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服装坊

　　第二天，杨成醒来时，父亲早就出了门。
　　杨成微微叹气，只能怪昨晚思绪太乱，到半夜才睡着。
　　因为溺水的事，杨秀也不放心杨成去上补习班了，而是带着他去了镇上的一个私营服装坊。
　　平时杨秀就在这里工作，挣点家用钱。
　　看着母亲踩着缝纫机，一件一件的工作，杨成也想过去帮忙，结果母亲不让，还叫他到外面玩，不要打扰她。
　　接过母亲递来的小竹凳，杨成无奈的坐在门口，看马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思索这一世该活成什么样子。
　　是好好学习，成为政坛大佬，还是收敛财富，成为商界奇才，亦或写作唱曲，成为备受欢迎的大明星。
　　但坐了半个小时，杨成就坐不住了，于是起身四处溜达。
　　对于这个年龄的记忆，杨成忘的差不多了，好多新兴建筑都是几年后才出现了，镇里也穷，连大一点的公园都没有。
　　正溜达着，杨成忽然听到了一阵哭声，好奇之下不由走了过去。
　　往南走了几步，绕过一个弯道，就看到一个男孩拉住一个女孩，不远处还有两个差不多年龄一胖一瘦的男孩，最多也就十来岁的样子。
　　女孩也不大，十来岁的样子，正哭喊着你还给我。
　　拉着女孩的男生为难道：“你别哭了。”
　　另外两个男生无动于衷的旁观着。
　　“靠，原来是抢东西的。”杨成想着，冲过去一脚就把拉扯女孩的男生踹到地上，并拉住女孩就道，“快跟我跑。”
　　女孩一下子不哭了，却使劲推开了杨成，转而跑到倒地的男生旁，关切道，“哥，你怎么样啊？”
　　那名男生捂着肚子慢慢站起来，就对杨成骂道：“你踢我干啊？”
　　额，原来是误会。
　　杨成一脸尴尬，“我听到她喊还给我，还以为你们抢了她东西呢。”
　　女生嘟着嘴道：“哥哥把我的玻璃球输了。”
　　杨成这才注意地上划出的游戏界线，原来几个男生在玩弹珠游戏，女孩的哥哥玩不过对方，把妹妹的弹珠也输掉了。
　　“是我误会了，这个我也会玩，一会我要是赢了就都给你们，大家扯平了好不好。”杨成歉意道。
　　听到这话，男生也不顾肚子疼了，惊喜道：“真的。”
　　“当然，说话算数。”
　　说着，杨成就走到对面两个男孩处，问道：“你们谁借一个弹珠给我，一会还双倍。”
　　瘦一点的男孩立刻递一个杨成，喜道：“一会你要还我2个。”
　　杨成微微一笑，爽快的答应道：“没问题。”
　　于是乎，杨成和两位男孩玩起了弹珠游戏。
　　游戏规则非常简单，在界线范围内，每人轮流走一次球，撞到对方的玻璃球就算赢，如果在三个巴掌的范围内，需要弯起食指勾弹，而一个巴掌的范围就要站立式从眼睛的位置落碰。
　　这个游戏太简单了，他小时候经常玩，不知赢了多少，后来全扔河里了。
　　现在变成小孩子，近视眼的问题都解决了，更是十拿九稳，不一会就把两个男孩手里的弹珠全赢了过来。
　　大约20几个弹珠，杨成自不会留着，全送给了那哥妹两。
　　看着他们欢喜的离开，杨成这才回到服装坊。
　　因为都是本地人，服装坊是不包饭的，所以杨秀干完一定的活后，就带着杨成回了家。
　　看母亲忙着做饭，杨成也没有闲着，而是拿出草稿本写写画画。
　　早上玩弹珠之后，他忽然生出一个想法，这年头多数人对专利权的认识还有欠缺，他可以用后世的眼光设计一款弹珠棋类玩具，并获得相关的专利权。
　　但是图纸画出来后，杨成就放弃了这个想法，一是太容易被模仿，二是申请专利还要先交钱。
　　吃过午饭后，母亲又带着杨成去往服装坊。
　　这时的服装坊门前停了一辆旧面包车，几位阿姨正在从车上卸货，都是打包好的整装。
　　看到这，杨秀立刻上前问道：“这不是早上送出去的货吗？怎么都拉回来了？”
　　一位阿姨回望杨秀一眼，摇头道：“好像是因为延期，工厂不要我们的货了。”
　　“怎么会这样呢？”杨秀道。
　　另一个阿姨斥鼻道：“还不是因为夏天淡季，李大伟已经过去工厂了，等他回来就是了。”
　　因为担心工厂不再要货，所以卸完车，十几个阿姨都没再干活，都坐着聊天，等老板回来。
　　不多时，一个中年男子沉着脸走了进来。
　　“大伟，工厂怎么说？”一个阿姨迫不及待的问道。
　　李大伟摇摇头，说道：“是我大意了，通了关系才知道工厂那边没订单，早早把库存清理了。若是往常拖延一天两天都是小事，但现在人家抓着辫子不放，货是出不去了。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我干了这么多年，也认识许多外地工厂的人，在找个新东家，以后换其他款式就是了。这边没裁的布就不要动了，裁下来的做成整件，先放到地下室吧。”
