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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记录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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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时候去书店看书的时候会突然觉得能在书店工作很好,没有烈日暴晒,没有风雨洗礼,没有夜班,还可以借书回家看。
  目前是这么认为。就像我之前的第一份工作一样的心情,觉得做警察很好,可以除暴安良,最主要是天天穿警服很帅。
  也不知道时间久了我会不会像之前一样,自己找个借口觉得警察夜班多,出差多,从而又不喜欢这份职业!
  不过当你没了年轻的资本,没了刚毕业时候那种竞争力,又没有积累多少社会资本和经验技能,考试又比不过应届毕业生,去哪里考试都被年龄所限制,你就没得选了,从而只能在很窄的范围选择某些职业!无论你喜欢与否!
  从古至今,职业都是与文凭、考试挂钩。古代你能考状元不愁没工作,而且还是空降为领导的好工作。现在这社会,你是博士也不愁没工作,而且去到哪里都可以生存!还可以选择一个自己觉得好,别人也觉得好的工作!
  所以知识文化这个东西无论什么年代对人来说都很重要,人一定要多读书,开卷有益的确是对的。我曾经自己暗暗对比了一下,第一种休闲方式是跟人扎堆聊一上午的天,第二种休闲方式是用一上午时间看一本好书,然后自己过一段时间再去回忆这两个时间长度相同的上午,我已经记不得聊天的内容了,但是书中的内容还记得,还清楚的记得这本书主要是讲了什么,反映了什么道理!不说什么腹有诗书气自华,就算是人生道理,也多懂一些。
  但是现在我才明白,年轻的时候接触书太少,导致了我对自己的学历不满意,在对工作的选择这件事上,余地不多!或许有很多很好的工作,我都没法去体验,没有很多可以自己支配的时间!
  虽然我现在觉得目前的工作也不错,但是之前有一段日子,我很后悔辞去了警察的工作,警察在我们这个年代属于公务员编制,工资还略高于公务员,相比起一些普通的职业,也还属于有人尊敬的有社会地位的职业。可我对于这份工作,我还是从喜欢变成厌倦,干了五年以后辞职了!
  如今看了《平凡的世界》这本书,才突然意识到看到这本书的时间晚了,导致后来我怀念那身帅气的警服的时候愈发觉得自己读书太少,怎么就没早几年看到这本书呢!这本书让我发现其实世界上有人比我辛苦千百倍,冒着生命危险、背井离乡、千辛万苦的社会环境和工作环境,就是为了能获得一个稳定的工作,改变自己的生活。而之前的我怎么那么不懂得珍惜!
  所以我想把我现在的想法和体会记录下来。我怕过一段时间就忘记了。人的记忆会随着时间的变化不停的更替,今年记得的事明年就记不得了,用文字记录自己的体会和想法是比较好的一件事。
  就像我在谈恋爱的时候就开始记录了我和妻子的认识过程和发展过程中的一些事。在结婚后七年的一天夜里,不知道怎么回事,聊到了七年之痒这个话题,就借助聊天的方式回忆了一下结婚这些年,突然发现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也没有什么特别记得住的事情,我就把我存在手机里的记录文章翻出来,我们两人一起看,看着看着妻子就入迷了,最后是我们一起捧着手机就像看经典电影一样,看完了我们从恋爱到结婚的经历。虽然看到深夜,但是两个人一点都不想睡,激动的互相抱着。就像再次经历了热恋一样,之前的所有事情历历在目,比看任何一部大片都让人感动,后来妻子说:“怎么现在才发现你的文采那么好?”其实没什么文采,重要的是内容本身!它是我们险些忘记的经历,年轻时候重要的经历!
  我害怕我儿子长大了我要跟他说一些事情和一些道理的时候,因为时间和记忆的共同因素,什么都想不起来,到时候我只会干巴巴的说:“你将来要好好读书,才会有好出席!”其实大家都知道,这句话虽然极度正确,但是苍白无力!我儿子可能左耳进右耳出!脑袋里依然只有玩和吃,根本不知道读书和有出席为什么会连在一起!
  如果我把我和他妈妈所有的成长记录和体会,对社会的认识都记录下来,放在家里的书架上,他无意中看到,也许会比“你将来要好好读书,才会有好出席!”这句话管用一百倍。
  其实留点钱给下一辈,也许用不了多少年就会被人忘了钱的价值!但是留点文字,变成故事,起码可以保留很多很多年!
  我儿子不知道我跟他妈妈的故事,就算将来我还记得,可能说给他听,他也不感兴趣!因为我跟他太熟了,就拿我和他妈妈来说,也是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熟悉的在三楼听见开门声都知道是他妈妈回来了,所以我跟他妈妈讲故事的时候,她不会聚精会神的听我讲,往往是一边拿着手机,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就差拉着耳朵讲才能灌进去!但是文字叙述这东西,它不一样,他妈会看得很认真,虽然说的故事都差不多,你说文字是不是很有意思!
  所以我觉得用文字来讲故事给我儿子听,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我要讲一下他爸爸妈妈的小时候,第一是要让他看看和他现在的时代有什么区别;第二是想让他看看我们那时候同龄人中不同的成长经历,长大后人生区别有多大;第三就是想说明小时候父母给的环境,基本上决定了孩子未来能过什么样的生活。所以在我儿子九个月的时候,我们就不怕麻烦不惜代价的送他去早教中心。
  当然,第三点不全对,有大部分还是靠自己努力学习改变了家族的命运,我认识的就有五个,其中三个是我们的高中同学。都是通过自己努力学习考上大学,又考上政府机关,然后成家生子,从他这一代开始转型,告别农村!可能是他们读书的年龄段就有比较成熟的认知!也可能是找不到其他的爱好,只能专心读书,总之,这是一个综合的因素!
