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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必安停下动作,转头往背后看去。
结果发现一群身穿公服的人往这边走来。
就在这时,谢必安的后背突然一凉,感觉得到一股刺痛,随后身体被踢倒在地。
原来是黄魏军趁机砍了他一刀,又用脚踹他一下。
谢必安趴在地上,紧咬牙关地看着黄魏军。
“卑鄙小人。”
“指挥使到!”
十几名锦衣卫赶来,带头人的嘴巴很歪,声音有些像刘瑾的声音,一口娘娘腔。
他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明知故问!
谢必安的心中充满鄙夷。
黄魏军拱手说道:“洪指挥使,在下天津卫千户,刘公公的侄子。”
谢必安退了三步,忍着背部的伤痛,拱手弯腰道:“洪大人,早!”
啥玩意儿?
黄魏军一脸懵:我在这呢嘿!怎么开始打招呼了?
关键是眼前人竟回道:“范将军,您也早!”
周围的人也看傻了,这锦衣卫明显是黄魏军的人,怎么会……
黄魏军赶紧把手放在腰后,向那群富家子弟招了招手。
那胖子看到后急忙奔上去,手里攥着几两银子。
黄魏军偷偷接过银子,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他握住眼前这位洪大人的手,说道:“洪大人,你不认得我了?我是小魏呀!上次我欠您酒钱,这次还给您。”
说着,他就把银子送进洪大人怀里。
洪大人骂道:“放肆!”
黄魏军愣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过来,还是笑脸相迎。
他说道:“这酒钱,您忘了?”
在隔壁观看的谢必安也是一阵无语。
在周围看戏的人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只看到黄魏军手里捧着银子。
他们议论纷纷,一些人说道:“这黑子死定了吧,看那人的架势像是锦衣卫啊。”
“对对对,他要死定了。”
“可惜了,我还以为有人能治得了黄将军呢。”
就在他们以为谢必安要死的时候,洪大人说话了。
他说道:“黄将军这是要行贿?天子脚下犯法,不妥吧?”
洪大人扬起眉头,阴阳怪气地逼问黄魏军。
黄魏军冷汗都冒出来了,想到不这洪大人竟然不领情。
“大人,这您的酒钱啊,您忘了?”
“你说什么?大声点。”
“我说您的酒钱。”
洪大人扫了一眼围观的群众,那神情似乎在问:“听到了吗?酒钱!”
洪大人单手拿过银子。
这时候黄魏军的脸上乐得开花了。
他说道:“在下天津卫千户,乃朝廷正五品。我看这毛头小子身手矫健,应该也是一方士兵。”
黄魏军双手叉腰,神情十分嚣张。
“这以下犯上的罪,洪大人说该怎么治?”
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围观的群众吁声一片。
隔壁那胖子也鄙视他,心里暗道:靠着自己千户的身份就在欺负人。
想起自己的“常胜将军”就想一拳揍过去。
可是谢必安没有生气,他不由得发出笑声。
洪大人也开怀大笑道:“您堂堂五品千户,手下有一千兵力,怎会被一小小士兵欺负?”
黄魏军说道:“我……”
对啊,自己乃五品千户,怎会被他欺负?
黄魏军手一指,对洪大人背后的几个锦衣卫说道:“你们去把他拿下。”
“你敢?”
洪大人瞪大双眼,正色道:“我手下的人你也敢动?”
黄魏军尴尬地说道:“洪大人,我……我打不过他。”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哄堂大笑。
围观的老百姓也管不得他千户的身份,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洪大人笑了好一会儿,顺了顺胡子,缓了一下气。
他吩咐后面的锦衣卫,说道:“把他捉起来!”
“是!”
听到洪大人的命令,黄魏军一脸得意地看着谢必安。
可是令人震惊的是锦衣卫却把黄魏军拿下了。
除了洪大人外,所有的人都瞠目结舌。
隔壁穿布衣的不捉,捉了个穿官服的?
黄魏军也愣了一下,他急忙问道:“洪大人,我那酒钱?”
“酒钱怎么了?欠债还钱不应该吗?”
说罢,洪大人用手搭在谢必安的肩膀上。
他说道:“范将军,我送你去军营疗好伤。”
范将军?
黄魏军被吓了一跳,这就是刘瑾说的范无救?
公然抢功的范无救?
就是把永宁府的任务抢掉的范无救?
此时此刻,黄魏军的心里有说不出的苦和恨。
洪大人又说道:“范将军乃是正四品台州府知府,到底谁在以下犯上?”
谢必安也是觉得好笑,这不是以下犯上的事。
而是自己敢在刘瑾面前抢他功劳的事。
谢必安这么做,让洪大人以为自己是块好料子,今后必定辉煌,所以他才会出手相救。
虽然他明白道理,但嘴上功夫不能落下。
他忍痛拱手说道:“谢过洪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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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谢必安也养好了伤,跟洪大人道了声谢便要离开。
拉了一匹马,挑了一把紫金柘木龙刀枪。
枪杆以柘木为芯,围上藤条后涂上紫金色漆,枪头处有一束红缨,枪尖呈箭型,枪柄上有一牛角状枪刃,可用于二次创伤。
此枪乃是洪大人特意挑选京中名贵柘木,命名匠连夜赶造出来的龙刀枪。
谢必安为其命名为:紫金阴阳枪。
此时已经酉时,谢必安跟洪大人说了一声,便骑上赤马,背上包裹长枪就离开了京城。
谢必安骑着马走在一条郊外小径中。
他低语道:“范无救,听到我说话吗?”
稍过一会儿,耳边传来范无救的声音:“怎么了,老七?”
