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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蒂芬·斯特兰奇这番话在托尼·斯塔克心中会是什么感觉，丁毅不得而知。
但对于他个人来说，却具有刷新印象、动容改观之效。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微笑着去面对死亡。
丁毅知道，自己之所以不喜欢他，原因在于偏爱和迁怒，在于他一手导演了钢铁侠的死亡帷幕被拉开。
丁毅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自私、偏颇，不够客观。
实际上有些事情到了那一步，根本不用其他人再做手脚。
遍数漫威电影宇宙的历史，在关键时刻选择自我牺牲来守护世人的英雄，前有美国队长，后有皮特洛、幻视，再到黑寡妇、钢铁侠，如今，又轮到了至尊法师。
这还只是著名人士，更多的人，早已随着历史湮没在时间洪流之中，连姓名都没有留下。
现场陷入了短暂的平静。
丁毅自觉被上了一课。
虽然这里并不是自己生活了十八年的世界，但是，基于人类社会、文明、价值观等不因世界转移而变质的情感是共通的。
舍身就义这种伟大之所以能让观者感天动地，不正是因为有些人，能人所不能吗？
丁毅自忖，易身而处，自己恐怕是做不到的。
因为自己怕死，惜命，也没有足够的精神意志和底蕴化为柴薪去燃烧，哪怕是换个角度代入，唤醒记忆中那些革命先烈的事迹，用血脉相连来激励自己……
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恨不能以身代之，终究只是一个假设，伪命题。
‘如果真有一天，逼不得已，我也要做出选择……’
对此，丁毅唏嘘不已，主动断掉了有关于这方面的遐思。
“史蒂芬，你完全可以不用这么做。”
身为超级英雄团队中的核心人物，且在不久前，就因履行职责，贯彻和实践自身的信念及道路，而踏入“蜡炬成灰泪始干”结局的托尼·斯塔克，理论上，如果不是有重生十字章傍身，就只能活在人们的心中仅供凭依怀念。
入行15年，兢兢业业，克己奉公，嘴上常挂着退休，要过二人世界或是颐养天年享受天伦之乐，实际上却将超级英雄当做终生制职业而奋斗的托尼·斯塔克，此番，以亡者身份荣耀归来，却立刻就背负上沉重——那是前所未有的罪孽……
还来不及品尝胜利和幸福的滋味，也来不及感叹、惆怅和喜悦，复活后的托尼·斯塔克，虽然极力要把自己变成灾难根源这种噩耗转变为又一次要面临的难题来解决，可惜，束手无策。
这已经不是再牺牲一次就能解决的问题了……
“不用劝了，托尼。”
史蒂芬·斯特兰奇面容安详，微笑奇诡——丁毅垂眸，扭头。
内心既是别扭又是不安。
‘明明只是一个笑容，为何却像太阳般散发出了璀璨夺目的光辉，令人不敢也无法直视。’
‘这又不是热血动漫。’
‘一定是嫉妒使我高斯模糊。’
尽管丁毅心中像是有许多小人在七嘴八舌，身体也在心灵的暗示下做出了回避的动作，但在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机制中，他还是做起了掩耳盗铃的勾当，竖着耳朵偷听起来。
“先听我把话说完。”
史蒂芬·斯特兰奇道：
“关于店主提出的诸多问题，实际上是基于我的计划可执行度层面上产生的思考和顾虑。
这说明双方立场一致的先决条件已经达成，对我们而言，是一个好消息。
而另一个好消息是：
通过观察和接触，我认为店主的态度是友善的。
这一点，既利于计划的进行，其中关键还在于——计划中最危险的地方被自上而下的过滤了，并且，包揽解决了其他大多数问题。”
略微停顿，史蒂芬·斯特兰奇似是自问自答，又像是对外解惑和说服。
“我为什么要这么说？
因为，我之前对店主做过一些小小的试探。
轮回者手腕，根据托尼的介绍，这东西一旦戴上，就永远摘不下来，从此失去人身自由不说，命不由己。
从店主拒绝我的购买要求来看，沦为奴隶、签订卖身契之类的话语，虽然看似是恐吓，却也巧妙的表达了店主的顾虑，以及侧面提醒。
暗示我，虽然名义上他贵为店主，其实对于这处表面上以经营为目的，商铺性质的神秘空间，掌控力，其实有限。
再则，当我提出将多玛姆以商品形式回购的信息时，店主没有明确的表示反对。
这说明店主：
一，没有这个权限。
二，形式不对。
三，其他的可能性。
综上，我判断这处空间目前还处于功能待完善的阶段，店主的管理权限并不完整，有待提高。
且，或出于道德因素、利益相关等内心的顾虑，或因为某种限制而不能直接吐露这处空间的有关信息，故而转身提出了一系列问题来帮助我们从自身出发去寻找答案的店主，即便有心帮忙，也极有可能陷入“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困难窘境。
因此，在缺少更多的信息来论证我的想法是否正确的当前，我们只能选择赌一把。
哪怕赌输了，陷入最差的结局，也好死不如赖活着。
另外，现在的局势，也不是发扬民主自由风格的时候。
托尼，你是我这套计划的另一层保险。
队长其实有一句话没有说错，店主对你有着异常的好感，甚至是崇拜，我不相信这样的人会害你。
所以，于情于理，你都必须是带领大家进入这里的人选！
除了别无选择，实际上你肩膀上的担子也并不轻。
我现在还不知道，这么多人入住店主的地盘会给他增添多少负担，而你和他之间建立的沟通桥梁，是大家能够安全生活在这里的基础条件和唯一保障。
你需要付出智慧，继续劳心劳力，引导集体，消化内部矛盾，与店主积极配合，早日解决由我们带去的麻烦。
……呵呵，一想到这些琐事我就神志不清，头皮发麻。
托尼，可以预见的，可能你终生都要为这些事情忙碌，根本停不下来，更别提退休了。
而这么艰巨又伟大的任务，除了你，我真的想不出还有谁能胜任。
……所以，答应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