  拉回话题。从我儿子的妈开始说起,妻子小时候生活在广西的农村,而且还离城市很远,听岳母说,印象最深的就是她们几个小孩经常一堆人一起光着屁股在水沟里戏水,不管太阳多大都不会在家呆着,每天晒得黑不溜秋的!不仅会去钻别人稻田里的草垛,玩过家家的游戏,肚子饿了还会用火烤红薯,晚上回家了连父母都认不出来是谁家的小孩,只看见一个不知是哪里来的满脸漆黑、眼睛会动的火烧娃,突然开口喊妈妈!
  这就是粗放型的放养模式,因为岳父岳母年轻时在乡镇上班,没时间管小孩。妻子小学三年级以前基本都是和一堆小孩整天与大自然泡在一起。
  三年级以后,岳父岳母工作调动到城里,妻子才得以跟着一起到城里读书。然后,无意中接触了音乐,细节不记得那么多,本来打算留给妻子来写这一段。后来她既然说能记下来的片段不多了,所以你看记忆这东西,有多不靠谱!
  写到这里,我惊奇的发现,三年级之前我跟妻子惊奇的相似,我三年级之前也都是在农村上小学,成天上课脑袋里装的都是外面的世界:小沟小河里的鱼,树上的果子,山里的野生菌都是我们经常想起来的东西,唯独老师讲课的内容想不起来!两个生活经历差不多的人在一起才有了共同爱好和说不完的话题,也才有了结婚带来的乐趣!
  言归正传,先把妻子的经历写完再说我的!
  后来,我和妻子的亲戚朋友聊天才知道,妻子三年级到城里读书后,偶然的机会听了一个亲戚的建议,就被送去学钢琴了。那时候工资水平不高,岳父岳母还是省吃俭用给她买了钢琴,送她去学习钢琴,刚刚开始学的时候表现不出什么音乐的天赋,一顿乱弹琴。
  后来学习的时间久了,才知道了一些基础知识,和她一起学钢琴的一些孩子中,有些没有坚持下来,半途而废了,家里的钢琴自然落满了灰尘,成了摆设。
  妻子就这样被迫坚持着每天练琴,从小学到初中,基本的乐理知识会了,简单的钢琴曲也会弹了,这就证明:不管什么事坚持久了就开始熟练。
  然而在初中的时候学钢琴遇到了瓶颈,就像练武功一样,怎么都没办法提升了,原地踏步,节奏快一点的曲子,指法速度就老是跟不上,导致各种抓头郁闷!突然间觉得学钢琴很无聊。
  妻子后来想不通也就不想了,过了一段时间,她重新开始练一些自己熟悉的曲子,偶尔也练一下那些难以攻克的快节奏曲子,虽然还是卡顿。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突然有一天,发现之前难以攻克的曲子,居然全部弹出来了,兴奋的又来一次,居然又弹出来了,就像掌握了内功心法,眼前的一切都掌握在了自己双手当中,兴奋和成功的喜悦涌上心头久久不能平静!
  是时间,是坚持的共同作用突破了瓶颈。接下来的日子,学钢琴就变成快乐的事了,每弹会一首曲子,每学会一些乐理,就很高兴。回家还想表现一下,忍不住去弹几首新学的曲子!
  就这样,跟着一个水平不错的钢琴老师,一直学到了高中,在高二的时候,选择了特长班,虽然特长班人不多,也不被学霸们看好,也不被学校作为精心培养对象,甚至被大家一致认为是主科成绩不好的才去上特长班。当然,也有一些的确是主科不好,特长也不怎么长的同学,去报特长班,为了就是能上大学!
  据妻子说,当时她也没那么在乎别人的看法,其实大家也没空去对谁产生看法,因为快高考了,大家都很忙!
  她只是遵从内心的想法,喜欢!虽然她的主科也并不是很差。
  就这样,顺理成章的以艺术类考生全省排名第一的成绩考上了广西艺术学院!
  其中还有点小插曲,高考填志愿的时候,阴差阳错的看到了自己的分数能够上中央传媒大学的录取分数线,那时候也不懂为什么总觉得北京的学校就是很高大上,毕竟是首都,毕竟自己也没出过远门!
  后来在家人的陪同下到了北京,去了解学校。据妻子说北京环境和空气质量都不太好,在北京的时候看哪里都是雾蒙蒙的。那时候的高中生多数不会打扮,在面试前的集训班上课时,还被人说一看就是小地方来的,极大的伤了自尊心!所以内心就不喜欢北京这个地方了!抱着希望去,怀着失望回来,才选择了本省的学校。
  简要记录完妻子三年级到大学的经历,我也得记录一下我自己了。那时我们这里还没有学期房这一说,我三年级就通过找关系,转学到了城里当时最好的小学读书,每天走路两公里,现在想想哪时候的三年级,真是不容易。
  直到四年级了,才会骑自行车,于是我就骑着我妈的女式自行车去上学了,而且是红色的自行车!那时候有自行车就不错了,根本不会在乎会不会被别人笑话骑的是女式自行车。
  农村去的小孩,而且是三年级才去的,学习成绩就输在了起跑线上,无论我怎么想做拔尖的学生,现实还是很残忍,成绩根本进不了中上!
  不过现在想想,不去城里上学更加惨!跟我一起在村里上小学的同班同学,因为一直在村里读书,没有一个考上好的中学,都是被分配到户籍归属地的二三流初中,勉强毕业,就没有谁再深造过了,都是初中毕业就去打工了,修车的修车,装修的装修,直到今天也依然还是在干这些事!一辈子穿不了体面的衣服,因为工作环境,就算穿了也马上脏了!面相看着都比实际年龄要大很多!
  如果我在村里一直读书,毫无疑问,我现在也和他们一样。所以还得感谢父母帮我在不懂事的年龄做出跟其他小孩不一样的选择!
  我小学毕业后,虽然没有考上最好的初中,但是在二流初中里成绩刚开始也算有点基础,所以也不是对学习完全失去信心。
  当时学校管理体制是寄宿制,大家也开始长个子了,青春期开始发育,思想也开始浮躁起来,个子高的开始会欺负个子矮的了,身体壮实的一些同学也开始自信起来。不少同学不自觉的就学会了欺负弱小。
  那个年代,影视业管理还不太规范,我们男生都喜欢港片《古惑仔》,还喜欢模仿电视里的角色,给经常在一起玩的同学起名叫做山鸡,浩南之类的,穿着也喜欢模仿电视里的黑社会人物。衣服上经常看到亮闪闪的铁链子在当时不足为奇。只有少数个子大,身体壮实的不需要,自身的形象便可以抵御!
