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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席上失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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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六一向觉得沈燃赏识自己,所以做工时也分外卖力。
  虽然沈燃临时改变了菜单,但午时刚过,程六就已经将沈燃吩咐的菜品准备好了。
  一碗碗摆放在小托盘上,等着沈燃尝了菜就出品。
  沈燃也不想耽误时间,先看了看各样菜品的摆盘,确认无误才尝了一口程六早拨出来的那部分菜品。
  他自己肯定是吃不惯香料味这样重的东西,但唐人权贵一定喜欢。
  略点了点头,那几个博士小厮便上前来,整齐划一的将托盘端起来,鱼贯而出,上菜去了。
  沈燃通过门缝看着伙计们的神态表情和礼仪动作,基本满意。
  会英楼只有四个伙计,外头又是分餐制的座位摆放。
  所以他们还得反身回到厨房准备拿取下一轮的菜品,就在这时,一个伙计凑到沈燃耳边道:“张明府唤您,添一套矮几坐具,出去和他们同席。”
  躲是躲不过去的,沈燃也拿起一套托盘,跟在他们后面,端正的出了厨房,到正厅上给李三上菜。
  他踞坐在李三的桌案旁,在李三笑盈盈的目光下,一言不发的将菜品端正摆好,才推辞道:“贵人们吃酒说话,我一个厨下郎不便打扰,还请恕罪吧。”
  他说完起身便走,近前的张炜却突然站起来,一把将他拉住,客气道:“这有什么的,今日又没有外人,松泛些,同坐吧。”
  他说着将沈燃拽到自己身边坐下,又回头吩咐其他的伙计:“去取杯盘碗筷来。”
  沈燃一脸无奈的朝伙计点了点头,伙计才反身回去。
  不过片刻,张炜的桌上就多了一套餐具。
  坐在上首的李三这才笑道:“阿燃不必推辞了,这割席断交的典故我是听过,今日却见你与克明同席而坐,也是一桩美谈啊。”
  沈燃只笑,不再接话。
  张炜则举杯道:“诸君,同饮一杯吧。”
  李三也道:“诸君同饮。”
  沈燃这才举杯,与堂下诸人同饮了一杯屠苏酒。
  这酒本来是过年时才喝的,调入了大黄白术花椒等辛辣味道,有驱瘟辟邪的作用。
  他知道张炜等人要观刑之后,就特地差人从家取来了年下剩的那些,权做应景。
  李三撂下酒杯,猝尔道:“阿燃心细,居然准备了屠苏酒,实在难得。”
  他这一句抬举,将堂上诸君的目光都引到了沈燃身上。
  沈燃只好客气:“我们开饭铺的,自然事事都要为食客着想。”
  张炜跟着道:“今日血腥气大,喝这个最合适,确实是阿燃有心。”
  堂下诸位看着李三动了筷子,才跟着吃起来。
  沈燃看了一圈他们的表情,人人都是喜笑颜开的和左右评点着。
  这说明这些菜确实被他们喜欢。
  但他正对面的刺史刘怀一,还是脸色不佳。
  不待沈燃发问,李三先问道:“刘州牧可是觉得不合胃口?怎么不大高兴?”
  刘怀一讪讪笑着,侧身行礼道:“会英楼的饭菜甘美异常,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今日观刑,心有所感,下官实在没有心情消受。”
  “哦?”李三搁下筷子,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道,“我本是下放来的别驾,论理还比州牧矮上半头,刘州牧大可不必自称下官,有什么担忧的,只管说出来大家议一议。”
  刘怀一这才坐直了身子,缓缓道:“我只是忧心,今日行刑时,见围观的百姓皆欢呼不已,想来上年才推行的这个教化之道,确实十分有用。毕竟异人最善妖言惑众,颠倒黑白,往往导致百姓蒙受损失,更有扰乱市场之事发生。唯有斩首示众,能够既平民愤,又正视听。
  但异人司虽然工作得利,狱中瘐毙者却甚众,在各个衙门中关押着的异人,能坚持到东市口行刑的,十不存一,实在可惜。”
  李三面色凝重的听完,又问张炜:“却有此事吗?”
  张炜笑笑:“咱们潞州的异人司丞程元化,确实能干。据我所知,在历年的考核中,也是曾拔得头筹的,但若说起瘐毙的事,下臣就不知情了。”
  这瘐毙的说法,起初确实是指人犯在狱中病亡的情况,但只要进了监牢,便是人为刀殂我为鱼肉,挨打受刑不算,往往要上交数量可观的买命钱,才能获得相对正常的生活环境。
  掏不出这笔钱的,几乎都会受到虐待,狱吏们甚至不用动刑,只要将人犯所在多人监牢的尿壶旁,就能得到非常好的效果。
  更有甚者,诸如倒吊着人犯睡觉,唆使牢头狱霸动手等等,交不上买命前的人犯,可能连一场正式的审讯都等不到。
  所以,虽然这层病亡的窗户纸还没捅破,但大家也都明白,瘐毙说的就是犯人非正常死亡的情况了。
  要是放在异人司,瘐毙说的就是程元化这种酷吏严刑拷打人犯致死的情况。
  沈燃听得汗毛直竖,吸了口气,夹了一块鸡脯嚼着。
  “我倒好奇,”李三忽然转过头来问他,“阿燃作为商贾,也认为这样血腥的教化之法有用吗?”
  沈燃抬起头,但还是垂着眼,沉吟了一下才答:“我并没见过什么当街斩首的场面,也没有听说过什么异人的事,所以,实在不敢妄议。”
  他说着就感觉张炜的胳膊抖了一抖,用余光瞥了一眼。
  张炜还是神色如常,他也就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不要露出破绽。
  张炜此时才反问道:“就算没有听过见过,总也听旁人议论过吧。我们这些人,在衙门口坐久了,难免不知百姓对异人的态度,阿燃不妨放胆说说,说错了也没人怪罪。”
  沈燃始终想要逃避这个话题,虽然张炜和李三轮流发问,但嘴还是长在他身上,说与不说,都在他自己。
  他撂下筷子,侧身面向李三,缓缓道:“虽然没有听说过异人作乱的实例,更说不上评判什么好坏,但百姓不知有异人,这不正是在座诸位贵人想要的局面吗?”
  这是一句说了等于没说的话,对沈燃来说,不表态就是最好的表态了。
  张炜却穷追不舍道:“总是听人议论过的吧。”
  沈燃笑笑道:“我整日闷头在厨下忙活,哪里能有那么多时间和食客攀扯,旁人如何议论异人,我确实不知。”
  “哦?”李三蹙起眉头,“我听克明说,会英楼日日宾客盈门,想着阿燃你必定是交友广泛,竟然一个异人也没见过,甚至没听过。看来程元化确实将潞州的异人,抓了个干干净净啊。”
  刘怀一本想说的是程元化心狠手辣之事,不料想被临淄王给引到了这个地方来。
  他垂着眼,拱手郑重道:“像程元化这样的异人司吏员,不在少数。如果任其心狠手辣下去,难保不重演酷吏当道之事啊。”
  他多方打听才知道,临淄王正厌烦程元化办事不力,所以想要敲锣边,趁势将程元化的嚣张气焰打下去。
  却不想李三猛一拍桌子,怒道:“什么酷吏当道,州牧这是用我叔父来比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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