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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凝礼歪在坐榻上,安静听沈燃讲着见到李隆基的经过。
随着讲述的推进,他不由的渐渐坐直了身子,听到沈燃说装醉回到凤儿家后,才长叹了口气。
“竟然是真的。”他嘀咕出了声音,没注意灯火那一侧沈燃犹豫的表情。
“什么是真的?”沈燃反问。
韩凝礼有些尴尬,搓手道:“没什么,只是这种,史书记载的事情就发生在身边的感觉,让我有点不适应。”
沈燃笑笑,没有戳破他的谎言,只附和道:“我也差不多。”
“我倒是觉得,也不必把这事过度解读,”韩凝礼玩世不恭道,“毕竟张炜也说了,现在万大发不成事,往后这种场合少不了你。他本来就拼了命的往上爬,现在攀住了李三这条大腿,百分百的要星星不给月亮,李三要吃会英楼的菜,他就算绑架你,也得给李三弄到嘴边。”
“这我倒是不意外,”沈燃拿起钎子边挑灯芯边道,“毕竟他们的俸禄也没几个钱,想宽裕宽裕,既方便收买人心,也方便送礼求人。”
韩凝礼点头,接道:“你还不如好好想想,借着这事儿咱们能捞到什么特权,才能两相方便。”
他等了片刻,也不见沈燃接话,又道:“如果李隆基能回长安,张炜肯定是要跟着的,你要是站在他那一队,想不想去长安?”
沈燃将挑灯的钎子搁下,不屑道:“我凭什么要站队。而且我早就说过,上党城对我来说够大了。”
他没告诉韩凝礼,自己已经知道了他的任务,韩凝礼很可能现在还不确定自己的将来。
要不要往李三的事情里搅和,从目前来看只是一种选择。
毕竟没有证据表明,韩凝礼这样的异人必须按照写好的史书行动,那什么都是空谈。
沈燃从前没有戳破韩凝礼,现在更不会戳破。
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但是今天下午这场酒宴,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什么?”
“虽然张炜一直在和我商量家厨来学徒的事,但是我总觉得,想见我的人不是他。”
韩凝礼侧目挑眉道:“你是说,是李三?”
沈燃点点头:“我的菜,不可能是长安风味,我连长安在哪儿都不知道。你相信我会误打误撞上吗?”
他看着韩凝礼摇头,继续道:“所以,我觉得李三可能吃出了菜里的问题,或者是张炜和他说了什么。他们一唱一和的,一直在问我的师承,似乎是想确认,我的手艺是不是出自这个时代。”
“你是说他们怀疑了?”韩凝礼腾的站起身,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他见沈燃脸上依旧云淡风轻,不免焦急道:“那还不赶快收拾东西跑路,留在这儿等死吗?”
沈燃扔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又问:“我已经安然无恙的从酒席上回来了,为什么还要跑?”
韩凝礼还是有些不明所以,坐直了身子等着解释。
“我们原先都以为,异人和唐人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
特别是对皇族出身的唐人。毕竟谁都能想明白,我们这些人会遭到扑杀,根本原因就在于当权者,他们相信我们人人都有倾覆他们权位的能力,并且个个居于暗处,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迫不及待的想要取他们而代之。可目前的李三,还差的很远。”
韩凝礼皱起眉头,啧了一声才道:“你的意思是,他已经掌握了一些史料?”
沈燃摇摇头:“这倒不一定,重点是他本身确实是皇位的竞争者之一,他是有资格参与游戏的。在这场游戏中的人,谁手中握有更多异人,谁就有更大的能量。虽然我们这些穿越者自己知道,我们脑子里并不一定有他们要的东西。但全天下只有那一把椅子,并且那把椅子的诱惑力,足以让李三这样的人为之赌上一把。”
“这...”韩凝礼倒吸一口凉气,“你说的确实也没错,往常我们都顾着保命,谁也没想过这么多。可是即便像你说的,已经进入了李三的视线,就没有危险了?”
沈燃意味深长的笑着摇头:“我觉得这里面需要一些平衡,只要李三认为我还有价值,那么就一定没事。”
“就这么确定?”
“咱们可以试试,”沈燃顿感轻松,“我会找个合适的时机的,互相试探就像谈生意,如果害怕撕破脸,那永远也看不到对方的底线。”
韩凝礼又有些犹豫:“不会闹大了没法收场吧。”
沈燃笑道:“别这么紧张兮兮的,经过今天这场酒宴,起码能确定一件事。目前来讲,我是安全的,无论是张炜还是李三,都有绝对的离场帮我打发掉异人司的目光。所以,现在是最适合发展自己的时候,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做。”
“放心,改建会英楼这点小事,我手到擒来。”韩凝礼还是担心,“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沈燃呵呵一笑:“一般的暴发户,都是怎么个爆发法?”
这一问算是撞在了韩凝礼的心坎上,他正要好好给沈燃补上花钱如流水这一刻,却听沈燃道:“这倒不用着急,现在天色晚了,你也在店里凑合一宿吧,明天就要搬家了,省的折腾。”
他翻了个白眼,不想和这个扫兴的人住在一间屋里,径自往楼上找掌柜的要铺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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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四这日子,在现代人的眼里,多半不算吉利。
但按着韩凝礼这位半专业算命先生的说法,宜出行,宜移徙,宜入宅。
但对于他后面说的,正午时分才是吉时,就没人搭理了。
过了四月本来就热,要是再等午时搬家,恐怕都得中暑。
因而大家都早早起来,雇车的雇车,搬行李的搬行李,想趁着天色还早不算太热,快些搬过去。
虽然店里人都不大遵守什么搬家的礼法风俗,但掌柜的还是给每人准备了一串铜钱,要他们装在身上,才能跟着搬家的马车进到新宅里。
沈燃也随着他,把金银细软,钥匙账簿都分给大家,要他们拿着进门,取一个家财丰厚的意思。
人说破家值万贯,会英楼几人的行李细软,竟然运了整整三车。
其中多半都是沈燃的那些杯盘盏碟,菜刀锅具和自制的吃食,要是雇人来搬,店里人都不放心。
索性新宅不远,大家齐齐动手,正赶在午时之前就到了新宅门口。
赵一平下了车,就看见院门上挂着的小小木牌,刻着赵宅二字,还有些不好意思。
红着脸朝沈燃道:“怎么写我的名字,这多不合适。”
沈燃边搬东西边随口答道:“这不是应该的吗。”
赵一平不好意思的笑笑,也动手搬东西。
没一会儿,包裹箱奁就堆满了院子,沈燃指着装有铜钱金锭的几只木箱,朝掌柜的道:“往后还是掌柜的管家吧,外头生意事情多,我可没时间忙活。”
他说着从腰上的荷包里取出钥匙,递了过去。
赵一平却指指醍醐道:“给她管,老爷们管家房倒屋塌,听说过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