  不过发展到后来,大个子的也不敢得罪那些所谓的帮派,你不惹人家,也许人家会拿你开心,看看你这大个子能把他们怎么样!
  我初二的时候个子开始猛长了,不过瘦得像竹竿一样。
  我最记得刚读初一的时候,同宿舍的一个舍友跟我闹了玩,后来闹过火了,我就生气了,我把他给打了,他比我高半个头,竟然打不过我,被我打哭了,嘴角也流血了!
  我也不知道为何我打起架来动作很迅速,专门攻击要害部位,跟我打架的对象头部经常会受伤,事后我又很内疚下手那么重,可能是小学的时候刚去城里读书,被个子大的同学打,后来不服输的对打,给练出来的狠劲!
  在初中宿舍里刚打完架的第二天,有五个人来宿舍找我,叫我出去一下,刚开始我有点害怕,心想,是不是昨天那位同学叫人来报复了!但是看样子也不是像要找麻烦那种表情!
  我心跳加速的站起来,手半握拳头的出去后,他们一排的站在走廊上,我一看就知道是隔壁班的,因为经常看见他们几个一起走,一起吃饭,一起放学,听别人说过他们帮派的故事!
  我出去后,他们看着我。我问他们要干什么?他们中间的一个轮廓长得分明,稍微强壮一点的男生问我:“听你们宿舍的人说你打架很厉害,我们就喜欢这样的人,你有没有跟谁?如果没有的话想不想跟我们一伙?”
  我这才放松了一下紧张的心情。就这样,我没有推辞,糊里糊涂的就加入了他们,然后他们就隔三岔五的来我宿舍找我玩,也叫我到他们宿舍玩。过了不久,他们就叫我在我们班发展几个同伙!
  现在想想觉得幼稚且可笑!但是当时那个年龄的我居然觉得很有成就感,居然做了帮派成员。但是我良心还是好的,我不会去欺负弱小,我只是和我拉拢的几个强壮的同学一起玩,包括周末也是!当然,也没有人敢欺负我们。
  偶尔是隔壁班的会叫我们开会,讨论一下谁和谁有矛盾,要不要收拾一下!但是我们也尽量找借口拖延,或者是去站一下凑热闹而已!
  就这样,玩着玩着就忘记了读书的重要性,总觉得那么几个人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吃不完的零食,开不完的玩笑!包括在上课的时候!
  现在,我都还很清楚的记得我们初中的英语老师,她长得漂亮,长发飘飘,我们几个坐在最后面的学生经常在她背后搞小动作,还把胶布条贴在她头发尾部。她的课我们都是把注意力集中在老师身上,导致了我们的英语成绩都是班上倒数十名以内,经常在周五被留到最后背英语单词,因为会背的同学早已背完提前放学了!
  就这样,一直玩到初三,有一天,校长来跟我们上了一堂思想品德课,他没有问我们课本里的容。他问了我们这样一个问题:“同学们,你们初中毕业了有什么打算?”
  然后,校长就点名提问了,有几个同学说想读高中,有几个说想当兵,也有几个说想打工去!我也被点到名了,我说没想好呢?
  估计校长也知道我们后排的男生比较调皮,结果校长就问了我的期末考试成绩,我告诉了他,然后他说:“这就是没有想好的结果,因为你根本没想着自己的未来!你这样怎么立足社会?怎么去生活?以后继续伸手向家里要钱吗?”
  我被问的满脸通红。
  坐下以后,我开始想到我小时候那些理想:做警察,开飞机,做科学家等!此时,我就算想实现梦想都找不到从哪里入门。这些职业都要读相应的大学,而上大学的前提是要考上一个好高中!
  那时候,只是九年义务教育,初中毕业后考不上高中就开始进入社会了。现在我那几个一起玩的初中同学一个都没考上高中,都在打工,没有一个混得好的,即使家在城里也一样,打工,在社会的最底层每天挣扎!
  那天以后,我想到我经常倒数第一的英语成绩,想到自己离往年高考分数线还差两百多分的总成绩,我突然有点难过,心里突然不知所措!
  家里虽然在初二的时候就开始跟我说前途这些事,但是我根本听不进去!
  离中考不远了,我不敢在贪玩了,我要继续读书,临时抱佛脚也胜过绝望!于是我开始认真听课,虽然有几门课如同听天书,之前不听,后面的内容怎么会知道呢?
  一直努力到升学考,虽然总分数提高了一百多分,但是离高中录取线还是差100多分!
  我绝望的初中毕业,家里问我想不想去当兵。我一口回绝,因为我听说初中当兵,过几年回来只能当保安!我不想那样。
  初中毕业后的一天,我不知道去哪里,不上学,生活突然变得很无聊,我就在家里看电视。突然有人敲门,我一看是我们班主任,他带着一个老师,看不到往日严肃的表情,笑咪咪的来我家,问我爸妈在不在家。我赶紧打电话把家长叫了回来,得知班主任是来叫我补习,他说看我最后半个学期读书挺刻苦的,应该还是想上高中吧!我连连点头!班主任就叫我填了补习表,家长也很赞同,强烈留老师在家吃饭,但还是没留住。
  我也不管班主任是不是为了完成他的工作任务,反正对于我来说,瞌睡刚好碰到枕头,何乐而不为!
  就这样,挽回了一个无知少年!感谢补习给了我一个重来的机会,感谢当时的班主任!不然我现在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是在漂泊或者失业或者搬砖!
  醒悟过来的有点晚,一些需要积累的科目我就彻底的放弃了,但这不代表能永远摆脱,而它一直追随着我,怎么都摆脱不了,比如英语!
