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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讨债和追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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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子器左脚一蹬,借力后跳,抽出兵器。
  剑刃上附了一层锈色,虽然不严重,但也足以让人心惊肉跳。若是这些带有腐蚀性的蜡粘在人的身上……
  还没想完,
  触须又是一记直抽!
  夏子器左脚扭旋,让开直奔面门的触须,另一条腿高高抬起、回旋,钢筋般绷直,小腿踢向了触须中间。
  没下死力气,打得是换踢为蹬,借力冲向陈耀的打算。
  啪叽!
  夏子器脸色骤变,抽身而退,裤腿腐蚀破烂,露出通红的皮肉。
  似乎刚刚踢翻了一桶高浓度硫酸溶液。
  令夏子器暗中皱眉的是,自己那一脚浑然没受力,像是陷进泥巴里,幸好自己应变迅速,及时抽离,才没有被紧随其后的另外两条触须缠住。
  “冲抽够快,但换向僵直……”
  触须被踹出了一小段距离,可见它并非完全的液体,而是介于固液之间。但这种情况反而更难应对,因为难以预判。
  夏子器瞥了眼陈耀。
  畸变性外放,这对畸变者而言,等于把自己的器官展示给别人。要么,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要么,他根本不是畸变者,只是用某种特殊方法容纳了不属于自己的畸变性……
  要是饵咒在身边就好了……夏子器扬起短匕,
  向陈耀抛了过去。
  一条触须急忙回撤,将匕首绞住;三围一的阵型因此而破坏,夏子器趁着空隙,大步奔向陈耀!
  但另外两条触须更快!
  感受着身后扑来的浊风越来越近,直逼后脑,夏子器膝盖却突然一软,腰杆向后大幅度弯下,骨头一阵呻吟,肌肉拉扯到极限,用膝盖向前滑去,避开迎面而至绞着匕首的触须。
  三条触须撞在一起,蜡滴四射。
  换向僵直。
  眼前是手无寸铁的陈耀,夏子器腰身发力挺跃而起,悍然前冲,整个人如同一柄有进无退的利剑!
  陈耀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第四条触须从领口中钻出,只有其余的三分之一粗细,但偏偏一击而中,正好阻滞了冲锋。
  剑刃离胸膛只有三寸。
  另外三条触须立刻跟上,如同抱窝的蟒蛇,将夏子器团团缠住。
  蜡团中挤出一只愤怒又不甘的眼睛。
  “有点儿疼,忍着些。疼得没力气折腾了,也就能坐下聊天了。”陈耀和那只眼睛对视着。
  “放心,我没准备杀你,顶多脱你一层皮肉。你出乎了我的意料,可惜,这里是我的主场。”
  那只眼睛眨了眨,眼神变得不那么锋利。
  “你是要求饶么?”
  陈耀俯下身子,脸贴得很近。
  蜡团蠕动,露出夏子器的嘴巴。
  “我是想说,”
  夏子器顿了顿,
  “这里是我的主场才对。”
  利刃突然破开禁锢,在陈耀喉咙上留下一道血线。血线越绽越大,鲜血汩汩涌出。
  陈耀捂着脖子,跌跌撞撞后退,满眼不可置信。
  随着生命迅速流逝,蜡滴没了灵性的支持,当即溶解,露出夏子器赤条条的身躯,内裤都没有。
  他身上附着一层软壳,灰白色,很有弹性。
  这是属于梦蛹的畸变性外放,只能在零维度中开启,
  抵抗不了坚硬的刀斧,抵抗不了强悍的冲击,抵抗不了粘腻的纠缠,目前夏子器只发掘出一个效果:抵御腐化。
  他拼着小腿腐烂,就是在等着这一剑。
  有进无退的一剑。
  “再不解除阵法,你就死了。”夏子器拎着匕首,步步上前,“快啊,解除了我出去再宰你一回。”
  陈耀眼神怨毒,打了个响指。
  ……
  夏子器抬起眼皮,眼前是一双耐克鞋子。目光往上去,检票员腰间插着短刀,背对着躺在地上的夏子器。
  那股格斗专精赋予的熟练感正迅速消退,夏子器不假思索,一跃而起,借着余力拔刀出鞘,刺进检票员的后背!
  正对准心脏。
  检票员眼睛瞪大,瞳中的灵光迅速消散。
  夏子器抬头向厅中望,陈耀捂着喉咙从地上爬起,脸色惨白,两人的目光正正好好撞在一起。
  “宰了这家伙!宰了!”
  陈耀伸手一指,表情癫狂。
  少女蜡人的血红眼瞳中一片漠然,踏着优雅的步子,一步步逼近夏子器。
  然而这时候,
  大厅角落里的一扇小门忽然被推开。
  白安阳叼着快要燃尽的烟头,手拎银白色金属箱,走出小门。
  那、那里是储藏间啊……大叔你是哆啦A梦么……夏子器有些发懵。
  “你小子不错,”
  白安阳看了一眼夏子器,微微点头,从战术夹板上抽出一柄手枪,隔着小半个展厅丢了过去。
  夏子器手忙脚乱接住。
  白安阳将目光放回红眼风兽身上,呸一声吐出烟头,用皮鞋碾碎,
  “你应该听得懂人话吧?听好,我是来讨债的。命债。”
  他手腕一抖,金属箱打开,抽出一柄由节节脊骨组成的软剑,骨头上铭刻着古拙的图腾纹样,妖冶而华丽。
  红眼风兽悍然冲出,利爪和软剑交击!
  “趁这个机会,我先撤……”
  陈耀这么想着,心里突然一毛,扭头正对上夏子器的眼神。那是一种野兽般择人欲噬的眼神。
  杀气凛然。
  “我出去再宰你一回。”
  夏子器扣动扳机,三枚子弹出膛,可惜都没打中,于是迈开腿冲了上去。
  陈耀回想起梦境里夏子器的种种表现,额头渗出冷汗,丧家野狗一般连滚带爬往墙上撞去。
  往墙上撞?
  不知道按了些什么,那面墙壁发出生涩的摩擦声,旋开一道暗门,往下不知道通向哪里。
  夏子器紧跟着陈耀,在门合上之前闪了进去。
  枪口火舌喷吐,子弹擦过陈耀的耳畔,擦过脸颊,燎焦了发梢,但偏偏没有爆出血花。
  夏子器跑着跑着,眼前豁然开阔,同时一股难以形容的臭味儿窜进鼻腔。
  下水道。
  及膝深的浑浊水流中飘着各种秽物,比如血红棉巾、沾着乳白的塑料套、灰白的生物油脂……
  草(一种植物)……夏子器一咬牙,正准备冲下去,水里突然泛上大量气泡,持续不停,如同煮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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