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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修补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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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紫闪电般抓走玉简,挥手砸向石条砌成的围墙。
  女老师的动作毫不犹豫。
  也幸亏她没有多想,否则,只需要多担搁1秒,周承文肯定一命呜呼。
  法术已经走到最后一句。
  “一”字已经印入周承文记忆,可以感知的法力开始运转。就在这开始的一刻,周紫同时抄走了玉简。
  周紫救了周承文一条命,可是当事人不知道。
  “我来和你商量晚上摆大围桌,你却来套路我?”周紫看都不看撞在墙上碎成几块的玉简,站了起来,语气里有点懊恼,“如果你中午生不了火,就到我家喝两碗粥。”周紫双手叉腰,瞪了瞪瘫坐在地上的周承文。
  周紫传完话,走向门口。
  险死还生的周承文还没有回过神来,看见周紫离开,没有感谢人家救了他一命,也没有向救命恩人告别,只是呆呆往前看。
  周紫踏出门槛的时候,突然回过头,看向坐在地上的周承文。
  周承文还在发呆,看见女老师走着走着,突然转过身,赶紧挤出一副笑脸。
  周紫看着周承文的笑脸,两秒之后,最后消失在门口。
  估摸周紫走远之后,周承文才大叫一声,双手抱头。
  他刚才的表现实在太糗了!
  老子是一个会远古炼气士法术的……厉害人物,怎么面对一个区区的小妞都这么糗呢!
  周承文学着小丑作出一副狰狞表情,从地上跳起,冲向前庭摆着的石凳子,一掌拍在凳面上。
  玉简教他的唯一的法术——竟然在周承文一拍之间用了出来!
  是的,周承文非常肯定,他的一掌之下,有“削减”的法则,只不过缺了最后化作虚无的一环。
  忐忑地慢慢抽离手掌,小心翼翼捅了捅鼓状的石凳,似乎没有发生变化。
  还好还好,虽然周承文似乎掌握了这种削减法术,但是前庭的石凳4个一套,中间还竖立着一张圆形的石桌,无端端一掌将其中一张石凳拍成虚无,好像挺浪费的。
  周承文仍然纠结刚才在周紫面前出的洋相,背着双手,在种满了各种果树的院子前庭踱步。
  路过又厚又高的石墙的时候,他再一次举起手掌,拍在石墙上——再一次慢慢抽离手掌,不出他所料,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功法不完整,所以周承文只是自己觉得用出了削减法师,实际是没有效果?
  只有这一种解释了。
  拍石凳,拍石墙,周承文的手掌被震得有点疼。在院子的前庭,以前的主人还种了好几种树,其中周承文只认得黄皮果树。
  黄皮果树有两棵,相间大约5米。周承文从两树之间穿过的时候,左右开弓,连拍几下两棵黄皮果树。
  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不过手掌拍在树皮上,不那么疼了。
  将郁闷稍稍发泄,周承文在黄皮果树上找到了一行蚂蚁。他试了试隔空对蚂蚁施放法术,可是连续施放了七八次,蚂蚁们走自己的路,没有任何反应。
  周承文不死心,又在其他3种不知识的树上,找到了好向种小昆虫,逐一隔空施了法,可惜全部没有反应。
  稍微感觉得有点可惜之余,周承文把所谓的法术放了下来。
  那个玉简不安好心引导的自杀程序,没有效果也好。
  抬头望望天色,离午饭时间有点早。可是周承文在这条小村人生地不熟,要提前考虑怎么弄一顿午饭出来。
  周承文觉得自己不太不好意思到村长家,虽然周紫特意跑过来喊他中午去喝粥,可刚刚他对周紫爆了句“订情礼物”,转头就跑到别人家里,好像挺没脸没皮皮。
  先熟悉自己的新家吧,最多不吃午饭,熬到吃晚饭的时候。
  打定主意之后,周承文心安下来,于是怀着颇为激动的心情,开始盘点自己明面上花费了1块钱买来的小院子。
  这个小院占地三亩,建在一处小丘顶上,就像高高站在桌子上的“高人”,座立在村子的边缘,高傲地俯视整个村落。院子的四周用石条垒成2米多高的围墙,围墙没有开窗开孔,将院子遮得严严密密,显得神秘异常。
  整个小院分前、后院,中间是厅堂、三间卧室、一间书房,两侧建有厨房、柴房、卫生间、杂物间。
  前院种了大约10棵果树,竖了一套石桌椅,没有别的物什。
  推开厅堂的两扇木门,一阵檀香香味扑鼻而来。
  这种香味很像庙里烧的檀香,但是比烧的那种沉稳,闻着只觉得心情平静。
  周承文放眼打量厅堂。
  宽敞的厅堂里面,满满当当、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深紫色的古典家具。
  深紫色,又有类似檀香的味道……
  周承文觉得自己的头脑有点昏沉沉的,刚才在周紫面前出糗的懊恼早已经扔到了爪哇国。隐隐约约地,他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欢呼:老子发达了!