  后来体验了生活才知道,什么考试都离不开英语,本科学位证书需要通过英语考试,考研也要考英语,很多工作都需要过英语四六级,所以我就被谢绝在这些门外!
  复读初三的那年,还好我悬崖勒马,认真听课,认真复习,查缺补漏,很后悔前三年浪费了那么多时间。我背负着极大的思想压力,最终考上了县一中,现在想想,要感谢我的班主任,必须要请他吃饭,当面感谢才行。
  到了高中,还是英语拖着我的后腿,还是战胜不了英语,这极大的伤了我的自信心!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缺乏毅力,缺乏自制力!然而我还是没有吸取初中的教训,在那个年龄段喜欢上了篮球,喜欢上了漂亮女生!又分走了大量的学习时间,一句话,还是对未来的生活缺乏足够的认知。
  一直认为只要读个大学出来应该都有工作,根本不了解选择的权利对自己来说有多重要!把自己想的太有能耐,把社会想得很容易!
  高三,大家都很辛苦,很拼命,我也试图跟上大家的节奏,但是我偏科严重,理科还可以,就是英语差到没法形容,在英语成绩方面,始终保持落后的局面,我不想在英语上浪费时间了,我就放弃了挣扎。
  在高考结束后,我就通过电脑查找各种大学专业,最后选择了不用考英语的警校专业。所以我报的第一志愿就是警校。刚好这个职业也是我小时候的一个梦想。
  警校作为提前批,报志愿之前,班主任还特意打电话来跟我说,我适合做警察,建议我报警校。
  然而我的同桌也想读警校,他的原因跟我一样,也是英语特别差,但是班主任却没有打电话给他,后来他知道以后气得半死,在背后骂了大半年的班主任。其他专业他又不喜欢,后来我同桌因为错过了警校的志愿,就选择复读了一年。
  那时候考警校还比较严格,要体能测试,体检,然后又是面试,政审各种环节,我既然全都过了!当时很兴奋,感叹终于可以跟英语说拜拜了!
  大学期间,妻子没有作为一个随便混日子的大学生,还是坚持每天练琴,然后和大多数同学一样考各种证,教师资格证的笔试,面试,普通话等级考试,计算机等级考试等,一样不落!唯独英语等级考试没过,跟我一样,一生都想学好英语,无奈真的战胜不了英语!这是后半辈子的遗憾,在学习这件事上,总想证明自己不比别人差,然而越有这种想法越证明不了,有时候难免怀疑起自己的学习能力来!
  后来走上社会才知道,很多相对较好的工作都需要英语四级以上的证书,比如航空业的工作,政府部门的部分工作,教育机构的部分工作等。如果你有英语四级证书,那么就可以比那些没有四级证书的同学多了很多选择工作的机会!这就如有的人可以同时在几个美女中选择一个作为自己的对象,而自己却没得选,只能将就眼前仅剩的一个,内心深处多么不甘啊!
  大四的时候,妻子为了融入社会,也为了多有一些零花钱,然后就到外面的培训机构兼职教钢琴,学生时代的我们都有一个共性,就是钱永远都不够花,所以赚钱才是弥补消费亏空的硬手段,在这方面,妻子是靠技术,而我没有技术,只能靠自己的脑袋去想办法,不过我发现,靠脑袋,钱反而来得更快!
  我在读大三的时候,去考计算机等级证书,发现这个证书并不是学校要求,都是自愿的,但是很多人都想考,那时候网络不太发达,智能手机还不太普及,上网吧都要等到周末才能去,所以很多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报名,去哪里报名,特别是大一大二的新生,然后我就跟培训机构的负责人开门见山的谈:“我可不可以负责帮你们在我们学校招生......”
  话还没说完,负责人就说当然可以了,问了我的学校名称,然后说你们学校也有人跟我们合作招生了,不过这个招生也不冲突,只要你们能够招生成功,交了报名费,一人提成100元,当天兑现!
  我很高兴,这么容易就搞定了合作意向!其实这就是个互利双赢的情况,只不过我想到了并马上实施。站在我的角度是借他们的平台一用,用来赚钱!站在他们的角度来说刚好不用去招聘招生老师了,最终还是赚更多的钱,双赢!
  一开始,我利用休息时间去每层宿舍楼的每个宿舍宣传,大家都以防范的眼光看着我,嘴里说着嗯,但是不登记报名,每个周末也就能招到那么五六个学生,能拿到五六百零花钱,虽然零花钱是绰绰有余了,但是跟我的预期还是有点出入。
  后来,我想到了利用师兄弟和老乡们一起宣传,当然,也不是白白让他们宣传,我允诺他们:招一个学生提成30元,报名当天兑现。没想到才放出话的第一个周末,师兄弟和老乡们纷纷带着同宿舍的室友来说要报名,我一下拥有了牧羊人的感觉,学生多得好像带着一群羊去报名,除去给他们每人30的佣金,我每人还赚了70元,这个周末就赚了1300元。在当时大家生活费在每月800元左右的时候,我就过上了小康生活,下饭馆和旅游对我来说也变成了家常便饭!
  这样找平台挣钱的方法暂时给了我信心和启示,小小的利益导致后来我走了一些弯路!在上课的时候,我想着还可以怎么赚钱;在别人自学考试提升学历的时候,我也看不进书,依然在想着怎么赚钱!
  一到周末,我的同桌去图书馆看书了,我去各种批发市场逛,去找精品店,去向店主推销我们云南的民族饰品之类的小东西。然后顺便把饭卡专用的有个性的精美卡贴等东西批发到学校,跟学校小超市谈合作,摆在超市卖,他们提点,我负责货源,起初还有不少人欣赏,但是因为不是必需品,所以没挣几个钱。
  民族风的特色饰品因为不是在旅游区,也没有多少销量,时间倒是耽搁了不少,只给我宿舍的同学们留下了一个印象:这个人周末从来不跟我们玩,一到周末就不见踪影,到底是搞什么鬼,不过挺能赚钱!
