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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大灾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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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悦浑身赤裸,面朝下,躺在一张红木漆成的罗汉床上。背上雪白的肌肤露出大片,两条修长的玉腿顶在了床尾。周围香气弥漫,三张屏风将其围在了中间,除此之外,罗汉床边没有一个人。
  更准确地说,是没有一个活人。
  一把银刀落下,顺着黎悦的脊柱徐徐划下,切开了她的背肌。
  那刀的力道把控精确到可怕,既不深入一分,也不浅薄一分,一刀落下,又是沿着反方向一刀,一刀,一刀一刀,纵横交错。转眼之间,黎悦的脊背化作了一卷画卷,青色筋脉、红色血管、白色脊髓、深红色内脏,一层一层层次鲜明地显露出来。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落下这把刀的,在一边端着装满各种器械的盘子的,负责止血的,三者都是用精致木械组成、浑身齿轮弥补的机关人。
  大医老人一袭白衣,隔着屏风坐在外侧,双手轻轻弾动无数根丝线组成的弩床,红线,蓝线,白线,黑线,橙线,这些常人看一眼就眼花缭乱的存在,在大医老人手下却是排兵布阵般准确,轻拢慢捻,操控着屏风后的傀儡人一刀一刀切开黎悦脊背。
  罗汉床之上,随着刀锋深入,黎悦双腿绷得笔直,额头大滴大滴汗珠流落下来,足以可见其有多么痛苦。可是她仍然咬着牙齿,面无表情默默承受着这一切,一动不动。
  “悦儿,这样的痛楚还能坚持么。”
  即使隔着一层屏风,大医老人仍然能感受到这个少女的痛彻心扉。他有意放缓了手上动作,给黎悦一口喘息机会,询问道,
  “若是实在不行,便服了这里麻沸丸。虽然对你的五感稍有损伤,但是能让你彻底陷入沉睡,眼睛一闭,眼睛一睁,今天的治疗便结束了。”
  可是屏风后传来的只是一个简短回答:
  “不。”
  黎悦的态度,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大医老人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继续通过丝线默默操控屏风后的傀儡人,进行这场匪夷所思的手术。
  他在兑现当初在太一阁对黎悦的承诺,试图治好这个少女筋脉的损伤。
  大医老人号称天羽宗第一医手,第一傀儡师,即使在整个东疆正道宗派中,都是素有侠名。
  此刻他隔着屏风,通过傀儡人为黎悦进行手术。大医老人的年龄能做黎悦几轮的爷爷,但是天羽宗规则森严,男女有别,让黎悦脱了衣服赤身躺在他面前,还是有些不合适。
  更何况,大医老人设计出的傀儡人,握刀的精确度超越人类。无论是再老练的医师,下刀时总有些许的误差,而对于傀儡人来说,被事先设定好的尺度和角度,永远不会出现任何失误。
  一晃,屏风内外两人默默对峙了两个时辰有余,黎悦背下的汗渍已经积成了小溪,足以可见她所承受的痛楚。大医老人默默操控,让罗汉床一边的三座傀儡人开始缝合伤口。
  “今天的手术便先到这里。总计缝合一千三百二一处微小伤痕,不到你经脉伤痕的百中之一。以后每隔一个月,这样的手术都要进行一次。
  “而且就算是这样,照目前的态势,也只能保你修炼到筑基境顶了天了。因为筑基境之后的结丹境,每一次对灵气的吸纳都会成倍增加,也对你筋脉韧性的要求更高。
  “老朽这些简单的修补……你筋脉以后很可能再次崩裂。
  “除非奇迹出现。”
  黎悦躺在屏风后的床上,无力说道:“黎悦已经很满意了,谢谢师尊出手。”
  她从未对东疆这片土地上,这些蝼蚁般的道门土著有任何期待。
  传送万里造成的损失不是这么容易治疗的,伤痕不仅仅布满了她的筋脉,更渗入了她的元神,医无可医。
  大医老人的预言是错误的。不要说修炼到结丹境了,在自己达到筑基境时,这具身躯就要崩溃了。
  所以,她才会把最后的那点念想,寄托在那个叫做顾山的少年身上。
  她和他都来自另一个世界,在东疆这片陌生的荒土之上,他们都是身处异乡的旅人。
  身于闹市,心却独孤。这世上大约也只剩下他一人明白她对家的思念,也只有她一人能体会他对地球的追念。
  顾山和黎悦心中都明白,他们之间的结盟与其说是合作,终究不过是少年少女的抱团,去追寻那一点点虚假的温暖罢了。
  可是这真实的世界对他们来说已经够冰冷了,哪怕明知道是虚假的,黎悦也愿意自欺欺人,去无条件信任顾山。
  大医老人叹了一口气,不再说什么,拂袖站了起来,转身离去。
  从这个少女身上,他感受到了一种隐隐的傲气。那种藐视一切,哪怕痛楚到深入骨髓,也不愿使用一点麻沸药的骄傲;也是只要认定了一个念头,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的自负。
  已经活了几百年了,即使在天羽宗见识了无数才华惊艳的青年俊杰,他仍然喜欢这个少女身上这样心性,要不然,也不会在太一阁众掌教面前点名要她,且答应治好她身上的奇伤。
  可是人力终有尽头。纵使自己是东疆一代医圣,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这个神秘少女体内的奇伤,一寸一寸极其微小的布满了浑身经脉,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才能造成这样的伤势?