  小心将厅堂的门关好,四处寻找门锁,才发现这里的门没有锁,防风用专门的木砧。
  这么贵重的家具,怎么能连锁都没有!
  周承文暗暗决定在最短时间内,在自己的新家安装上最安全的锁具。
  期待地一一审看了3间卧室,发出里面的所有家具用另外一种木料制成,深土黄色,有暗暗楠香味,不知道是什么木料,但看起来就很贵重就是。
  看完小院子的家具、瓷器,周承文只觉得浑身直哆嗦。
  他用颤抖的手,推开厅堂的门,穿过厅堂,找到通往后院的木门。
  距离很短的路上,周承文觉自己走在棉花之上。
  他之所以坚持着没有瘫痪,是因为他还没审完后院。
  推开后门,接近500平方土地的后院展现在周承文眼前。幸好,这里没有多少让周承文脚软的财富。被分割成几块的菜地,里面曾经种了蔬菜,如今杂草和蔬菜争夺生存空间,看样子,杂草取得了巨大优势。
  周承文重重喘了几口气,坐在后院用石板铺出来的小路上,打量着后院茂盛的杂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老子这下,发达了。
  一边感叹,一边随手向丛生的杂草甩法术。
  当周承文的头脑渐渐见汗,他才发现自己的头脑是真的晕眩了。
  ……哎呀,我好像丢多了法术,空蓝啦!
  ……
  另一边,周紫离开周承文的院子。
  她这次来周承文的院子,目的是想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可是,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出门之前,周承文还傻傻地笑,情况应该不严重。
  ……自己还砸碎了人家一块东西,没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应该不贵吧,那个大学生最后还在笑。
  听爷爷说,周德光爷爷这一脉非常神秘,每一代的人有能力,有钱,而且与和村里人疏远,所以他很希望,这一代的周承文能培养起归属感。
  不知道事情有没有彻底搞砸。
  周紫低下头走了一路,想着心事。
  有小孩在屋子里看见周紫经过,快步从屋里冲了出来,张大嘴巴似乎想向周紫问好。但看见周紫低头思考的样子,小孩们懂事地保持沉默,静静地目送周紫离开。
  快回到家,周紫还没能判断事情好坏,稍稍有点烦恼。
  反正已经尽最大努力了,即使搞砸也是能力的问题,态度绝对正确。
  周紫跨进自家的门槛,暗暗给自己邀请周承文的事定下调子。
  在村长家的前院,村长和两个50多岁的乡亲正在将两只羊赶到水井边。见周紫回来了,知道内情的3个老人家不禁向周紫投来关切的目光。
  “文仔中午会过来吗?”村长示意两个子侄辈去宰羊,他走院子的水盆前,浸入双手擦洗。
  周紫撇撇嘴,坚决地摇摇头说:“他没有说要过来。”
  村长愣了愣,叹息一声:“我还以为文仔会对你高看一眼呢。不过,住那个院子的人都是本事人,我们这些农村人进不了人家法眼。行吧,他来不来,就不来吧。我们做足我们自己的功夫,人家领不领情再说吧。毕竟这么多年都过来了,那个院子的人从来没把自己当作周家村的人。不过,话说回来,他们也不难说话——如果在亲近不了,把他当作德光叔就好。”
  村长的意思,好像要和周承文相敬如宾,但不再深交。
  周紫禁不住回想周承文毫无形象盘坐在地上的样子,还有对自己傻笑的模样,直觉周承文并不是那种眼高于顶的人。
  “不,他不像德光爷爷。德光我觉得没办法靠近他,可是在周承文的身上,我没有那种很隔阂的感觉。”周紫用力咬咬嘴唇,不太确定地说:“只是,我觉得嘛,那个叫周承文的,应该没什么本事。”