  大学毕业后,我们班的学生基本上都毕业了,除了一个被骗去传销的同学大二就失踪外,当时大家都很诧异为何警校的学生也会被骗,很是不可思议!我们其他的同学都毕业了,不同的是,我同桌和其他几个同学过了英语四级和自考的学历提升,我们只是正常毕业而已,我当时也是和大家一样的想法:能毕业就行,反正那个年代的警校毕业就包分工!
  不过,有时候不仅老天会捉弄人,政策也会捉弄人。就在我们那一届毕业生实习完,等着公安部门签工作的时候,我们得到通知:铁警划为公安部直管,入警必须参加国家公务员考试,和其他大学生一同竞争,通过笔试面试体能测试等各种筛选后,才能成为一名正式的人民警察!
  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懵了,而且每个省招录的岗位数并不多。这也是后来对我命运的安排!
  于是很多人摸头不着脑的去网上查考试资料,在家闭门自学。第一关要过的便是笔试,要从众多的竞争者中脱颖而出才能进入下一轮的面试较量,从面试中胜出的才能进入下一场体能测试,然后全部通过后是体检,政审等,这些全部合格以后才能成为一名试用期人民警察,试用一年后才能转为正式编制的警察!
  那时候的我们,其中大多数同学都还没搞懂第一关的笔试到底考些什么。
  我也一样!不出意料,我第一次参加本省的公安招录考试就灰飞烟灭了!笔试是完全不熟悉的题目,及格线都没过!
  读了警校不能当警察,遗憾!
  于是我很不甘心,打算下半年卷土重来,就花钱去参加公务员考试的特训班,虽然要花很多钱,但是比起考上警察来说,花钱的心痛已经小于考上警察的欲望了!
  与此同时,我的大学同桌第一次就考上了他们本地公安局的经济犯罪侦查大队。当时经济犯罪侦查民警属于警察中的白领,我们一致认为这跟他平时努力学习是分不开的,的确如此,人家的回报比我们见效快了不少。
  当学习成绩优秀的那些大学同学已经工作半年多,拿了好几万工资的时候,我们这些成绩一般的同学还在纠结是否花钱去培训,去哪培训的烦恼。
  现在回过头来想想,我上学期间挣的那点小钱,真没有人家提前上班一年挣的工资多,而且学历高了职级也就高了,所以还是当时好好读书那些同学有先见之明啊!
  再看妻子的历程,大学毕业的时候很纠结,不知道是呆在省会南宁呢还是回家乡地级市。无论呆在那个城市都各有利弊,如果呆在南宁发展,孤身一人闯社会,可能会有很多机会和挑战,不过那时岳父岳母(那时候应该是叫陌生的叔叔阿姨)说,如果在南宁工作就给她买房在南宁,如果回家乡的话可以帮她找工作并买房,虽然回家乡机会和挑战没那么大,但是压力几乎没有!
  妻子后来才发现是命运,是缘分在主宰着自己。工作机会来了并不是一起来的,并不是一排的候在那里等你挑,它来了就是一瞬间的事,你想接住就得下决心,不想接住它也不会多等你一天!最先招聘她这个专业的单位是她家乡所在地的一所学院,她也犹豫到底要不要去,不去的话又怕找不到这么好的机会了,而且又是家门口。最终还是去了,而这就为她和我的相遇埋下了伏笔!
  我之前不好好学习只想着满脑子去赚钱,导致第二次公务员考试的火候差了那么一丢丢,再加上碰上一个意外的对手,结果本省的职位没考上,这在冥冥之中安排了我后半生的命运方向!
  我的第一次赶考没考上,在家的精神状态也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一天到晚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
  无聊的时候,我就只能找找高中同学玩一下,聊聊各自的打算,毕竟大学毕业以后,大学同学们都天各一方了,所以只有找高中同学玩了!虽然我们一起读书的时候都喜欢打篮球,吃小吃,追女孩子,但不同的是,我们那时候没意识到现在就业的严重性,钱有家里管,饭有食堂管,吃好喝好玩好就是美好的一天,所以过得比较愉快。而今天面临就业的时候才发现,原来那时候学习的努力程度和今天所面临的困难程度是成反比的!因为我们现在没解决好人生最重要的问题——就业,所以我们也没法像寒暑假那样尽情的享受时间,享受运动!
  因为大家都有就业的压力在背负,每天要去关注就业考试信息,准备复习考试,或者是在去赶考的路上!能考上的,我们那时候称之为上岸!考不上的,也不能像范进一样,除了考试,什么也不做!大家都不确定坚持考几年或者一直考到中年以后,能不能考上,所以都是边找其他事做边考正式编制的工作!
  在2010年的时候,下海大潮已经过时不侯,第一批富了的人们已经站稳了脚跟,富二代们也有了财富积累。而像你我他一样普通家庭的孩子只能想到共产党领导下的各机关的职位,因为那是中国社会能提供给我们最大的平台!大家都习惯称之为金饭碗!
  金饭碗的稳定性引诱着我们无产阶级的大多数人,毕业后都很想早日抓住这个机会,但又很无奈竞争太大!
  所以对于不确定的未来,不确定的工作,我们都不敢而且也不能就这么干耗着自己的青春岁月!
