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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柳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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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明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血一道泪一道地敲开“德寿堂”柳家的大门时,也把惊起的柳掌柜大吓了一跳。
  “怎么咧天明你这是,咋就弄成这样?”柳掌柜吃惊道。
  柳掌柜说话的时候,他的左右又早站了药柜上的伙计老窦,太太柳张氏和柳掌柜的小女柳姑娘。他们也都吃惊地望向天明。不知发生了什么。
  天明未曾开口,泪水又再次无声地夺眶而出。接着,又是“咕咚”一声,跪在柳家人面前。
  “大,快救俺哩!”天明嗓音嘶哑泣不成声道。
  “快说,咋咧?天明!”
  柳掌柜显然觉出不好,一边急切地催促道。一边又是与伙计老窦一左一右将天明搀起,从柳家门洞一直搀进上房堂屋。
  这时候,天虽已大亮,但因大雾弥漫,堂屋里仍是漆黑一团。待点上灯盏,大家坐定。天明才将事情经过断断续续一五一十与大家说了一遍。
  但天明不说,柳掌柜还以为邹家昨夜遭了抢,或天明一早出门遭了抢。天明这一述说,柳掌柜也很是为难。
  柳掌柜为难,难还难在,丁叔被人所杀,安排入葬事小,赶紧报官,让官府捉拿杀人真凶,也并非难事。难还难在,如何说与丁小满,又确保他不会闹出更大动静呢。
  当然,最难之处还在于,所丢砚石为邹老掌柜视为永世仇家的杨家砚石,天明不敢将此事说与爷爷,他又该如何向老掌柜说起呢?可若将此事瞒下,事后再被他知道,怕是老掌柜会在心中怪罪的。可若说与老掌柜,他又如何开这个口呢。
  柳掌柜心中急切无比。柳掌柜心中不急,嘴角大痦子是黑颜色的,柳掌柜一急,那颗黑痦子又立刻变成了红颜色。只是此时屋中暗淡,旁人无法看到罢了。
  “这该如何是好咧?”柳掌柜未曾言语,一旁柳张氏先替他愁道。
  在众人眼中,柳张氏可是一个慈眉善目再随和不过的老太太。年轻时,她给柳掌柜一共生下过三胎姑娘,大姑娘活到七岁,死于水痘。二姑娘生下时,只有老鼠那么大,没活过当夜也死了。三姑娘,也就是柳姑娘,是好几年后柳张氏才怀上的。因为生下她后,柳张氏再无法怀上。再加上,身为郎中世家,竟让大姑娘死于水痘,柳掌柜心中一直深怀愧疚。所以,对柳姑娘,柳掌柜从小就是百依百顺。
  小时候,一次玩耍时,丁小满失手将柳姑娘撞倒,弄脏了柳姑娘新穿上的绿棉裤。柳姑娘要丁小满赔,丁小满说她打得过他,他就赔。柳姑娘果真伸手就打,丁小满从小长得块头就大,动作又灵活,瘦小的柳姑娘如何就能够打得到。
  结果,那天哭着闹着回到家中,一定要柳掌柜和伙计老窦教她拳脚,柳掌柜和伙计老窦哪里又会拳脚。最终,柳掌柜竟真得把柳姑娘送到他曾救治过的一个神秘女人那里学拳脚,一学就是一年多。
  现在,柳姑娘就亭亭玉立地站在柳张氏身边,一张俊俏的长条脸上满是心疼的表情。应该说,正是碍于爹娘和伙计老窦在眼前,心中纵有千言万语,也难以将半句安慰的话说出口。
  “依俺看,目下最要紧的,还是紧着给老丁收殓吧。人都死咧,不能让他的魂儿再没个着落嘲!”
  蹲在天明一旁的伙计老窦,见柳掌柜不开口,不由猛吧嗒了两口刚刚点燃的烟袋,这样说道。
  “怕也只能先这么着办咧!”终于,柳掌柜下定决心似地点了头。
  说着,又看天明道:“你也别光顾着难过,现在就去镇国禅寺找小满,就说——就说你爷爷病了,让他快回!”
