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道士化缘

　　易万象在网络上看到的世界各国的新闻报道，仿佛末日一般，但是进了永安市区，发现这里依旧生机勃勃。国际组织统计了世界各国在这场病毒传播战役过程中的损失情况。
　　有虞国是世界上资金花费最大的，其中对于基础设施，病毒防护，人员支持，设备购买，等等，再加上民间组织的个人或公司的援助。有虞国的支出排名第一，比第二名之后的十个国家支出加起来还要多。
　　这种情况让世界各国惊讶的发现原来有虞国的经济总量的恐怖，似乎不比联邦国少。但是也有经济学家对此表示可惜：“如果没有这场灾难，有虞国的经济发展能够在二十年之内超过联邦国。可惜有虞国政府的错误决断，让有虞国的经济倒退三十年，白白错失了这个好机会。”
　　对此，易万象瞥了瞥嘴，信你个大头鬼。一份卤煮要20块！比三年前贵了一倍。队伍还是排了十米远。我是一点都没看出经济倒退的情况来。
　　易万象穿着破烂道袍排在队伍中间，周围的人丝毫没有嫌弃，只是不断的指指点点，然后拿手机拍照。易万象倒也安之若素，面带微笑，有大胆的年轻人上前要合照，他还很配合的伸出两个手指头。
　　终于，队伍不断向前，轮到了易万象。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众妙之门。”易万象用是指头弹着木瓢唱了两句说道，“先生，相逢即是有缘，可否发发善心，舍我一餐？”
　　摆摊的老板有点惊讶的看着易万象，面对他伸手递过来的黄符纸折成的三角形平安符，有点不知所措。
　　老板娘伸手接过平安符，打开之后一看啥都没有，只是一张红笔画的符箓。
　　“要饭的？”老板娘毫不顾忌的问道。
　　“是化缘~”易万象露出自己认为最好看的微笑说道。
　　老板娘虽然面带不屑，但还是说：“老公，给他俩焦圈，打发他走。”
　　易万象顿时笑了起来，说道：“多谢施主善心，如果能够有八两卤煮，四五个馒头片，两块酱豆腐就更好了。”
　　“诶，你这个不要脸的，要饭还有这么多讲究！”老板娘顿时生起起来。
　　老板此时却是笑呵呵的拦住了老板娘扬起的马勺，笑着说道：“没想到你这个要饭的还挺会吃啊。看你眉清目秀的，不像个要饭的，你这是搞行为艺术还是玩儿大冒险输了？”
　　“我是个出家人，实习道士。真的，骗你是小狗。”易万象认真的说道。
　　“不管你真的是出家人还是录视频，我这小吃摊是小本买卖，这有一碗卤煮渣，给你配点散碎炸馒头片，两个焦圈。虽然是剩的，但是味道也不差。”老板一边说话，一边把弄好的卤煮拿了出来。
　　易万象看得清楚，上一锅最后的卤煮火烧刮巴干净剩了半碗，筐里的炸馒头片剩下的一堆碎沫残渣倒进碗里，搅和搅和，就成了一碗。
　　“剩的那半块酱豆腐送给我吧。”易万象指着玻璃罐子里边的半块豆腐说道。
　　“拿走拿走。”老板大方的说道。
　　易万象把酱豆腐用筷子搅碎放到了碗里，搅和均匀，然后拿起焦圈泡进了卤煮里边。
　　“小伙子，你挺会吃啊，这种吃法儿，我可头一回见着。”老板笑呵呵的说道。
　　“多谢老板善心，祝您生意兴隆。”易万象点头道谢之后，在旁边的马路牙子上就坐下了。
　　老板这边新的馒头片出锅，热气腾腾，老板娘拿出另外一罐酱豆腐摆在台面。开始招呼后边的顾客。
　　“老板，我要一份跟他一样的！”
　　“你确定吃的惯吗？那个小乞丐口重，一般的永安老饕都不这么吃。”
　　“我不管，你看这哥们儿吃的那么香，一定很好吃。你照原样给我来一份。”
　　易万象听着这个外地口音的食客跟老板争执，一边大口的吞咽，这样的繁荣景象，跟城外的丧尸怎么看都格格不入。
　　下山之前，师兄给自己讲过规矩，道士化缘，一餐不能过七。意思就是一顿饭最多向七户人家化缘，如果没人愿意施舍，那就饿着。
　　易万象起身，还了碗转身就走了，还有六户，如果都像这个老板这么好心的话，这一顿应该能吃饱。
　　易万象奇装异服，坐在马路牙子上吃卤煮，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那只舔的比脸还干净的碗还给了老板，队伍排得更长了。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众妙之门。”
　　“老板，相逢即是有缘，可否发发善心，舍我一碗炸酱面？面要多放，酱要多油，不要葱丝，多加黄瓜。”
　　“滚，臭要饭的。”
　　“好的，施主，祝您生意兴隆。”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众妙之门。”