  当时,得知我一个叫杨平的高中同学,他在大学毕业后自己开了一个电脑维修店,我就找到他,去跟他聊了几天,考察了几天。恰巧当时有一个新希望集团旗下饲料厂的财务总监来买办公耗材,他叫陈明杰,个子中等,身材消瘦,理着平头短发,戴着眼镜,皮肤白,说话清晰,只不过是四川话,不过也能听懂。陈明杰看到我们都很年轻,就聊了起来,他建议我们去长水机场附近开店。
  这就是传说中的机缘巧合,我们三人越聊越投机,对这个项目很是抱有希望,忽然财务总监斩钉截铁的说:只要我们愿意去开店,他也入干股,他们厂的日常办公耗材肯定从我们店采购,还说我同学负责技术,我负责日常业务。了解到昆明长水机场附近有发展前途,于是我们一拍即合,三人打算合伙开一个卖监控、电脑及办公耗材的小型公司。后来我们就一起帮杨平把现有的小店盘了出去,把现有的东西折价带了过去。
  经过慎重的选择,我们在长水机场最近的一个乡镇的街道找了一个两层楼的民房做铺面。这么做是因为我们在附近调查过了,正如那位财务总监说的,这里没有一家办公耗材店,但是各种厂很多,什么饲料厂、防盗门厂、机械制造厂、制药厂等,大大小小上百家,而他们买办公耗材都要跑到1小时车程以外的昆明市。
  经过实地调查,我们觉得在这里开店一定会盈利,不过我们刚开始满腔热血,想着开公司。
  于是我们开始准备筹集10万元启动资金,杨平说他的东西折价后再加现金补足4万,我和陈明杰一人筹3万,合伙方案定了以后,我们都各自筹钱去了。我回到家开口向父母借了3万元,我们家因为有两兄弟,要做事家里都支持,但是为了公平起见,都必须有借有还,我相信这三万一定能很快就挣回来的,当时我拿着家里从银行取出来的三万块钱,信心满满的就到了约定的集合地点。
  我们三人初步拟了合伙协议书,开始着手设计名片,还想了好久,设计了一个商标图形在名片上,想着以后开公司了要注册,肯定用得到!但考虑到各种开支,房租和装修费用等,最后我们的理想一直在压缩,各方面都在为节约成本考虑,到最后,我们要开的公司缩变成了一个大一点的店。
  不过因为哪里是经济开发区,公司多,刚开始生意也不错。我们有空的时候就去跑业务,到处打广告,店面开张两个月就开始盈利了!好的时候一个月两万多,不好的时候一个月一万多的利润。
  我的合伙人是电脑专业毕业的,是我们店唯一的技术骨干,忙的时候忙都忙不过来,陈明杰只是有空的时候过来看一下,也不太懂电脑及耗材等方面的事,我负责记账管钱。到后来,简单的重装电脑程序我也学了一下,一些小问题也可以帮顾客解决了,可以在忙不过来的时候搭把手。
  不久,我同学杨平就把他表弟带来了,说要帮一下表弟,他表弟是山区长大的,初中毕业,个子小,肤色黑黑的,说话带着一股很浓重的彝族特有的腔调,不爱说话也不善于说话。他来是想学点电脑维修之类的,刚开始我很怀疑,但是我不好跟杨平说,不过他知道我担心他表弟没有文化基础学不会,杨平就说他以前在电脑批发市场认识一个体老板,是初中毕业的,半年后一样会修电脑了,所以他表弟跟他半年一样没问题!我半信半疑的期待着!
  时间久了我发现这样下去赚钱也没有意义,天天耗在这里看着他们表兄两在这里小打小闹,于是我提出找一个业务员,扩大业务,突破一下销售额,他也同意,陈明杰也同意。
  商定之后,我在网上发布了招聘信息,结果打电话来应聘的有本科的,有大专的,最牛的是居然有一个博士,我们婉言谢绝,估计这个博士认为我们是大公司。一连几天,打电话应聘的人不少,我感觉都不适合,再一个是我们地处城郊的开发区,离城市中心有一个小时左右车程,应聘者听说地点以后也不是很感兴趣,所以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通过这件事给我们的感觉就是:这年头工作好像很难找,想找个合适的员工好像也很难!
  一天,来了一个杨平的校友,男的,和他是老乡,相貌不错,属于帅哥那类型,椭圆脸,一米八的个子,和人打交道的基本功还是有一点,而且他也想在这里工作,我们就毫不犹豫的要了他。刚开始的一个月,我带着他跑业务,算是有个伴!
  谁料,这样的生活对他来说也许就是新鲜感在支配着。一个月后,我叫他跟我一起跑业务时他总是请假,不久他跟我们聊天的时候说他在网上找了个女朋友。哎!荷尔蒙期的男子,可以理解。那女的是市区的,他一个月要跑很多天去市区谈恋爱开房,最主要的是,他经常支工资,都不到发工资的时候就把钱支完了!当时我们拿他开心:帮女友赚钱,帮宾馆赚钱,中国好公民。
  没过多久,我们实在接受不了他两天打鱼三天晒网的工作状态了,找了个借口,说现在生意不好做,快发不出工资了,然后他也懂了,他怀着抱歉的态度诚恳的说:“女友希望自己去市区找一个工作,互相不用整天奔波!”他这一说,算是有自知之明的委婉辞行吧!正好是我们想要的结果。
  日子又回到了那种小打小闹的日子,每天开门做生意,辖区的公司和厂家都知道经开区有一家比较正规的办公耗材店了,再也不用开车大老远跑到市区去购买硒鼓、纸张和维修电脑了,基本上是打电话叫我们送去,两三个月后,我也学了一些技术性的东西,给办公室电脑简单维修,加碳粉的小事我就亲自出马了。
  我们的客户稳定了,可是仅仅停留在一个月一万多的利润上,如果有监控可安装的话,利润就多一些,不过也是要冒风险。说到这里,我不得不说两件让我惊心动魄的事:一次是去给一家废旧钢材回收的小厂装一套监控,探头要装在高墙上,用于监控大门口。当时我们就三个人出动,杨平在下面扶着楼梯,我在高处安装支架,就在我钉水泥钉的时候,下面的楼梯脚滑了一下,梯子整体下滑,我心中一颤,差点摔下来,幸亏杨平用脚顶住了楼梯脚,我也顺势抓住了楼梯,才避免了一次险境。那天一个下午我们就装完了,马上就赚了5000元,在那个工薪阶层工资只有两三千的年代,一天赚5000元,我们高兴得不得了。
  还有一次,我们两次去一家造纸厂跑业务,最后签订了监控安装合同,初步一算,两天弄完又可以赚一万多元了,我们马上找了个零时工人去帮忙一起布线,考虑到厂家的美观要求,我们把视频传输线布在高墙上,和原来的电线并排。这样增加了危险系数,杨平在拉线的时候就像一个猴一样穿梭在高墙与电线之间。
  当时我们都干劲十足,谁料想,又是一出险象发生,杨平被漏电的电线电到了,差点从墙上掉落,幸好有钢架把他挡住了,他迷糊了一下才逐渐清醒过来,最后还是坚持小心翼翼的把监控装好了。
  除了这些,还有很多细节一言难尽,比如拉了半天线路受电磁干扰,图像不清晰,又得绕开电线、变压器等地重新布线,不过那时做监控行业的人很少,利润大,各种困难、危险和辛苦都被赚钱的欲望冲淡了!