  若是能够知道其源头,说不定还有什么法子。
  仿佛不是外在的攻击造成的,倒像是练了什么奇怪功法,或是在胎盘中时就遭到了什么东西……
  大医老人走出落宫,望着头顶的蓝天白云,再次默默叹了一口气,拈着手腕上的珠子,心中寻思。
  最好的办法,是直接询问黎悦,通过这个少女的回忆推理出蛛丝马迹。
  可是以黎悦的性格,她已经决定了不说,那便是肯定不说。这个骄傲的少女无论如何都不会开口。
  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
  就在大医老人思绪万千的时候,布满了鹅卵石小路的边路径,一个道童提着香炉,另一个道童托着灯盘,踩着小碎步走来。
  “大医师尊,守虎师尊已经在太一阁等候多时了。邀您过去一叙。”
  童声稚声稚气说道。
  粉红色的枫叶点缀着漫天夕阳。一阵晚风吹来,大医老人白胡子随风轻轻摆动:
  “知道了,老夫稍后便来。”
  守虎子邀请他谈论何事,大医老人心中也大概清楚。
  一刻之后,他换了一袭宽大的青色道袍,以掌教正装踏入这座天羽宗的枢纽之地,太一阁。
  昏暗的殿堂内,一个宽厚的背影早就站在最高处,等候多时。待大医老人踏入的那一刻,外部两个侍女缓缓拉动机关,太一阁的重门从左右两边合上,彻底隔绝了阁内人和阁外人。
  “没必要这么小心,守虎子。”大医老人盘腿坐在了太一阁中央的阴阳鱼图案上,“这里是整个天羽宗最安全的地方,数不清的禁制和阵法,还有你我两位元婴境高手坐镇,就算武尊山真的出了内鬼,也插手不到这里。”
  那个背影缓缓转过了身,正是天羽宗第一高手的面容,守虎子。
  他只说了一句话:
  “多事之秋,不得不防。”
  守虎子面前的,是一座可以称之为奇迹的巨大木雕——
  连绵不绝的山脉、河流、平野、村庄,巨大的沙盘之上将天羽宗控制范围的东疆十二山脉一一呈现出来,只需站在一侧,就可以一览无遗。
  这座巨大的立体地图是如此宏伟磅礴,又是如此精细,以至于即使是一座森林的一座树,树上停留的一只鸟,一片树叶,树下站立的一个老农,和老农背筐后的水果,老农脸上的皱纹,只要用心观察,都能看见。
  即使它们在这座地图上的存在,按照比例,比一粒沙硕还小。
  大医老人很了解守虎子在看什么,因为这座立体地图正是他二十年前亲手的杰作,天仪图。
  如果说,这仅仅是一副死的地图,那根本就不算大医老人这辈子最得意的杰作。
  这座地图,是活的。
  地图之上,一草一木都在缓慢变幻,流动的河流,生长的森林,迁徙的鸟群和村落,甚至天空之中缓慢漂浮的云彩,都在这张天仪图上一览无际。
  可以说,只要站在天仪图面前的人,就相当注视着这一大片活生生的东疆。
  进入这张地图的,无论是人,或是物,都无处可逃。
  守虎子做了一个手势,他背后的穹顶之上缓缓落下一层银色纱布,遮住了背后的天仪图。
  每次打开天仪图,对其都是一种巨大损耗,不到万不得已掌教们也不会轻启。今天守虎子已经看得够久了,更何况,他在上面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东西。
  “界域之塔又出现提前开启的征兆了?”
  大医老人捏着下巴的胡须,问道。
  能够让天羽宗第一高手如此忧患的,除了百年一度的妖魔夜行,便只有这件事情了。
  守虎子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淡淡道:“上一次界域之塔在尸鬼宗控制下的山脉开启,邪道年青一代精锐倾巢出动,最后竟被洛王孙从中得到了一枚三足金乌的日神蛋,正是这一枚蛋,直接让穆王孙的资质洗炼成了九丹仙体,成了近百年来邪道顶尖高手。
  “这一次界域之塔在我天羽宗控制下的山脉开启,这是机遇,也是危机。如果守得住,我天羽宗将从中得到天大的好处,可是若是守不住,我天羽宗将面临立宗百年来的第四次灭顶之灾!”
  大医老人沉默了良久,只是轻轻叹息道:
  “已经快三百年了。
  “还记得我们当初入界域之塔的时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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