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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桑杰带着阿翠和玛莎等人走了之后,留下牤刚和马仔们留守盛世嘉园。到了晚上的时候,牤刚带了些吃的和啤酒来到2304号房间,要陪着九盔一起喝酒,这个举动一下子引起了九盔的警觉。
因为九盔很熟悉桑杰,这几天应该都在以各种方式考察自己,如果已经打消了对自己的顾虑,那就应该在吃饭的时候请自己过去。因为桑杰只身犯险前来,是为了重新构建地下毒品交易网络的,没有理由不和自己进行商谈。连在一起吃饭的时间都放弃了,说明桑杰明显不在房间里,他去哪儿了呢?
整个晚上,牤刚和九盔两人都不怎么说话,只是坐在床边你一口我一口地一边吃肉一边喝啤酒。
几罐啤酒下肚之后,九盔终于憋不住了,淡淡地问道:“桑爷去哪里了?”
牤刚一愣,随口掩饰道:“就在隔壁呀?”
九盔淡淡地一笑说:“别瞒我了,瞒不住。如果桑爷在的话,我现在应该是和桑爷一起共进晚餐。你们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还得随时防着中国公安,桑爷如果不放心我,那就应该还在调查我,不然的话,应该抓紧时间跟我讨论构建毒品销售网络的事情。”
牤刚愣怔了一下,掩饰说:“桑爷觉得太憋闷了,出去走走。”
九盔“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嗔怪道:“牤刚啊牤刚,跟了桑爷这么久,撒个谎你也不会。桑爷这个时候哪里会有心情去散心?真要是出去了,也是为了构建销售网络的事情。”
牤刚看着瞒不住,只好不经意地说道:“是,你说得对,桑爷找到一个地方,比较适合做销售网络的中转站。”
九盔暗忖道:桑爷哪里有可能出去找什么中转站,一定是你牤刚找好了,桑爷才去实地勘察了。这样的话,接下来就会出现两种可能,一种是桑爷看不上这个地方,今晚肯定还会回来;还有一种就是桑爷看上了这个地方,那就意味着马上又要搬家。不好,桑爷又要搬家,跟踪器又不在身上,姚队他们跟踪的难度就会越来越大。这可怎么办呢?
九盔心里这样想着,脸上的表情却依然不动声色,随口道:“也不知道桑爷找的地方在哪里,离这里远不远。”
牤刚欲盖弥彰,笑笑说:“这我们怎么会知道?还不是桑爷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嘛!”
九盔立刻明白了,想从牤刚的口里套出些话来,看来是不可能了,但不管怎么说,总要设法把消息送出去才行。没有任何联系办法和方式,这可怎么办?
九盔就这样喝着啤酒,脑子里想着对策,不由自主地看看大门,再看看窗户,灵机一动,端着酒罐走到窗前,感慨说:“上海之大,竟没有我等容身之处,这让我们今后该怎么混下去!”说完,假意震怒,把啤酒罐往地下一摔,歇斯底里地拉开了窗帘。
牤刚一惊,急忙上前又把窗帘合上,痛斥道:“你不要命了!这要是被人看见我们怎么逃的出去?”
九盔故作诧异地说:“房子这么高,谁会关注我们的窗户啊?”
