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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凝礼自认没有沈燃那样容易拐弯的脑子,也就对沈燃的揶揄并不在意。
他还想接着说下去,沈燃却转而问道:“这都一个月了,会英楼改建的怎么样了?”
韩凝礼莞尔一笑:“再给我一个月,保证你会惊喜。”
从他的表情上看,应当是没什么问题的。
沈燃也就不再多说,只道:“总之你抓紧些,时间不等人。”
“嗯,”韩凝礼歪在凭几上,“其实不用平地,也不用重新打地基,甚至还能利用旧有的主要结构,改建本来就用不了多久,主要的时间都花在引水做渠上了,如果再多点预算的话,应当能适当缩短点时间。”
沈燃痛快答应道:“你只管放手去做,钱的问题我来和醍醐说。”
韩凝礼点了点头,起身道:“话也说完了,饭也吃饱了,我就回去当我的包工头了。”
他说着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边往外走边道:“少爷的身子长工的命啊,晚上不用等我了。”
沈燃摇头笑笑,开始思索起来。
自己一直努力的扩张生意,积累钱财,无非也就是想要扩张一点势力。
无论为了是帮助刘二那样的异人,还是为韩凝礼的将来打算,都很有必要。
赵一平自不必多说,他是会英楼永远的东家,是他们几个异人最初的庇护,更是眼前一切的根基。
但醍醐能够行医,韩凝礼除了算命,也是盖房子的好手。
沈燃自己,则是凭借厨艺和经营来赚钱的主力。
他们这些人,能够成功的到达现在这个地步,绝非只是倚靠着一个人的力量。
与此同时,现在的会英楼,似乎已经不再是简单的饭铺了。
他明显的感觉到,会英楼似乎在不受控制的向庇护所的方向发展。
如果和他们一样的人足够多,沈燃也能细细的考虑一下,那些目前不具备操作性的方案。
那么,分清谁是敌人谁是朋友,就显得尤为重要。
所以,万大发手中如果真有异人,是必须要接触一下的。
但如何接触,确实是急不得的。
想到这里,沈燃也觉得累了。
这个议题,对沈燃来说太过复杂。
他索性不去想,站起身来,背着手回房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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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中,天气渐渐热起来。
醍醐也在后院中的凉棚下设了一小缸冰山,又添了几只触手微凉的瓷枕。
沈燃大喇喇的倚着瓷枕歪在榻上,看着冰山若有所思。
小麻坐的端正,正在絮絮叨叨的汇报:“五月里,王之富那里总共卖了清酱一百九十八斗,再加上各样干货海味和时新梅子酒的的分成,咱们总共收入三十四贯六百文。程六也将饭铺所用的伙计博士都聚了起来,一共六人,目前都住在韩先生的小院里,一旦会英楼开始营业,这几个人的月钱就是两贯半。”
沈燃点了点头:“凤儿家的豆豉,也装罐进行了复酵,这么热的天,想必十日就能上市开卖。”
小麻喜笑颜开:“按着现在二十文一斗的粮价,咱们也能算的上有钱人了。”
沈燃却没有那样的兴奋之色,又问:“韩凝礼昨天就说饭铺弄的差不多了,后头的事也该安排安排。”
“阿兄打算怎么办?”
沈燃还是凝神看着冰山,淡淡道:“写一张请帖吧,给张炜送去,看他愿不愿来给饭铺壮壮声势。”
“好,我这就去拿纸笔。”
小麻说着要起身离开。
“不急,”沈燃指了指面前的冰山,“这个东西,花了多少钱?”
小麻皱眉细想了下:“家里事都是醍醐阿姐在置办,我确实不知道冰的价钱,但是肯定不便宜。毕竟这里的冰都是冬日存下的,损耗太大,一般的富贵人家可用不起。”
沈燃沉吟了一声,又道:“去问问,硝石卖多少钱。”
小麻应了声就回房取出笔墨纸砚,在沈燃身边的矮几上端端正正写了一份请帖,吹干了墨迹才递过去。
沈燃看也不看,起身便道:“去吧,给他送去,顺便打听打听硝石的事,我也得到饭铺去看看到底进行到什么地步了。”
小麻点了点头,就回房去换体面衣裳,即便要见张炜也不至于失礼。
虽然他忍耐着炎热,穿的齐整。
张炜却不大在乎。
高低是个官员,张炜自然消费的起各种消暑器具,但心急如焚可不是几座冰山就能缓解的。
此时,他正身着简单的白纱里衣,慌张的摇晃着竹扇,十分焦虑的在几座冰块只见来回逡巡。
师爷则在一旁正襟危坐,一言不发的看着自家明府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来回转悠。
许是走累了,张炜长叹一声,才道:“你说,大王这是什么意思?”
师爷咧嘴笑道:“临淄王的心思,不是咱们能随意揣测的。”
“屁话,”张炜焦躁道,“如果不是让我们揣测,他崔迪没事闲的来我这儿说这么一通。”
师爷回想了一下崔先生的话,宽慰道:“崔先生只不过是想让咱们加快点速度,早早把沈燃笼络起来,依我看,他未必真想抓人。”
张炜瞥他一眼,一屁股在主位上坐下,啜了口酸梅汤,也没接话。
师爷继续道:“崔先生说,虽然大王日日都往衙门的监牢去提那些异人,但还是日日愁眉不展,
看来异人司丞程元化的如意算盘是要打空了。这不正是咱们的机会吗?程元化向来蠢笨,他们异人司也是严刑拷打惯了,只当那些异人是什么猪啊狗啊,只要重刑下去,必定什么都肯说。
这招对付普通唐人可能有用,但异人总归和咱们不同,若是严刑能出好结果,也不必每年都要杀那么多了。”
张炜怒气未平:“我又不担心这个,我只是怕程元化走在咱们前头去。”
“程元化这个办法,肯定是不成。咱们押的宝,也还没有结果,临淄王肯定是着急的。但我食的是明府您的俸禄,自然要给您办事。临淄王着急,也不意味着您就要着急。”
他见张炜面色稍霁,才缓缓道:“我听人说,异人司在去年曾走失人犯一名,当时赶着年终考核,程元化为了自己的仕途,在上报的文件中,佯称这位异人在狱中瘐毙,自然也没有派人寻找逃犯的下落。如果我们要对付程元化,这事必能一击即中。”
“那你还不去办!”
师爷纹丝未动,笑着宽慰道:“眼前没有这个必要,程元化这人,虽然是审讯的一把好手,但对为官一道,却什么都不大懂。如果现在要除掉他,只怕会换一个更精明的异人司丞来。况且,我们眼前的主要问题,也不是程元化。我们的目标始终是沈燃,早些将他收拢来,才能早些给临淄王排忧解难,到时候,自然没有程元化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