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朱笑春献命救子

　　猪八戒与朱笑春混在镇民中，循着桃花幽径，南行二三里。
　　一座茅庐豁然出现在众人的眼帘。
　　黑袍男子回头一扫，道：“诸位，我家主人喜欢安静。”
　　“我们一定安安静静。”
　　众镇民拍起胸脯保证。
　　黑袍男子神情冷峻，淡淡地说道：“一次，只能进去一人。”
　　众镇民对那神医早就打心里毕恭毕敬，此次虔心上山谢医，他们自然听从安排。
　　“什么神医，竟然有这么大的面子！”
　　猪八戒有些难以置信，随即心生疑窦。
　　这时，黑袍男子轻轻点点头，首先将朱三带进茅庐。
　　莫约一盏茶的功夫，朱三满足地从茅庐中走出。
　　紧接着，进取的是阿大的老婆。
　　又是一盏茶的功夫，阿大领着激动而出的老婆，满足地下山而去。
　　接着，轮到了小李子的婆姨。
　　猪八戒本不在意，不自觉的一瞥脸，却见一位两百斤重量的夫人蹒跚着进入茅庐。
　　猪八戒暗道：“原来，这个肥婆就是他的婆姨。只是不知，她得的是什么病？莫非也是懒癌晚期？”
　　想着想着，猪八戒忍不住笑了起来。
　　朱笑春走到猪八戒的身旁，道：“小猪猪，你怎么也来了？”
　　猪八戒笑道：“人人都说神医神，神医好，我猪八戒也要来见识见识。”
　　朱笑春拱手一笑，翘首而立，紧张地等候着。
　　片刻功夫，小李子的婆姨拖着水桶腰走出茅庐。
　　小李子扶着她，走下山去。
　　“唉！如此一个一个的进入，要到什么时候！”
　　猪八戒实在觉得无趣，引着朱笑春去到一株桃花树下，坐到青石板上。
　　太阳渐渐偏西。
　　最后一名谢医者满足地踏起夕阳的余晖，在飞舞的桃花中返回福陵镇。
　　黑袍男子从茅庐中走了出来。
　　朱笑春起身相迎。
　　“你是？”
　　黑袍男子一脸疑惑地望着朱笑春，说道：“我家主人，似乎没有医治过你吧？”
　　朱笑春道：“这位大哥，在下朱笑春，乃福陵镇人士，听闻你家主人乃当世神医，特来求药。”
　　“你所求何药？”
　　黑袍男子神情依旧冷漠。从头至尾，他说话的淡淡的口吻从未变过。
　　朱笑春迟疑一下，道：“起死回生之药。”
　　“起死回生？”
　　黑袍男子道：“生死有命。我家主人岂能逆天改命？”
　　朱笑春道：“阿大的老婆和小李子的婆姨不也是要死了吗？我家儿子比他们情况还好些哩。”
　　“哦？”
　　黑袍男子迟疑一下，道：“朱先生请稍后，待我先去请示过主人。”
　　他有意无意地瞥了猪八戒一眼，向朱笑春拱拱手，又返回茅庐。
　　朱笑春望着茅庐，神情复杂。
　　片刻功夫，黑袍男子出门道：“朱先生，我家主人有请。”
　　朱笑春一喜，走入茅庐。
　　猪八戒见状，跟了上去。
　　黑袍男子站在门口，堵住猪八戒的去路：“你干什么？”
　　猪八戒嘻嘻一笑，道：“老哥，我是陪朱先生一起来的。”
　　黑袍男子冷笑一声，道：“既然如此，还请在门外等候。”
　　猪八戒无奈，只得退到桃花树下，默默地等待。
　　黑袍男子退回茅庐。
　　茅庐的木门“砰”的一声关上，阻隔了里外两个世界。
　　等待，总是那么漫长。
　　有人说，脾气好的人，在漫长的等待中也会有小脾气，何况是猪八戒。
　　猪八戒见朱笑春进去良久也未出来，心下惊疑不定。
　　又过了片刻，天上红霞慢褪去。
　　猪八戒坐立不安，决定做个偷窥者。
　　灵光一闪，猪八戒变成一只哑蚊，从茅庐的门缝中飞了进去。
　　“黑！小桃花教变身术还是有些用处的。”
　　猪八戒对于变化之术，已经有所熟悉。
　　他轻轻地飞到上房梁，优哉游哉地往下看去，只见朱笑春坐在空荡荡的大厅。