　　“老板，相逢即是有缘，可否发发善心，舍我两张肉夹馍，肉要肥的，多淋汤汁，多加青椒，不要香菜。”
　　“你要脸不要！”
　　“脸就不要了，要肉夹馍。”
　　“...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只有两个白吉馍，别的没有了，不要太过分了！”
　　“多谢施主，施主洪福齐天，祝您生意兴隆。”
　　易万象把平安符放在摊主的收钱罐里，转身就走了。
　　“这老板也忒小气，给我蘸点肉汤也行啊。这干吃不得噎死。”易万象说道。
　　害怕噎住的易万象开始了细嚼慢咽模式，一口白膜嚼32下才咽下去，第二口咬下去的时候，一个突如其来的音乐声音吓了他一跳。
　　“啊~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人间~”
　　循声望去，之间一个人趴在装有四个轮子的平板上面，两条腿从膝盖以下都没有了，裤管挽起露出一截残肢，身上脏兮兮的，随身的低音炮里边响着催人泪下的音乐。那人用手扒拉着地向前，遇到行人就伸出一只破碗叫一声行行好吧。
　　易万象看着这个人慢慢的向前，现在已经到了自己的面前，一百米的距离，已经有很多人给他扔钱，那个破碗里边的钞票都装满了。
　　乞丐抬头看了看这个坐在公共长椅上啃着馍的易万象，冷哼了一声，继续向前，易万象捏着仅剩的一百块钱的手顿时僵住了。自己明显是被嫌弃了！
　　“帅哥，行行好吧，看你的女朋友多漂亮，你们俩以后肯定能生一堆胖娃娃。”乞丐在易万象的面前停了下来，仰着脖子伸着手，对着眼前的一对年轻男女不停的说好话。
　　“你不要乱说啊，我不是他的女朋友。”女孩子顿时反驳说道。
　　男生倒是显得很高兴，拿出了两张百元大钞说道：“这个人肯定也是那个该死的病毒的受害者，双腿都没了。太可怜了。这点钱帮不了你什么大忙，但是拿去吃一顿热的吧。”
　　“先生真是好心人啊，祝你们俩百年好合。”残疾乞丐连连道谢。他能看出来，两个人是襄王有心，神女无意。所以不断的在奉承男声的帅气善良和温柔大方。男生对此表示非常满意，又套了一百块出来。
　　残疾乞丐见两人开始聊天，便打算离开，但是却扒拉不动地面了。转身看去，却发现自己的裤子被那个臭道士踩住了。
　　“你给我松开！”
　　易万象低头瞅了一眼，连忙把脚挪开。
　　“不好意思，没有看见，我没踩到你吧？你的腿没事儿吧？”
　　残疾乞丐见易万象伸手就要抓自己的腿，双手连忙在地上扒拉，想要离他远一点，但还是被他抓住了双腿。
　　“你他妈是不是找死！”
　　易万象连连后退，看着这个突然就站起来的乞丐，两条腿完好无缺，原本残疾的断肢其实是橡胶做的，乞丐一站起来，两坨橡胶就耷拉在膝盖上。
　　“你不是残疾啊？”
　　“你他妈的管我是不是残疾！”乞丐指着易万象的鼻子就骂，但是看到刚才施舍了三百块的男女回头看过来，转身就跑了，临走还不忘自己的小板车，大长腿三两步留混进人群不见了踪影。
　　易万象不由得啧啧称奇，然后突然发现那对男女在看着自己，随即露出了一个善良的微笑，然后走上前去：“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
　　“快走快走，这里的骗子太多了。”男生朝着易万象吐了口吐沫，然后拉着女孩的胳膊就要离开。脸上的气愤和尴尬怎么都掩饰不住。
　　“骗你的钱的又不是他，你骂他干什么。不要碰我。”女孩子一边说，一边放开了男孩的手。
　　易万象把平安符放回破袍上面缝着的褡裢里，面带微笑的转身离开了。世间熙熙攘攘，末日般的病毒似乎没有对年轻人造成什么影响。
　　七人化缘之数已过，自己依旧还饿着。饿肚子不是易万象的风格，更何况手里还有一百块钱，进城的第一天一定要吃的饱饱的。
　　“无量天尊，施主你这店里有邪祟啊。我本是化外之人不理世事，但是见到妖魔也断然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可否让我为你降妖除魔，驱除邪祟。请放心吧，是免费的。”
　　易万象看着不远处一个衣着八卦道袍，手持柔顺拂尘，头戴明心道冠，颏下飘飘长须的道士正在跟餐馆老板说些什么，不由得笑了起来，没想到还遇到同行了。
　　正准备上前打招呼，却见到一个十五六岁模样的小和尚冲了出来。
　　“施主不要相信他的话，这是个大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