　　听到这样的话，众人心里都有些不安，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儿子，下午别到处跑，过一会咱就回家了。”杨秀交代一句，又开始工作。
　　杨成道了哦，转身看向不远处吸烟的李大伟，慢步走了过去。
　　“叔叔好。”杨成喊了一声。
　　李大伟看了看小屁孩，嗯道：“你是杨秀的孩子吧，找我有事吗？”
　　“叔叔，下午妈妈干完活就要回家了，明天还来吗？”杨成问道。
　　李大伟吐口烟，说：“暂时没活，等有活的时候，我会通知你妈妈的。”
　　看着李大伟的神情，杨成明白了，所谓的新东家只是托词，短时间是找不到活干了。
　　这让杨成又产生了新的想法，若是他能拉来活，说不定能挣上一点提成呢，不过现在还不合适明说，需要回去做一下准备。
　　下午回家后，杨秀也没什么事，跟一些邻居闲聊一会就被约去打麻将了。
　　走之前杨秀还嘱咐杨成不要到处跑，但杨成怎么可能待的住，母亲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溜出门去，还顺走抽屉里的几个零散硬币。
　　自家的东西不能叫偷，所以杨成心安理得的跑去村口的黑网吧。
　　黑网吧大概是去年才有的，地方也不大，就几台老台式电脑，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投币游戏机，就是打拳皇的那种。
　　进了黑网吧就看到好几个孩子在游戏机噼里啪啦的敲打按键，玩的不亦乐乎。
　　电脑没几个人在玩，主要还是消费太高了，3块钱一个小时，在这年代真是太贵了，远不如1块钱四个游戏币，可以玩一整天。
　　谁让村里独自一家呢，就是比城里贵都认了，况且杨成也不是冲着玩来的，习惯了后代多样化的高能游戏后，这些老游戏实在让他提不起兴致了。
　　给老板交了3块钱开机后，杨成就坐在电脑桌前，打开百度网页，搜索新塘服装厂，结果压根找不到本镇的工厂，只好按记忆中服装的样式在网上搜索同款，一模一样的没找到，类似的倒是不少，显然也是山寨货。
　　本来他还想找出牌子看看价格，但是山寨货就不好说了。
　　于是杨成换了个思路，免费申请了一个QQ号，又在查找栏里输入服装的关键字，立刻跳出了一些相关的个人和群号。
　　他也不嫌麻烦，一个一个的添加，很快就加了数十个陌生好友，还有好几个群。
　　有千千服装批发群、淘宝服装交流群、江南服装承包群、米欧服装设计群、万盟地摊库存鞋服装等等。
　　杨成将昵称修改为珊瑚衣海后，并没有立刻发言，而是看了一会他们的讨论。
　　不过新人进群总是会引起一些关注，自然有那么几个发问的。
　　如淘宝群里就有一个名叫衣伴蓉蓉的人问道：“珊瑚衣海也是淘宝店家吗？我刚找了下，没找到？”
　　这几年加入淘宝的店主很多，虽然是免费的，但开店还是要手机号、银行卡之类，杨成暂时还没那个能力，于是回道：“厂子的效益不好，正打算弄个网店直销呢，但很多东西不是太了解，所以先看看。”
　　衣伴蓉蓉：“大老板啊，还有自己的工厂。”
　　卡龙服饰：“大老板的工厂是生产那个品种的，给我们解释下呗。”
　　见有人关注，杨成心中一喜，反正吹牛不上税，立刻把百度上找到的西服款式发到群里，并打字道：“主攻男士西装，但正是夏季，销量太差，准备分出产线多元化经营，各位要是有想法可以随时找我。”
　　看到是西服，群里一些店主立马熄了心思，要是秋冬季还可以考虑下。
　　本就是打着试一试的态度，所以杨成对此也不恼，又在其他群里冒泡。
　　只是半个小时过去了，一点进展也没有，杨成不免感觉自己太想当然了，正要换其他思路的时候。
　　忽然江南服装承包群里有一个人昵称是远洋服饰的人发了条消息出来：本人承接了一笔外贸西服交易，需求甚大，因多方原因，独自完成有些吃力，现分出一批，群里有意的可以私聊。
　　杨成一见，顿时精神起来，发私信道：“我有家工厂，就是专做西服，样式如下，方便的话聊聊。”
　　同时将刚才的图片发了过去。
　　远洋服饰看到图片后，很快给杨成发了回信：“你好，能方便说下这样的西服你的工厂一天能做多少件出来？”
　　看着这位名叫远洋服饰的回信，杨成想了下，回道：“朋友现在需要多少？”
　　远在千里之外的一处别墅中，一位微胖的中年男子正在慢慢品茶，看到消息后，随即放下茶杯，快速在手机上打字道：“最少2万件，男女款式各1万件。”
　　杨成心里一个疙瘩，不会又遇到骗子了吧，需要2万件不去大企业，会跑到QQ这里来找代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