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宗师一拳

　　“从今日开始，你将正式开始武道修炼第一步，修炼凡体。而我，身为你的师父，将会非常严酷的要求于你。”
　　清晨，师徒二人居住的小院里，李诚实严肃的对李扶疏说。
　　李扶疏表情也异常严肃，他紧紧盯着李诚实，不肯错过一个字。
　　“当然在这之前，你要对修炼凡体有着清晰地了解。”
　　“凡体修炼分位两个阶段，一是锻体，二是炼血！”
　　“相信你已经学过人族简史，知道灵兽以下的凡兽不通元气，而我人族同样天生不通元气，却通过师法自然学会炼体，进而摆脱凡体，掌握元气。”
　　“我接下来要教你的就是先人师法自然的成果。”
　　“上古时先人发现，凡兽中的王者——紫磷黑棕虎，在幼年期时，相比其他虎种极其弱小。而紫磷黑棕虎越是长大，战斗力就越是强悍，当其成年时，就是同等级中无敌的存在。”
　　“究其缘由，先人发现，紫磷黑棕虎在先天本能中，就会一门独特的修炼技巧，震颤呼吸！”
　　“无独有偶，不仅是紫磷黑棕虎，先人们还发现了为数不少的天生就会修炼的物种。”
　　“这就是人族师法自然的起源。而经过这十数万年的总结后，在炼体境，我人族拥有了一套以九大基础兽形拳为基石的修炼方法。”
　　“你已经练了九大基础拳法的上篇，而锻体，就是从下篇开始。你看，这才是真正的虎形拳！”
　　只见李诚实摆出熟悉的虎形拳起手式，只是这一抬手，李扶疏就发现了与自己平日所练的不同。
　　李诚实身上，竟然不知从何处发出了清晰地虎啸之音！
　　李扶疏仔细观察发现，李诚实的全身肌肉都在微微震颤！且在拳法招式转换间，还伴随着节奏独特的呼吸。
　　一时间，一股从内而外，仿佛虎啸的轰鸣声响彻小院。
　　“~~呼~~吼~~”
　　“~~呼~~吼~~”
　　虎啸声传入李扶疏耳中，让他头皮发麻！恍惚中，李诚实似乎已经失去人形，化为猛虎，时而卧地酣睡，时而张牙舞爪。
　　“~吼~~~”
　　吼声渐消，李诚实已经打出最后一式。
　　李扶疏恍然大悟：“师父，原来锻体的精髓就在于呼吸法和筋骨震颤法。”
　　“没错。下面我来教你具体的修炼方法，你听好了……”
　　只听李诚实洋洋洒洒的说出了数百字的古语，又开始对古语逐条翻译解释。
　　李扶疏记忆力超群，李诚实只说了一遍就尽皆记住。
　　“既然记住了，就先与我练一遍。虎形拳第一式，摇头摆尾，开始。”
　　李扶疏深吸一口气，展开第一式，同时心中默念着锻体法门，这一练才发现，加入下篇的拳法修炼起来，要多消耗数倍的气力。
　　身为八岁孩童，李扶疏的胳膊虽短，但打出的每一拳都分外有力，只是才打到一半，就被李诚实严厉的打断。
　　“呼吸错了，重来！”
　　李扶疏再练。
　　“左胸肌肉震颤错了，再来！”
　　李扶疏一语不发，思考片刻后，重新练习。
　　“你是羊癫疯犯了吗？叫你震颤不是叫你发疯！”
　　“呼吸和震颤有了，但你练了两年的拳呢？再来！”
　　“是我说的不够清楚吗？呼吸的作用是引发肺脏与心脏的震颤，从而与全身内脏共鸣，再与筋骨相合，内外共济，达到锻体的目的。”
　　“你呼吸是有了，但是心肺的共鸣呢？再来！”
　　“……再来！”
　　“……再来！”
　　“……再来！”
　　师徒俩除了中途简单的吃了午饭，就再没有休息。
　　从三日初升开始到日落西沉，小院里一直回荡着李诚实的声音。而不知从何时开始，一道弱小却清晰的虎啸声渐渐在小院响起。
　　李诚实渐渐不再说话，只是看着李扶疏一遍又一遍打着虎形拳，身上由内而外的虎啸声越发响亮，清晰。
　　“吼~~”
　　李扶疏一遍打完后，累的头晕眼花，浑身衣服湿哒哒的，仿佛从水中捞上来一样。
　　但他似乎毫无所觉，强撑着疲惫，继续摆出起手式。由于筋骨酸软，李扶疏的拳头早已不如清晨时有力，但举手投足间，仿佛有股强大的拳势在其中孕育着。