  说过,快速站起身,开始大步朝外走。伙计老窦也紧着把烟锅在屋地的方砖上磕净,三步并做两步跟上柳掌柜。
  柳掌柜走出两步,见天明仍坐着,又停住,想了想道:“告诉完小满,你还得到州衙跑一趟,将丢了杨家砚石和老丁被人打死一事,都要告官。”
  天明点头,人也慢慢站起。
  “爹,俺跟天明哥一起去!”这时,柳姑娘也一步走到天明跟前,对柳掌柜道。
  “——你留下,一会儿过去陪你义母去!”柳掌柜命令道。
  镇国禅寺跟州城也就三里远。尽管浓雾还未散去,天明还是很快就摸到了禅寺的高墙外。
  镇国禅寺坐北朝南,四周是高大围墙。天明沿着围墙快速南走,但还未走到朝南的大门口,就听门前的小树林里,传来“咕咚咕咚”,仿佛一群螺子乱咬乱踢的声音。
  伴随着“咕咚咕咚”重物敲击地面的声响,还有人用力才发出的“嗨”声。一时间,天明心头不由一阵慌乱。不用说,那粗重的“嗨”声,正是丁小满发出的。
  但稍一停顿,天明还是硬着头皮快步朝小树林深处走去。待来到近前,又果见寒冷的天气里,丁小满正光着膀子,在不停地挥动一根足有大人胳膊粗细、两丈长短的生铁棍。身子也随着用力地舞动,不时旋转飞起,又不时重重地落到地上。一条油黑的粗辫也随之在他脑后粗蛇一般飞舞。
  天明本想立即喊停丁小满,把柳掌柜交派给他的话,好快些告诉他。但见他挥动的很投入,关键还是这瞎话,自己一时间说不出口,不由犹豫在那里。
  犹豫中,又见丁小满宽厚脊背上的汗水如雨一般往下掉,一条单裤也湿到了裆部。,又如同刚从水中捞出一般。
  “——小满!”
  天明终于鼓足了勇气,声音嘶哑着轻喊了一声。喊罢,泪水也再次夺眶而出。
  这时丁小满本已再次飞身而起,但听到喊声,又突然收势,人又极快落到地上。待回头,又见是鼻青脸肿满身血污的天明,不由大吃一惊。
  “谁欺负你咧?”
  丁小满显然以为天明受了欺负,是来找他帮忙出气去,不由朝天明紧走几步惊问道。
  天明摇头,然后又禁不住“哇”一声大哭道:“不是俺,——是——是——是爷爷——让你回去!”
  “爷爷他老人家不好哩?”
  丁小满高大身躯几乎摇了几摇,晃了几晃,又一把扶住天明道:
  “你不要伤心,俺这就去看爷爷!”
  天明免强点头。丁小满又回身,从一棵小杨树上,摘下自己的黑粗布棉袄。一手提了棉袄,一手拖拽着铁棍,快速朝禅寺大门奔去。
  天明以为丁小满要到寺中,与寺里和尚说知一声。可是没有,就见他越走越快,又几乎飞一样绕过禅寺大门,眨间就消失在禅寺一侧的围墙下了。
  待天明报过官回到家,众人早已在前院为丁叔搭起了灵棚。丁叔也一身干净地穿上了暗紫色寿,被停放在了灵棚里侧。外首长明灯下,灵前香案上又是香烟缭绕。
  这时,在前院中,除了柳掌柜、窦伙计,和对门的老德子、小德子父子,还来了不少邻居,也正忙进忙出帮着搬东西,却唯独不见丁小满的影子。
  “天明回来了!”正在人群中忙碌的小德子,一眼望见跨进门来的天明,不由高门大嗓地喊了一声。
  从小瘦小,还曾被疤癞头一伙儿放狗咬得一塌糊涂的小德子,如今也已长成一个瘦高大个子,刀削脸,尖下巴,远远望去,简直就和他爹老德子一个影儿。不但长相随老德子,也和老德子一样,有一副声音宏亮的高嗓门儿。
  “你可回来咧,天明!”随着小德子的一声喊,柳掌柜也一眼望到了天明,几步上前,一把拉住天明就往里院走。。
  “快,你快随俺到你爷爷房里去!”柳掌柜道。
  “俺爷爷怎么了?”天明一听,不由惊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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