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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三名中年文士,一窒之后,齐齐怒哼一声,再度进逼。
李寒山咬牙道:“废了他,留活口带回总盟侦讯!”
慕沉舟肝胆俱裂,武功被废,那可比死还要残酷,但他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了。
蓦地此刻——
一声冷厉的断喝。倏告传来:“什么人敢在这里动手?”随着喝话之声,一个娇小的青衣蒙面女子,幽灵般从水潭的一角现身出来。
三名中年文士,不期然的止住势子。
青衣蒙面女幌悠悠地飘上了距众人三丈不到处的一块大石上,再次道:“还不快滚!”口气大得惊人。
三文士之中的一个,端详了对方一眼,冷冷的道:“姑娘是此地主人?”
“不错!”
“那这些人是姑娘所杀的了?”
“不错!”语冷如冰,似乎把杀人不当一回事。
“姑娘的师承?”
“我要你们快滚!”
“姑娘说话何不放客气些?”
“如果不客气,你早已躺下了!”
“姑娘可知道被杀的是些什么人?”
“废话!”
中年文士回顾了坐在地上的“巡察总管李寒山”一眼,强忍怒气的道:“姑娘可是‘金钗’前辈门下?”
青衣蒙面女不答所问,提高了嗓音喝道:“再不滚就别想离开了!”
“姑娘口气咄咄逼人,在下只是怕发生误会,否则……”
“否则怎样?”
“在下并不是忌血腥!”
“格格格格!”
笑声,如珠落玉盘,清脆已极,但清脆之中,却带着一种肃杀之气。笑声中,只见青影一闪,“哇!”的一声惨嗥,青衣蒙面女又回到了立足的石头上,那名发话的中年文士,脑壳尽碎,横尸地上,红的白的流了一地。
所有的人,全为之头皮发炸,惊魂出窍。
这种残酷的杀人手法,武林中尚不多见,以中年文士之能,竟能毫无反抗的余地,这种身法,真有些惊世骇俗。
“巡察总管李寒山”经过这一阵休息,内无业已回复少许,缓缓站起身来,目注衣蒙面女,似在思索什么?忽地老脸变,一挥手道:“走!”
青衣蒙面女冷冰冰的道:“迟了!”
李寒山栗声道:“看姑娘的手法,莫非是……”
青衣蒙面女举起雪白的玉掌,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圈旋又放下,李寒山全身一战,向后退了两步,惊怖至极的道:“在下有眼无珠,不知冒犯,情愿领罪!”说完,一扬手,活生生地挖下了一只眼珠,血淋淋地托在掌心之中,道:“请姑娘放行!”然后转头向两名中年文士喝道:“还不动手自罚,难道找死!”
两名中年文士面如死灰,咬了咬牙,各自挖出了一只眼珠。
青衣蒙面女素手一挥,道:
“既知规矩,念在无知,滚!”
三人如获大赦,狼狈地向洞口方向奔去。
这血淋淋的一幕,看得慕沉舟亡魂大冒,出了一身冷汗,他那冷莫无情的脸孔,第一次变了色,但,也只是极短的刹那,又恢复如初。
青衣蒙面女一飘身到了慕沉舟身前,冷酷的道;
“你想留下?”
慕沉舟起身形,回剑入鞘,尚未开口青衣蒙面女业已扬起了手掌,朝他当头接落,掌锋将及头顶,突又缩了回去,道:
“你,不怕死?”
慕沉舟此际俊面冷硬得象铁板,星目中充满了很毒,但却找不出半丝畏俱之色,直瞪着对方的蒙面青纱,冷酷的道:“下手请便,在下此刻不是你有对手!”
青衣蒙面女素手再扬,却迟疑着没有拍下,不过她是佩服对方临死不惧的气概,还是被他特殊的男性魅力所惑,她又垂下了手,冷笑了一声道:“你是谁?”
“将死之人,何必提名报号。”
“你很狂傲,但姑娘我还是要问?”
“白玉魔尊!”
“白玉魔尊?嗯!人如其号,罕见的冷酷,什么名字?”
“慕沉舟!”
“不俗!姑娘我为你破一次例,你认为如你不身负重伤,可与姑娘我一搏?”
“可能!”
“可能?你仍无必胜的把握?”
“在没有看到事实之前,谁也不能夸这海口!”
“好!容易,我等你半个时辰。”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只玉盘,倒出了一粒翠绿的丹丸,放在慕沉舟面前的石上,又道:“服下它,半个时辰可使你复原,不过记住,如果你不是我的敌手,将死得很惨,很惨!”
慕沉舟心中虽激动,但表面上冷漠如故,淡淡的道:
“冲着这一份赠药之情,在下将饶你一次不死!”
青衣蒙面女被这句狂傲绝伦的话,说得一怔,随即冷笑数声道:“白玉魔尊,你怎知你能不死而活着离开?”
“当然是指今日不死而言。”
“那除非是发生了奇迹,现在你服药疗伤吧!”说完转过一边。
慕沉舟伸手拿起了那粒丹丸,心中感慨万分,的确,他没有任何把握能胜对方,以“日月楼”“巡察总管李寒山”等人,甘愿自残一目,以求全身而退的事实看来,对方必是什么不可一世的巨擘门下,以他的阅历而言,自无法揣测对方的来历,而她意外地赠药使他恢复功力之后一搏,一方面是意外的意外,另一方面她必须有致胜的把握,才会这样做。
大丈夫而死何地,心念之中,他服下了丹药,坐地疗伤。
不多不少,半个时辰,慕沉舟的功力尽复,站起身影。
青衣蒙面女早已悄立身前。
她身上,似乎散发着一种神秘而又慑人的气氛。
慕沉舟冷凄凄的道:“可以动手了!”
“亮剑吧!看来你最拿手的是剑术。”
“姑娘的剑呢?”
“我不用!”
“那在下也以徒手奉陪,决斗必须公平!”
“你不用剑是舍长就短,须知你这是生死之争?”
“就算如此吧!”
“你不用剑决走不出三招之外。”
慕沉舟冷傲之性大发,沉声道:“如果在下走出三招之外呢?”
“你可以活着离开,我从此不再杀人!”
“如此,请!”
“你先出手,但必须全身力!”
“强兵不压主,还是姑娘先出手。”
“那来这许多虚套,我先出手,你连三招也走不到。”
慕沉舟一阵热血沸腾,第一次,他尝到了被人轻视的滋味,这滋味颇不好受,比动手过招败了还在难受十倍。
“还是姑娘先请。”
“白玉魔尊,这不是比武较技,别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在下懂得。”
“如此,看招!”
话声中,素手一扬,斜斜击出,慕沉一看,不由寒气大冒这一击,虚实莫测,奇奥无方,似乎所有的要穴部位,在被攻击之下,而且毫无破绽可寻,无论攻守,都挡不了全致命的一击。
时间,并不容许他考虑,招发即至,意念只不过在脑海中象电光一闪,施出了那鬼魅的身法一旋,一幌,脱出五尺之外。同时,他感到一阵发麻。显然,他身法虽神奇,却没有避过对方的杀手,幸而他练的武与一般不同,经脉气血反其道而行,如换了旁人,十人也不够死了。
快得简直不可思议,以慕沉舟这身惊世骇俗的修为,竟然连转念的余地都没有,出自本能的,他无法分辩对方的攻势,挟以毕生功力,攻击了一招,以攻应攻,相信江湖中没有几人接得起,然而,事实是残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