　　“可以了，休息吧。”
　　李扶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遍又一遍。
　　“扶疏？”
　　李诚实上前搭住李扶疏，只感觉其肩膀筋骨一颤，甩开他的手，紧接着李扶疏回手就是一拳。
　　“吼！！”
　　这一拳刚猛无匹，虎啸嚯嚯，声势骇人，竟然打出了拳道宗师的味道！
　　李诚实眉头一挑，信手一捞，就将李扶疏的拳头捞在掌中，之后只觉手掌一重。原来李扶疏竟是昏了过去，被李诚实抓着拳头拎了起来。
　　“这孩子……”
　　李诚实摇摇头，将李扶疏抱在怀里，向屋中走去。
　　“……不得了啊！”
　　……
　　李扶疏从昏睡中苏醒，还未来得及睁开眼睛，一股巨大的酸痛感袭击了大脑，让他不禁痛哼出声。
　　“……呃……嘶……”
　　痛苦之后，又是一股清凉之感从浑身传来，让李扶疏舒服的长出一口气。
　　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泡在木桶中，一阵阵药香味儿从水中传出。
　　“白莲草，甘苦叶，血蓝花……是甘霖水和虎豹丹啊！”
　　李扶疏了然的点头，他从药浴中闻到了数十种药材的味道，正是两种叫甘霖水和虎豹丹的药方。前者功用是舒筋解乏，活血化瘀：后者则是强筋壮骨，温养精气。
　　抬头看了看窗外，此时天色暗下，双月同天。
　　“醒了？时辰没到，再泡一会儿。第一次锻体后药浴效果最强，别浪费了。”
　　李诚实进入房间，将一碗药汤倒进桶里。
　　“师父，我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你练武练晕了！好家伙，练魔怔了。”
　　“嘿嘿！我可以打一整天！”
　　李扶疏笑起了起来，玩着只有自己知道的梗。
　　“对对，你厉害！不过……之前那一拳，你还记得吗？”
　　“啊？”
　　李扶疏脑袋一懵，渐渐回想起昏迷前的那一拳。只是好似雾里看花一般，李扶疏如何回想都难以看清，只是记住了一点奇怪的感觉。
　　“要是想不起来就算了，本来也不该是你现在能打出的一拳。不过你竟然在浑浑噩噩受惊之下，打出了属于宗师的一拳，可把为师吓一跳。”
　　“宗师？师父，什么是宗师？”
　　“所谓宗师，是一种武道技法上的境界，同样的体魄下，宗师以一敌百不在话下。好了，不要好高骛远，先把你的基础练好再说。半个时辰后出来吃晚饭，王婶刚送了你最爱吃的蟹黄面。明天我们接着练蛇形拳。”
　　“好的师父。”
　　……
　　第二天清晨，还是小院，花草，以及师徒二人。
　　院中，李扶疏正在打着昨日新学的完整虎形拳。
　　“~~呼~~吼~~”
　　“~~呼~~吼~~”
　　伴随着全身内外的呼啸声中，李扶疏只觉得无比畅快。他感到自己无论是力量、灵敏还是感官，都与昨天再不相同，仿佛脱胎换骨一般，整个身体素质至少增加了一倍。
　　李诚实站在一旁观看，暗暗点头，自家徒弟的武道天赋实在出乎意料。
　　常人修习虎形拳法，想要达到内外齐鸣，虎啸随身的境地，哪怕拳法上篇的修炼基础出众，也需要数月的时间才能入门。
　　李扶疏半日时间就已经入门。
　　而想要登堂入室，常人则可能需要一年以上，这也是为何初院通常将九套基础拳法下篇，在高等班时才教授的原由，基础拳法的上篇练得越深，下篇就练得越快。
　　初院六年时间，初等班与中等班修炼上篇打基础，到了高等班时，基础优秀者也许半年时间就能抵得上旁人一两年的功夫。
　　而李扶疏却只要一日！
　　其中原因固然有其基础无比牢固，甚至在李诚实逼迫下再进一步，达到进无可进的地步，但更主要的还是他自身的天赋与毅力。
　　更不要说那神来之笔的宗师一拳，李诚实可以肯定，未来，李诚实宗师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