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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法外开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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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广荣抬头看了女儿:“你原先告诉我苏佑可能就是那几款新型器刃的设计者,故极得孙族器重。后来擂台比斗,他又展现出令人震惊的修为实力,传奇王子更暗示过他金水双系之外还修有火系元气。刚才我和他短暂接触,即感到其不但见识非凡,更有出色的文才,简直出类拔萃。兰儿眼光不错,不过如此优秀男儿,也更难将他收入花家了。”
  又叹息道:“唉,我们花家竟沦落到四处寻找男子入赘这等地步!”
  花静兰咬唇不语,像下定某种决心般,说道:“爹,如果他不愿意入赘,我也要选择他!”
  花广荣眼神凌厉看着女儿,花静兰回视父亲道:“难道花家子孙的延续就真的那么重要,非要牺牲女儿的幸福?以这样方式存在的花家又能维系多久?”
  花广荣脸有怒色,如铁条般硬朗的身体即发出迫人的气势,盯着女儿同样满布怒气的脸庞。好半晌面色缓和下来,说道:“先看看再说吧,他也尚未喜欢上你!他如此优秀,孙族说不定会为了拢络他而将族中女子嫁给他。”
  花静兰果然就一怔,想了想又自信道:“我会让他爱上我的!”
  花广荣眼有得意神色一闪而逝,知女莫若父,他成功激起女儿的好胜心。对于苏佑此子,他已是极为欢喜,当然希望女儿能俘获他的心。他向远处的一个小老儿招手,将临时强征来的摊位还给他,再丢给他二锭银两,才在老儿面有悻色的眼神目送下离去。
  .........
  苏佑逛到广场中段又被人截住,姚传奇兄妹拦住了他们,身后跟着的依然是付氏兄弟。自上次宴会分别后,他们已多日未见。苏佑也奇怪为何他们不去宫内的文会,反而到外面广场来逛。他欣喜地迎上前去。
  传奇王子才解释,他们自小就在宫内玩耍长大的。对皇宫可没有普通人那种兴奋和向往,更喜欢外面闲逛的自由。
  得知苏佑一家人是因为没有门牌,他先问候了沈燕萍母女,就接过付彪递过来的木牌,交到苏佑手上。母亲知道面前的是王子和郡主殿下,显得很是拘束。
  兄妹俩亲切问候她,姚淑琪乖巧嘴甜,几句话就让母女俩感觉放松。兄妹俩还想亲自带他们去皇宫,苏佑连道不敢当。最后约好近日再次一聚,姚传奇才让付彪送他们进宫。
  苏佑与付氏兄弟关系不错,其中付彪的性格活泼开朗,又更聊的来。来到皇城西门“肃清门”,母亲妹妹都非常兴奋,毛遂更是想都不敢想,有朝一日他能大摇大摆地进入皇宫里,嘿!大摇大摆有些夸张,总之是畅行无阻,他们都有些迫不急待了。
  进入宫门,里面也是一个大广场,再远处才是殿宇,看到那一栋栋金碧辉煌,气势雄伟的宫殿,那种视觉上的冲击,更是让几人呼吸加速。
  付彪非第一次来,就沉稳得多。他一边引路前行,一边向他们介绍。这皇宫占地有几十里方圆,宫殿无数,眼下举行文会的就是招待国宾的“万罗殿”!
  穿过紫盔紫甲禁兵把守的殿门,就见一方开阔的御苑,奇花异草无数,中间一方碧池,小桥覆于其上,亭台依水。更惊奇的是,现在是冬末春初时节,池中竟然有荷叶莲花朵朵盛开。荷花不是夏天才有的吗?
