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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子器用肩膀顶开两个记者,仿佛没看到他们愤怒的目光,对陈耀笑着说:
“师兄,恭喜。”
“子器,你怎么才来,我还以为你准备爽约呢。”
陈耀语气责备,但眼神中并无责怪,更多的是调侃。
“哪儿能,师兄你的展出,我肯定来凑热闹啊。”夏子器挠了挠头,“我这不刚刚才下班嘛。”
“新兼职做得还习惯么?”
“挺累的,”
夏子器说,“我本来不想干,但我一个叔叔辈他一直求我,看在我爸的面子上我才答应。”
“师兄你先忙,”没等陈耀接这个话柄,夏子器匆匆又说,“我和我学姐有些事情讲。”
他拉起白茹的胳膊,大步往人群外行去。
“你干嘛,我还没采访完……”
白茹埋怨到一半,闭上了嘴巴,因为她看到夏子器的脸色阴沉得吓人,仿佛笼罩着一层阴云。
“什么都别问,跟我出去。”
夏子器低声说。
“夏子器,你最近怎么回事?”白茹皱眉,“不声不响就把艺术馆的兼职辞了,最近还和我爸搅合在一起,微信上问你也不回……”
“搅合?”
夏子器扭头,眼神带刺。
白茹一时语塞。
“学姐,你相信我么?”夏子器抿紧薄唇,“我不说,你就别问。你只要记住,我不会伤害你,除非我已经……丢失了我自己。”
白茹张了张嘴,只憋出一句:
“臭小子。”
陈耀的声音在两人背后响起,响彻整个展厅:“各位女士、先生,欢迎你们的光临……”
嗓音被话筒过滤,显得有些失真。
离门口还有四五步距离,夏子器心里一沉。
戴眼镜的检票员“正好”从外面进了门,回手将厅门合拢。
“子器,你要走么?”陈姓检票员眉头一挑。
“陈哥,”夏子器凑上前,陪着笑脸说,“我学姐她爸突发急病,得立即赶到医院去……”
话没说完,
检票员踏前一步,和夏子器鼻尖贴鼻尖,一个锋利物件隔着两层衣服,抵在夏子器腰上。
“两分钟,多待两分钟,你就能聆听主的教诲了。”
检票员低声说,
“别让我难做,我不会用刀,割条鱼都会戳破内脏。”
“……我留下,能放我学姐先出去么?”
夏子器咬牙挤出一句话。
“我无所谓,可惜它不让啊。”
检票员话音刚落,
靠近门口的一尊蜡像忽然动了,僵硬的手臂将白茹揽入怀里,抬起巴掌捂严学姐的嘴巴!
客人们都在听演讲,没有人注意这个角落。
“我一直认为,真正的艺术不该摆在象牙塔里,而是该让每个人都有机会欣赏。”陈耀侃侃而谈,“看这些可爱的孩子们,他们眼中闪烁的光芒,是启蒙的光……”
人群里,
虎头虎脑的小孩东张西望,举起胖乎乎的指头,
“那个蜡像在冲我笑哎……”
“别瞎说,”爸爸一拍儿子的小脑门,“好好听着,学会尊重。”
“……以上这些,其实都是我的场面话,俗称屁话。下面才是真心话。”
似乎是觉得空气闷热,陈耀扯开领结,往脖子里扇气,
“优雅的年轻艺术家”形象瞬间就崩塌了,粗俗的用词和动作引发了不小骚乱。
“但这些真心话,并非由我来说。”
嘎吱嘎吱,
生涩的摩擦声接连响起,像是生锈的齿轮重新咬合,或者久坐的骨头发出呻吟。
蜡像们一齐扭过头,嘴巴一直咧开到耳根,甚至可以看清喉咙!
“活、活……活了!!”
尖叫声刚刚响起,随即被更尖锐的嘶吼盖了过去。足以震破耳膜的“真心话”从蜡人嘴里迸发而出,如同狂风钻过峡谷。
客人们纷纷倒下,
不知是被震晕了,还是这些吼声中带有畸变的力量。
反正,
肯定不是口臭熏的。
夏子器脑子里同样嗡一声,往地板上一瘫。
……
夏子器睁开眼睛,四下打量。
这是一条幽深的走廊,
烛火摇晃,
走廊一侧是镶嵌着窗户的墙壁,另一侧是扇扇紧闭的房门。脚下铺着地毯,踩上去松松软软的,看图案是影视剧里才有的古典风格。
夏子器朝窗外看,只有一片白茫茫的风雪。
他调动属于梦蛹的畸变性,确认了这里是零维度的梦境。
呼啸的风声撞在玻璃上,夏子器不慌不忙,眼睛贴在窗户上,目光向风雪深处望去。
隐约能看出山脉的轮廓……这么大的范围的梦境,一个人可撑不起……夏子器微微皱眉。
梦境是以灵性为边界的,
正常人的梦只有房间大小,被零纬度特产的灰絮包裹着,但由于本人的精神沉浸在幻想中,往往会以为自己的梦横无际涯。
夏子器作为相关品种的畸变者,拥有“真实视野”,按理说可以直接触摸边界,随时脱离。
但,
他一眼望不到群山的尽头,换句话说,必须穿越这片风雪……
一只巨大的眼睛突然填满窗口,血红瞳孔中映着夏子器的渺小身影,如同在看一只卑微的虫豸。
简直是巨物恐惧症患者的福音。
夏子器:“……”
好吧,这个想法被放弃了。
巨眼盯了小半会儿,失去兴致,离开窗前,
惨白的毛发和大雪同色。
“这是通过法阵,勾连数十人的灵性,分割出的大型零维度空间,缚生教会一般用它来取悦信仰。”霍尔墨斯的声音响起。
“所以?”
“找到节点,破环阵法。这是目前唯一的出路。”
“我没猜错的话,这条路很可能是死路吧?”
夏子器回想起那只可怖巨瞳,好似神话中勾人发疯的血月。
“嘶嚎天灾是代表疯狂和暴虐的旧日主宰,缚生会把这一方面记载进了所谓圣典里。
他们喜欢将活人锁在迷宫里,供嗜血的畸变怪物猎杀,鲜血越丰盛,神降的可能性越高。”
夏子器喉结滚动了一下。
“猎杀”这个词,实在有些刺耳。
“幸好,这里是零维度,有漏洞可钻。”霍尔墨斯继续说,“我之前欺骗了你,姑且赔个礼吧。”
烛火微微摇晃,
火苗升起,组成了一行行文字。那些文字不停纠缠,
姓名栏在“夏子器”和“霍尔墨斯”之间不停变幻,最终定格在“夏子器”上。
同时,
下面“神秘学”“火器”“古典炼金学”“骑术”“航海”等专精数值一一抹消,到了最后只有64%的格斗专精留在面板里。
“真小气,就不能多给几个……”
夏子器嘀咕。
走廊拐角响起一阵风声,一道佝偻的人影行出,脸面暴露在明暗不定的烛光下。
它身穿船长服,腰佩长剑,三角帽边缘冒出几缕灰白长发,帽檐下是一片平滑空白,
只有裂到耳根的嘴巴,一眼就能望穿蠕动的喉咙,口涎成串滴落。
是个熟人,
哦不,
熟蜡人。
意外总是这么突然。
窗外风声大盛,夏子器举臂扳断墙上的烛台,抖手一甩,抖落蜡烛头,几颗火星砸落在铜柱上,淬出一抹生冷的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