　　“一点也不像神医住的地方。”
　　猪八戒一直挺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觉。
　　这时，朱笑春神色有这些异常。
　　猪八戒不动声色，暗暗观察，这才聪黑暗的房间中看到朱笑春前面有一道竹帘。
　　朱笑春竟然没有看到所谓的神医。
　　悬壶济世的神医竟然是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神仙。
　　猪八戒想不通天底下还有这样的道理。
　　他暗骂一声荒唐，却听竹帘之后传来一道阴冷的声音：“你真想就你的儿子？”
　　朱笑春使劲地点着头。
　　猪八戒却全神贯注地观察那道阴冷的声音。
　　那道声音又轻轻地飘了起来：“你若真想就他，就得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
　　“我愿意！”
　　朱笑春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你以为是结婚吗？还你愿意！”
　　猪八戒实在不想吐槽他，但看到朱笑春那傻样，若不吐槽又有些过意不去。
　　“这个代价说法大就大，说小，也是挺小的。它的难易度，取决于你救子的决心。”
　　竹帘后的声音又轻轻地飘起来。这道声音，似乎从地洞中飘来，飘过千万年寂寞的岁月。
　　朱笑春苦笑道：“若能让小小药到病除，我做什么都愿意！”
　　“好！果真是骨肉亲情啊！羡慕得很！”
　　那道声音说了一句，向一样的人絮絮低语。
　　忽而，那黑袍男子从竹帘后走出，站在一脸虔诚的朱笑春的身旁。
　　朱笑春笑脸相迎：“神医答应救我儿子了吗？”
　　黑袍男子道：“我们神医说了，朱小小的病需用至亲之人的心头血作引，再配合我家神医的独门药方，方可见效。”
　　“心头血？”
　　朱笑春呢喃着，有些魂不守舍。
　　猪八戒却大感震惊：“就个人，还要别人的心头血！这不是以命换命吗？这算什么神医？”
　　猪八戒张着，对竹帘后的神医生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憎恶。
　　“心头血……心头血……”
　　朱笑春呢喃道：“非心头血不可？”
　　“非心头血不可！而且，非至亲之人，也不可。”
　　黑袍男子饶有趣味地盯着朱笑春，神情复杂，似乎在猜朱笑春会不会同意用心头血救朱小小的性命。
　　朱笑春犹豫半晌，进行了一番思想的博弈，最终还是下定决心，点头同意。
　　“好！”
　　竹帘后的人似乎兴奋得站了起来，“能以命换命的父亲，我还是第一次见。真的令我感动啊！你放心，我一定救回你儿子。你进来吧！”
　　朱笑春真的抬脚往里走。
　　“且慢！”
　　猪八戒大呼一声，落到朱笑春的前面，化回人形。
　　朱笑春有些差异。
　　黑袍男子却脸色大变，怒道：“谁让你进来的！”
　　猪八戒看也没看他，只是抓着朱笑春的肩膀道：“你真的要用以命换命的笨方法？”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朱笑春神情黯然，似乎铁了心要用自己的命救小小。
　　“你傻不傻！”
　　猪八戒道：“你知道里面的人是谁吗？他真的有办法救小小？万一，她要了你的心头血，却又不兑现诺言，你后悔都没地！”
　　“放肆！你是哪里来的小子，敢在我家主人面前胡言乱语。”
　　黑袍男子虎视眈眈地盯着猪八戒。
　　他的双眼快要喷出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