牤刚白他一眼说:“干咱们这一行的,小心驶得万年船!”说着话,没好气地拉着九盔再次坐回到床上。
两人又开始吃肉喝啤酒。
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猛然听到外边有马仔在喊,说是玛莎回来了让牤刚赶紧过去,牤刚这才起身离去。
牤刚一走,九盔心急如焚,迫不及待地在窗帘的一角折叠了一下,搭在窗台上,露出一线光来,然后四处寻找,终于在床头柜里找出一支铅笔头,赶忙在草纸上写了一张纸条:桑杰已走,行踪不定。
玛莎回来,得知牤刚与九盔去喝酒了,派人到2304室叫他回来,牤刚从2304室返回到2301室,这些经过,都被藏身在二十三层楼上的干警发现了。正是这一天的晚上,七彩飞侠也发现了桑杰在盛世嘉园小区的藏身之处,姚建中让几名干警在外边隐藏起来蹲守。
他们只是发现了玛莎和牤刚,并不知道桑杰在不在房间里。
第二天早上,2301室和2304室里的人就全部行动了起来,他们麻利地吃过最后一顿早餐之后,匆匆忙忙地准备离开了。
唯有九盔慢吞吞地有意拖延,一会儿忘了上卫生间,一会儿忘了刷牙,一会儿又要大便,尽管使出了浑身解数,但最终还是被牤刚拉着走了。
在大家在二十三楼大厅等电梯的时候,九盔意外发现这些人中多了一个一朵云,他并不认识他,疑惑地看着他,一朵云也不知他是谁,只是一个劲儿对他点头哈腰地微笑。
电梯来了,九盔故意磨磨蹭蹭,最后一个进入电梯,在进入电梯的一刹那,九盔无意地丢了一个纸团儿在地上,这个纸团儿落地之后,刚好被牤刚看见了。他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电梯门即刻关上了,并立刻开始下行,他疑惑地看看九盔,没有说话。
这一行人就这样一窝蜂地离开了。
九盔一行八人乘坐电梯离开后,三名蹲守的干警现身出来,其中一人上前捡起来那个纸团儿,打开来看,正是九盔写的纸条,皱皱巴巴的,不太清晰地写着八个字。
几名干警一看,桑杰要走?这还了得。刚刚发现他们的行踪就要失去,不行,绝对不行。他们马上摁了电梯,同时打电话给姚建中。
姚建中的电话占线,传出来的是忙音,电梯门开了,三个人一起匆匆忙忙地涌了进去。
这么关键的时刻,姚建中的电话为什么占线呢?
原来,姚建中昨天晚上回到局里之后一夜没睡,一直都在考虑要不要马上抓捕桑杰。从昨晚看到的视频来看,九盔和坎仔暂时是安全的,跟踪器遗失在洗浴中心只能证明毒枭的狡猾,并不能证明毒枭已经发现了九盔就是卧底,暂时可以放松一下。可桑杰的狡猾,恰恰说明九盔接下来的时间并不会好过。昨晚的视频并没有看完,留下小刘连夜查看,目前还没有更进一步的消息,所以今天的行动暂时还不能确定。抓呢?解决不了遗留的毒贩,不抓呢?桑杰如此狡猾,九盔都传不出消息,再失去踪迹怎么办?
突然,小刘打来了电话,她在电话里汇报说:“姚队,总算看完了,他们在盛世家园所有的进出记录都已经汇总出来,我都记下来了,拍了照片发给您了。有一个重要情况要跟您汇报,大毒枭桑杰并不在楼里。”
姚建中一听,急切地问道:“什么?桑杰不在?”
小刘肯定地说:“不在。昨天下午三点四十离开了这里,带着两男两女,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其中一个女的昨天晚上十一点一刻回来的,还带了另外一个五十多岁的陌生男子,这个陌生男子一看就是个本地人。”
姚建中一听就急了,迫不及待地问道:“那现在呢?”
小刘一边在查阅视频一边急切地说道:“姚队等等,我看见他们了,今天上午,就在现在,他们从两间房里都出来了,刚刚上电梯,一共,一二三四……一共九个人,包括昨晚上十一点一刻跟着回来的那名中国男子。”
姚建中的大脑飞速转动着,立刻布置说:“你马上出去,跟着他们,不能再让他们跑掉了。”
说完,匆匆挂了电话,正要再打电话,又有电话进来了,正是昨晚蹲守在二十三层楼的干警,干警在电话里汇报说:“姚队!刚才打你电话一直占线,我们已经下楼来了。刚才一共九个人,一起离开了,其中一个人给扔了一张字条,上边写着‘桑杰已走,行踪不定’八个字。”
姚建中冷静地下命令说:“你们赶紧追上去,我已经让小刘去追了,千万不能让他们再从我们的视线里消失。”
说完,匆匆挂了电话就往外跑。。
三名干警挂了电话之后,不敢有丝毫的耽搁,立刻急匆匆跑到盛世嘉园的大门口,刚好看到两辆出租车正在消失的影子,又恰好与对面急速冲过来的小刘相遇,四人一起动作迅速地上了暗处留置的一辆警车,急匆匆追了出去……
警车冲上公路之后,哪里还有出租车的影子?他们立刻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在公路上胡乱穿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