  经过了多次危险的经历,我脑海中有突然有一句话涌现: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后来它可能也是成为我人生转折的一个因素。
  生意来了挡也挡不住,这是跟一个时代经济发展相关的连锁反应。2009年前后那几年,不管你是买房子也好,买股票也好,做电商也好,大多数都是赚钱的行业。
  不过,也还是有倒霉的时候。一天,我们去跑了一个看起来很大的厂家,这个厂是一个防盗门生产厂家,见了他们的总经理,说明来意后就开始介绍我们的一整套监控系统及设备,40多岁的总经理手上戴着一枚硕大的戒指,脖子里戴着金项链,理着大平头,脸上堆着横肉,脸的正中央挂着一个红红的酒糟鼻,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人,一口外地口音,话并不多。我们介绍完了,他吸一口烟,慢慢的说,考虑考虑再说,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我们就告辞了。
  第二天,我们接到了他的电话,叫我们到他们厂里谈谈。经过实地查看,定方案,报价,讨价还价等一系列活动以后,终于谈妥了价格!我们又接了一个大厂的监控系统工程,我们激动加高兴,当晚就到外面改善伙食庆祝了一下。
  这个厂是一个防盗门生产厂家,除了要我们做监控,还要做广播系统。要求在办公室就可以看生产车间,可以喊话控制员工。谈妥后,协议什么都签订了,看着六万多的总造价,两万多的利润,我们还有点小激动,立刻开工。
  进厂的时候我们没有收到30%的工程预付款,虽然我们提出按合同应该给30%的工程款,但是姓王的总经理信誓旦旦的说钱没问题,你们先干着,等公司过两天到了一笔款项就给你们。然而我们并不知道,生意的幕后,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难题再等着我们,没有严格按照资金程序走,往往会使自己陷入被动!
  工程做了一半的时候,我们又向王总提起该按合同付工程款了,这时他还有点生气,尽管我们邀请他出去吃饭,他也还用略带生气的口吻说:这才几万元的款子,用不着天天来提醒我,我们货款到账了不会少你们一分,你们安心做就是了!
  只怪我们太单纯,太着急,涉世未深,又一次相信了那个王总!工程结束的时候,我们也没有收到任何一分钱,尽管我们去总经理办公室要了很多次。真诚的邀请他吃饭,还跟他承诺说付款马上给他回扣,可是人家王总也不明确表态,轻描淡写的说财务这里没钱,又说等浙江的老板打钱来就付给我们,最多也是一周时间。
  当时我们也没想那么多,还天真的回去做别的事了。因为我们看着那么大的厂,那么多的员工,那么多条运转的生产线,我们就不信它会飞到哪里去了!
  回去后的一个星期里,我们在店里一边做些电脑销售的事情,一边充满希望的等待工程款。当时的六万元对于我们来说也算不小的一笔钱了!
  一周以后,我们去要账,总经理不在,去出差了!打电话,得到答复:“我下周回来签字付钱。”我们依然相信了!
  又一周,去要钱,那一栋三层的办公楼下面围满了前来要账的人,一聊才知,有供铁皮的,有供角钢的各类老板,然后经理又出差……
  过两天,座机电话打通了,办公室的小姑娘(之前为了要账拉拢的一个眼线)说王经理下午回来。下午,我们像捉贼一样的出现在总经理办公室,没想到人家愁眉苦脸,爱理不理,还略带怒气的说:“现在浙江那边还没打钱过来,我们工人的工资也没发,在等等,有钱了通知你们。”
  哎!当时那个气阿,生气的应该是我们,你欠钱的还生气,哎!没办法,谁叫欠钱的是大爷呢!再忍忍吧!心里暗骂这无信的龟孙子,他妈的,实际就一土鳖大老粗,一个大油肚,一口抽烟被熏黄的牙齿,要不是你欠钱,正面碰上我都懒得看你一眼!
  可现实是我们必须堆着笑脸说:“请王总多多理解,我们创业不易,就算你帮帮忙,催一下浙江那边,到时候不会忘记你的!”土鳖王总依然爱搭不理的嗯了一声!走出办公室,我们去问了问生产车间的员工,确实是有两个月没发工资了!心里顿时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复杂!
  又一周,第N次要账,土鳖王总火了,在办公室指着42寸的大屏幕气急败坏的说:“你看你们的烂东西,有时候屏幕花的什么都看不见,给我拿走!”然后谁也没想到,他顺手拿了一个厚厚的玻璃烟灰缸砸在了那42寸的液晶显示器上,我们惊呆了!真想冲上去揍他一顿,冷静了十秒,一想,现在打他不是办法,一打就别在想要钱了!
  然后我们冷静的解释,你们厂里有很多电焊机,用电焊的时候有点影响视频画面是正常的,你可以上去别家了解看看,这种是正常情况!这个是不影响平时正常使用的!
  现在想想,当时蠢阿!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没有必要给土鳖经理面子!其实他是冲我们发泄情绪,很有可能是发泄他其他方面的债务问题,有可能经销商也在拖欠着他的货款,或者是他的其他项目投资失败,任何一个因素都有可能让他拿旁边的人出气!!
  出来后,我们去了派出所,派出所的说我们有协议在,叫我们去法院直接起诉。但是走法律程序要时间,起诉又要钱,等耗尽时间交完钱后可能他们厂还是没钱,那不是又搭进去一笔告状钱,又浪费时间,徒劳无益!当时满脑子都是怒火,起了恶念,想去把他办公室砸了,找几个人爆揍他一顿!但是想来想去都对追回那六万工程款毫无帮助,可能还落下个损毁公私财物的罪名,去蹲监狱,很不值得,算了吧!下周最后去一次!