  “不会的!在族谱上面,我们的祖先一代记录了83代时间。族谱说,每一代那个院子的人,都是‘大能’。足足83代人的时间里面,每一个村长都说人家不是凡夫俗子,没一次跌落凡尘。花囡,一代大约20年,我们可以相信时间,但是别太相信自己的眼睛,有时候,看见的东西并不是真相。”
  周紫不满地看了眼自己的爷爷,她觉得老人家在长别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
  而且,看周承文那种逆来顺受的模样,就可以知道他非常擅长妥协。
  擅长妥协的人,最容易打交道了。
  “爷爷你放心,那个叫周承文的,今天中午不来就不来;晚上我们全村一起在水塘旁边吃饭,那个周承文他肯定会来!我周紫说的。”周紫将右脚踩在豆角桩上,翻出大拇指,认真地指着自己的鼻子。
  村长没好气地横了一眼周紫:“都长这么大了,别学港澳台的流氓!放下脚,松开你的大拇指,一点规矩都没有!”
  周紫悻悻从豆角桩上放下右脚,在空地上转来转去。
  女教师在想,该怎么弥补她和周承文之间的误会——转了十来分钟,周紫突然扬起了眉头。
  “爷爷,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周紫转身就跑。
  村长已经进了厨房,烧火煮粥,听见周紫要出去,赶了两步,从厨房窗框伸出头大声对周紫喊道:“我开始煮粥了,你算好时间回来,别让你两个堂哥等。”
  周紫远远地回了句“好”,人已经跑没影了。
  她来到一处屋子前,学猫叫嚷了两声。
  一分钟之后,一个胖成球的6、7岁男孩从屋子里跳了出来。
  周紫和胖男孩对望了一眼,女老师不急不忙地钻进旁边的巷子。
  胖男孩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外人之后,追着周紫去了。
  “司令大人,有什么任务?”胖男孩仰着头看着周紫,用坚定的目光看着周紫。
  周紫扫了扫巷子前后,低头在胖子耳边说:“你去找更多的盟友,女的不要,去…………”
  周紫说一句,胖男孩点一次头。
  周紫交代的内容并不复杂,胖男孩很快就点完了头。
  “去吧,执行任务。”周紫说完,对胖男孩挥挥手。
  男孩歪歪扭扭地对周紫行了个军礼,颤抖着他浑身的肥肉冲出了巷子。
  周紫再回到家,村长熬的粥还没行,她脸上挂着笑容走进厨房,抢过村长手上的木勺,蹲在煮粥的锅前。
  村长很奇怪,自己孙女说出去“一会”,竟然真的是“一会”,不是一个小时,也不是一个中午。
  “你出去做什么了?”村长从地上站起,哎呀呀地活动了下自己的腰杆。
  周紫的脸上仍然挂着笑,懒洋洋地回答道:“没什么,我去告诉那些孩子准备好,后天我就带着他们回学校啦。”
  村长欣慰地点头:“原来是上学的事。很好,花囡你长大了,现在村里的小孩能上学,全是你的功劳。”
  周紫嫌弃地甩头抗议:“不许叫我小名,爷爷!”
  抗议完之后,周紫继续准备午餐。
  荔枝树熬的柴火粥,大火熬出米油,吸一口,满嘴米香。
  酸菜、酸黄瓜用井水洗好,切丝,抖散,烧热油加糖和蒜蓉,拌匀,微甜又酸,最是下粥好伴。
  现摘的生蒜叶,整棵在井水冲净,甩干,双手绞成一段段,用酱油、火榨花生油拌匀,微辣杀口。
  做好了小菜,周紫蹲在地上,和爷爷、两个50多岁的堂哥就着磨盘上的凉菜吸溜白粥。
  正喝得满头大汗,外面先响起了一片猫叫,之后有稚童叫嚷:“紫姐姐司令,那个靓仔,他在自己的家里,叫得很惨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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