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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当真?”
老者听到这话,眼睛一亮,忙不迭的将陶像揽入了怀里。
要知道在县里和尚那里,一个陶像可是要卖三十钱哩~
“这哪里有假!”徐维一挥手,见老者的反应便知道这生意做得下午,因此他一指地上的碎片堆,“我也不收你的钱,你就将这些碎片抵给我如何?”
“当真?”老者巴不得如此,他抱着陶像乐呵呵,拍了拍徐维的后背,“我就知道你这后生人实在!”
徐维蹲在地上也不回头,只是闷着头将碎片往麻袋里扒拉,“是您老照顾我生意,下个月您还要陶像吗?”
“怎么?”老者听徐维语气,似乎他手上还有陶像,一时间有些惊疑,“你手上还有?也不怕那些和尚找你麻烦?”
“嗨~这年头赚点嚼头不容易,哪还顾得了那么多!”徐维将装着碎陶的麻袋系好,一把扛在肩上,“小心一点便是了,这事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会知道?”
老头抿着嘴唇眼神游动,随后又往屋外瞟了两眼,见确实没人,才点了点头,“那你下个月初再来,多带一点,我估摸着这街坊邻居也有人要!”
没想到这老头还是一个“自来水”。
“好嘞您叻~”徐维漏齿一笑,对老者拱了拱手便朝着屋外走去。
“记得来的时候避着点人~”老汉不放心的追出来喊了一句。
徐维闻言也不回头,背着身子挥了挥手,便向着下一个里邑走去。
......
日落黄昏,月上枝头。
一日的功夫,徐维走遍了县城里的所有里邑,陶像卖出了五个,碎瓷片倒是收了一大口袋。
不是徐维不愿意多卖,而是他手上只有那么多。
要知道虽然他的法术位比一般学徒多了两倍,但也不过才十二个而已。
再加上他勾勒一个【修复术】模型需要消耗两个法术位的魔力,因此他一天顶多也就能施展6次【修复术】。
徐维借着月光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好在今天月光明亮,徐维的脚程也快了不少,等他回到临湖里时,也不过才刚刚亥时(9点)。
汪汪汪~
哞~
咯咯咯咯——
徐维走在里邑中,村里的牲畜被徐维的动静惊起,纷纷叫唤不停。
徐维不也理会牲畜的叫唤,径直向着自家行走,刚走到家门口,耳朵里就传来“吱呀”一声,前堂的木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大郎回来了?”徐维还未进门,便被守候在前堂的黄玥给发现了。
此时天将将擦黑,天空中夜光明亮,因此黄玥也就没有点燃柴火,只是借着天上的光线,跪坐在前堂的木榻上发呆。
一直到鸡鸣狗吠,院外传来脚步声,黄玥才回过神来,急匆匆的将案旁火盆里的柴火点燃,走出门将徐维给迎了进来。
黄玥接过徐维背上的麻袋,好悬没有被其重量压倒,翘嘴埋怨的揉了揉胳膊,一双杏目好奇的望着麻袋,说:“大郎~麻袋里面是什么,怎么这么沉?”
徐维今天给累坏了,此时他正抱着装水色陶罐咕噜咕噜的牛饮,半响才放下陶罐,对着黄玥嘿嘿一笑。
“你猜~我给你说以后咱吃香的喝辣的就都要靠这麻袋里的东西了!”
'“哦?”黄玥听到这话更加好奇,忙不迭的将系着绳子的麻袋解开,她解开麻袋伸头望里面一瞧,却发现竟然是一口袋的破碎陶片!
“你怎么将这些破烂给背了回来~”黄玥‘唉’了一声,满脸失望的坐回原地,“这东西村口便有一大堆,何必不远千里的从县城里背回?”
“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见黄玥竟然将他的宝贝不当回事,徐维不满的囔囔起来,“村头的那些破瓦能和这东西一样吗?这东西可是能够换钱的~”
说道换钱,黄玥眼睛一亮,她蹭蹭蹭的便贴在徐维身边,“今个儿大郎在县里挣了多少钱?”
徐维瞟了黄玥一眼,哼哼的从衣兜里捞出一把铜钱,哗啦一下便堆在了案几之上。
黄玥见到五铢钱,忙不迭的一枚枚的数了起来,1、2、3、...50、...68。
六十八个钱。
徐维一天赚68钱,一个月不就是两千多钱?
相当于月入十石粟。
这几乎比得上县里的小吏了!
黄玥整个身子都软了,身体斜依在徐维身上,一双灵眸柔情似水,脸颊绯红,嘴角含笑。
“别发呆了~”徐维推了推发痴的黄玥,揉了揉肚子,说:“我这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就早上啃了一张胡饼,家里还剩下什么吃的?”
“哎呀~”黄玥轻呼一声,显然为自己的疏忽而懊悔,她跨腿从榻上坐起来,急匆匆的迈着小碎步,从东厨里端出一盘饭菜。
徐维看了眼面前的饭菜。
饭是小麦饭,一粒一粒的堆了一大碗,饭上浇盖着用萝卜与大头菜熬煮的菜羹,饭碗旁边放着一个小碟,碟子里是一小坨腌制的暗黑的豆豉。
又是麦饭,徐维小声的低估了一句。
要知道前世的徐维可是南方人,吃惯了米饭的人陡然换了口味,肯定是不习惯了。
但此时条件就是这样他也没得挑剔,只能借着豆豉的酱味,大口的刨着麦饭。
见徐维吃得香甜,黄玥满意的点了点头,一边伺候徐维用餐,一边和他小声的谈笑。
说着说着,黄玥突然感觉不对劲,似乎给忘记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呢?黄玥皱起眉头沉思。本来一直记在心上,但徐维回来一打岔就给忘了。
到底是什么呢?
黄玥看了看徐维又看了看墙角里堆着的破麻袋,突然一拍脑袋,想了起来!
“大郎!我叫你买回来的米呢!?”
难怪感觉有什么不对,原来是忘记了买米这回事。
黄玥单手叉腰,气鼓鼓的用手指点着徐维的脑袋,嘴巴如机关枪一般的念叨起来,“真是叫你办点小事都办不好,明知道家里没米了也不知道买一点回来,我交给你的刺绣卖了吗?卖的钱呢?不会都被你花了吧?”
黄玥的小嘴嘚吧嘚吧如机关枪一样,吵得徐维的脑子生疼,他将手里的碗筷放下,揉了揉脑袋,满脸无奈的对着黄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