  园中已经有不少头带发冠或纶巾,身着仕服的文人聚集。年少者即使在冬天,却手执折扇或玉器,不时握扇仰天,作一幅潇洒状。年长者头戴纶巾,一手背负身后,一手揽须,一派文采风流气势。
  御苑远处,就有一座殿宇,门旁左右各有一座石雕瑞兽,似龙又似麟。左右两墙大理石挂屏,各悬挂一联书轴,上书“盛会写华章,文坛竞风流。”诗联正是应景“玉章迎春”盛会。
  殿门敞开,隐约可见其内堂宇轩昂,雕梁画栋,到处陈列着古瓶,摆置的红木台椅更是古色古香。偌大的厅堂内也是聚满了人,三三两两或坐或站,围着小圈子交谈。
  杨婵饶有兴致的看着园中之人,听他们执礼问候,互相品评文章诗词。再遥望殿内之人,心道:原来这些人就是当代的文人名士啊。
  毛遂和沈燕萍都有一些拘谨,苏佑携他们走到园中一角。纵眼四顾,没看到白山和欧可人,不知道他们在何处。
  付彪以苏佑为主,就跟在他身旁。苏佑正在想要去哪里找白山,从殿内走出一人,却是二爷孙重山。孙重山隔远看到苏佑,遂向他招手。苏佑几人就沿花园石径往他行去。
  进到殿堂,孙重山笑道:“你将木牌给了白山,还以为你躲在外面不想进来了。”他看了一眼付彪,付彪赶紧行礼报上家门。孙重山才知道是传奇王子给他们木牌进来。
  孙重山想想道:“还不知道你那首词的牌名,上次在栖凤楼,你躲着不出声。”
  苏佑无奈说道:“就叫定风波吧!”其他几人不明所以。
  孙重山眼睛一亮,点点头:“定风波!不错,是个好名字。来!我带你见几个人。”他也不管苏佑是否情愿,拉着他行去。
  首先就见到秦沧月,苏佑就心中一紧。果然秦沧月目无表情看了他一眼,不知是否还在怪他上次使秦紫烟病发的事,肯定不要指望他会给自己好脸色。
  苏佑赶紧看向其他几位,其中有苏佑认识的陈学谦,另外几人经孙重山介绍,分别是太学殿学士杜如海,赵钟书。还有两人是长史官钱贯中和殿中监汪有伦。苏佑也不知道是何官职,他一一执礼问候。
  几人微笑点头,只当苏佑是孙重山的某个晚辈。他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偶尔还争论起来。苏佑静立一旁,慢慢才听出味道。他们是在讨论国家政策制度。涉及到律法、政令、官制、程式几部分。律法居首,是用于定罪的,政令就是国家的管理制度,官制是对文武百官职责范围的规定,程式是指各司职部门的工作章程。
  这时他们刚探讨完一些新出的政令,几人开始讨论律法,话题围绕在律法是置于情理之前还是之后。
  殿中监汪有伦年龄五十许,双目有点浮肿,显得精神不佳,白面留须,应该是个文官。一身便装,不过即使他穿上官服,苏佑也不会知道他官居几品。他就主张情在法前,强调法不外乎人情。批评鑫浩现在的律法过于严厉,有违人道。
  长史官钱贯中身形有些臃肿,脸也是圆的,一脸福态。他则反驳汪有伦的主张,他的理念是:律法必须在前,律法正是为了维护道德的底线,道德即是人情,律法就是为了维护人情而存在的。大多数的人情,应该称其为道理;大多数的道理,应该称其为律法中的条文。归根结底,律法至上,就是为了更好地服务于人情!
  苏佑多少听明白了,法不容情还是法不外乎人情,这在现代世界也一直争执不下。关键是从什么角度去辩证。
  秦沧月等几位太学士,立于一旁,对谁也不帮腔。孙重山见苏佑似在低头沉思,遂问道:“苏佑你听到两位大人争论的问题点吧,你有什么看法?”
  嗯?听到孙重山竟然去问一个小辈的意见,不但同为太学士的杜如海、赵钟书一脸不解,钱贯中和汪有伦都忘了继续说话,莫非这叫苏佑的小子有什么来头?
  苏佑刚想托辞不会,见秦沧月也眼神定定地瞧着自己,觉得有必要说点什么,毕竟他是秦紫烟的父亲,怎也要让他刮目相看才是。
  遂答道:“小子刚听了两位大人各执一方,却各有道理。小子认为:法律不是冷冰冰的管制,而是带有温度的服务!制定的律法不能超出人民的基本情感之外,需符合社会的伦理道德。律法就是维护公平与正义的人情,公平和正义就是律法的核心基石。”
  见几人开始留心倾听,苏佑继续说:“我们常讲要依法治国,依法执政,主要是针对行使权力者而言。如果权力过大且集于一身,人心难测,执法者难免会有私心,就会造成执法过程中假借法不外乎人情名义,出现偏袒甚至徇私枉法的情况。所谓法不容情,就应该是指不容私情。”
  几人眼睛不断睁大,听到“法不容情,是指不容私情”时,他们猛的一震。是啊,人心是最难测的东西,如果执法权力放到少数执法者手中,那他们徇私枉法的概率就太高了。那无论是从严还是从宽,还不是他们说了算?那问题就不是围绕律法、人情谁先谁后的事了,而是如何让执法者公正严明的执法!
  苏佑的话让几人陷入沉思,但也更茫无头绪。
  苏佑开了头,也就想趁机尽量说清说透。继续道:“正是有人为因素存在,小子以为立法尚严,执法尚宽,以避免量刑过重。这是小子所理解的律法不外乎人情的真正意义,“法外开恩”正是维护公正的最大人情!”
  说到法外开恩,他看了秦沧月,话有所指。苏佑这是夹带私货,顺便为自己对秦紫烟的行为向秦沧月求情。
  秦沧月面色果然缓和了些,不知道听懂了他的意思还是受到他那些话的影响,目含鼓励对苏佑道:“那你有何解决之法?”。
  对啊,既然是他提出来的,那他就应该有解决方法才是。钱贯中等即目含期待地看着苏佑。
  苏佑苦笑道:“您们也说人心难测,这能有什么根本解决办法。不过,不能杜绝却可以对执法者进行制衡。首先,我认为以法治国,立法必须做到缜密完善,滴水不漏。违反什么法承担什么罪,做到有法可依。乱世才用重典,当下还是建议量刑依据轻重二者需取其轻,遵守执法要宽的原则。这并非要宽容犯罪,而是尊重人性,人民是社会的根本,不能失了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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