  煎熬、担心、没底、希望、挑战的心情陪我们度过了一周,然后我们再去那个实在是不愿意去的防盗门厂,我们平时出去都是有说有笑,甚至哼着小曲儿,可今天很安静,偶尔说一句:王总今天到底在不在,他们到底有没有钱?然后就是一声叹气,就没有然后了!
  我们去到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厂门口,看见往日生产线上的工人不见了,有几个工人模样的人在装一些铁件,他们把铁件装上货车,也不码整齐就胡乱的丢在货车上。于是我过去问了其中一个人:“你们这是要拉去哪里呀?”那个人很无奈地说:“哎!还能拉去哪里,这不拉去废铁厂吗?老板也找不到了,来了很多次了,欠我们的帐可能是要不回来了,能卖多少是多少,减少一点损失吧!”说完摇摇头!
  听完这个人说的话,我们愣了一下,然后我们就跑去王总的办公室了,二楼办公室里空无一人,我们拿起电话就拨王总的手机,结果关机。
  我看了杨平一眼,他也看着我,然后问我说:“怎么办?”我没说话。我们俩又沉默了一分钟,然后异口同声的说,看来只能搬东西了。
  我们下去厂房里边环顾了一周,好像没有我们能搬得动的东西,那些可以拿得动的废铁都已经被人拿的差不多了。然后我们看了一下办公室,只有那个被砸烂的监控显示屏,连电脑也不见了,我们又跑去厂房,看见我们的几个监控探头,还在高墙上,但是监控线路肯定拆不了啦,拆下来也是废的,因为被钉子钉在墙上了。
  毫无疑问,我们能拿走的就只剩下我们这几个监控探头了。办公室里像样的东西都不见了,很明显是被别人拿走了。
  我们俩当时气得一句话都不想说!骂天骂地骂娘都没有用。然后我们无精打采而又带着气愤的地把我们装在高墙上那几个监控探头拆走了,临走前,还没忘记多看了这个厂一眼,失落!生气!难受!
  回来以后我们估算了一下损失,之前想着两个星期可以赚两万多元。结果现在我们亏了三万多元。
  就这样,我们难过了差不多一个星期。虽然说可以从头再来,虽然说难过没有什么用,但是还是止不住的难过、生气!吃饭也不香,以前说的笑话,现在说也不怎么好笑。
  后来硬是用心理安慰把自己安慰过来了,心想:做生意嘛,有赚就有赔,有赔就有赚!其实就是暂时的自欺欺人。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在猜测王总是否因为小三骗了他的钱,是否她老婆得绝症花了所有的钱。反正就是各种恶毒的猜测各种不甘心!感觉这件事就像一只蝴蝶在亚马逊震动一下翅膀,引起世界另一端的连锁反应一样,我们是连锁反应的受害者!其实做生意就是这样,对方的很多环节影响着他的资金,继而影响着与他发生过生意来往的无数人,我们就是被影响的其中一个,可以想象,有多少供货商比我们更惨!
  后来几天,我们痛定思痛,仔细想想,做生意跟谈恋爱一样的,不可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与其干耗着浪费经历和时间,不如收尾迈步向前,生意还得做下去啊!预期中的可观利润瞬间成了泡影,还搭进去不少材料费、人工费,花了近两个月时间斗智斗勇的去要账,想想真是郁闷啊!难怪人家都说生意难做,以前我偏不信,当时的我们有点不得不信了!
  就这样,迈步向前,走出这步败笔,继续经营,并做了一个国产品牌电脑的代理,同时还做组装机,2009年那个时候组装机、笔记本还是好卖的。我们分头行动,有时为了一台几百元利润的电脑大半夜上门帮人家安装,回来的时候又碰上堵车,最晚的一次是凌晨一点回到住处(店铺二楼),因为当时我们是用电动车去送货的,超过60公里的话要在半路找一家店给人家5元钱充电才能够回到店里,想想那段风里来雨里去的蹉跎岁月,还真是一言难尽。
  过了一段时间,就真的想通了,因为就算你想不通也没用,还得继续面对接下来的生意和生活。时间真是个治愈一切的魔法盒!
  从此之后,我们再也不敢收不到预付款就接大单了,就算连小单也必须收预付款,不管别人怎么说我们死板和固执。
  生活和生意日复一日地进行着,然后我们就渐渐的感到很无聊了。
  就在开店半年多后,我们在当地也混熟了。我们也都是男人,一个经常来维修电脑的小姑娘做完系统后还要在我们店里打一下游戏。她是隔壁一个电杆厂的员工,十九岁,老板是她舅舅,胖呼呼的女孩,很健谈,个子不高,一米六左右,十九岁,和我们都谈得来。
  她经常和我们开玩笑,不止一次说我帅,虽然我有自知自明,我只是普通人,有可能只是在她眼里帅而已!她经常这么说,我觉得是在暗示,我看她有点胖,我不喜欢胖的,所以一直不为所动。不久后,她与杨平打得火热,杨平也跟我说想跟她谈恋爱,当时我觉得他真的是饥不择食了,我又不好讲什么。我笑着说也好啊,附近狼多肉少,解解闷好啊,你寂寞,她也寂寞,你们一起就不寂寞!当时他哈哈大笑!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如胶似漆,我就一天与杨平和他表弟,以及他的女朋友和睦相处。时间久了让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不识趣的电灯泡,让我体会到与人合作的小生意不可做,不过以后我又会觉得那是一种经历,也不错。
  那几天深夜,我独自思考,我觉得不能一辈子这样下去。当年十月,国家公务员考试报名开始了!果然铁警转制划归公安部直管,各省局的招聘信息网上公布了!家长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催我报名。虽然现在生意也还勉强,但是我却不想一直这样下去!再一个是读了警校就想做一回警察,于是我报名了。这一报名,后来给我开启了另外一种模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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