“现在酉时了,我快要支撑不住了。”
谢必安一边说着一边下了马,他走到草丛中盘腿坐下。
此时他身体发虚,头上冒起了冷汗,嘴唇发白,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他不断运行身上的气,嘴里念念有词:“太极阴阳,黑白无常,昼夜难分,天地倒转。”
十六个字念完,谢必安的身体并没有任何变化,反而是表情更加狰狞。
谢必安吐出一口血。
只听见草丛外的马嘶叫了一声。
“怎么回事?”
谢必安发出了疑问,他回首望去,一只赤马倒在地上,四肢不停抽搐着,嘴里不断冒出黄色的唾沫。
谢必安用手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他紧紧握住紫金阴阳枪,一瘸一拐地往赤马的方向走去。
耳边传来范无救的声音:“老七,怎么回事?快念咒把我换出去。”
“不行,周围有人干扰我。”
说完一句话,谢必安的身体更难受了。
他用紫金阴阳枪撑着地面,抬头看了一下天空,发现太阳已经完全被群山遮蔽了。
忽然一阵妖风刮起把地上的落叶全部卷起,它们围绕着谢必安旋转似乎想把他绞死一般。
谢必安再也无法支撑住了,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双手紧紧扒拉着紫金阴阳枪。
他的身体慢慢地变化,由黑袍壮汉逐渐幻化成一个身穿孺生白袍,领部青纹白底,头戴玄黑色苏绣飘飘巾,腰间佩一个青色容臭的美男子。
他身修八尺,面如冠玉,脸上没有油脂瑕疵,眼神中充满沧桑,鼻梁挺直。
那自然娥眉紧紧皱着,两嘴唇抿紧。
这便是谢必安的形体。
他扫视了一圈,发现妖风把自己围在一个圈里。
他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举起紫金阴阳枪往妖风里捅。
“砰砰砰……”
妖风带动数十片叶子不断切割紫金阴阳枪。
谢必安立马收枪,左手捂住前胸大口大口地喘气。
此时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
谢必安可是白无常,他又怎能晚上出来人间?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想不到是个妖道。”
谢必安闻声望去,此人身穿灰色道袍,手中拿着一把桃木剑,前胸挂着一块八卦镜。
道士掐起剑指,右手举起桃木剑,大声喝道:“妖道受死!”
他抬起右脚往地上踏了三下,嘴里念念有词。
谢必安看着他,心知不能坐以待毙,虽说自己以前是阴间大神,可现在不是了。
他使劲撑直自己的身体,只觉得右胸口一闷,眼皮子不由自主地闭合上。
只见道士挥舞起桃木剑,喝道:“敕!”
妖风开始缓慢地靠近谢必安,妖风里的树叶变得愈来愈锋利,好似一把杀人的利刃一般。
“老七,醒醒啊!”
谢必安依旧闭着眼睛,双手紧紧扒着紫金阴阳枪,他的嘴唇不断抖动,身体的冷汗已经湿透了儒袍。
“噗!”
妖风拂过谢必安的脸,无数片利刃般的叶子刮过谢必安的身体和脸。
一道道血痕出现在谢必安的脸上,尤其是鼻梁上的伤口,皮肤已经被刮破,新鲜的血液不断涌出。
“老七你怎么了?老七!老七你别死啊!上辈子你吊死,好歹这辈子也做个吊死鬼啊!你这被不入流的道士杀死,会被牛头马面嘲笑的。”
“老七你醒醒啊!”
范无救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仔细一听竟带着一丝哭腔。
“咳咳!”
谢必安咳嗽两声,咽了一口唾沫。
他的嘴角上扬,声音还是十分温柔,低声说道:“八爷,你哭了?”
耳边传来声音:“你……我……我以为你死了,我可没哭啊。”
话是这么说,可范无救吸溜鼻涕的声音却隐藏不了事实。
谢必安轻笑一声,低语道:“放心吧,我白无常死过一次,再死可没那么容易了。”
说完,谢必安睁开眼睛,瞳孔中出现一抹精光。
他突然发力,举起紫金阴阳枪横扫一圈,把树叶全都打了下来。
然后他左手在前托住长枪,右手抵住枪尾。
未等道士反应过来,他右手用力往前推,长枪出手如一条紫金鳞龙。
紫金阴阳枪在月光下竟散发出紫色的光电,如同一股妖雷在枪身上跳舞,在枪尖处滚动。
眼瞧长枪就要穿破道士的头颅。
道士往旁边侧身堪堪躲过枪尖,举起桃木剑就要往枪身上劈。
“咣当”一声清脆的响声。
桃木剑竟整根都破碎了,而那杆紫金阴阳枪却继续往前冲刺,直到插进一棵树上。
道士看着那杆长枪,又看了看谢必安。
他心里不禁一阵唏嘘:这人看似病拐,可发出去的枪却如此犀利。
他的眼珠子转了转,突然阴笑起来。
一手揣进兜里掏出一张黄符,嘴里念着咒语:“太上火符,敕!”
念完咒,道士把符咒往前一扔,一团火球在谢必安眼前爆炸起来。
谢必安的面前瞬间升起了一道火墙。
道士看到这一幕,心里乐开了花。
他急忙往后面的树跑,不,准确来说是往紫金阴阳枪的方向跑去。
眼前一把通身紫金色的长枪插在一棵树里。
道士摸了摸,枪杆上还有一股余温未退。
他倒也挺识货,心里暗自发笑。
他伸手就想把长枪拔下来,双手一用力,竟拔不动。
他一只脚蹬着树干,两只手把长枪往外拔。
这道士在这拔得可高兴了。
可他并没有想到,身后的谢必安正慢慢地走来。
火墙中的谢必安冷眼看着道士的背影,身上有一部分的衣服已经被烧烂,有一部分还在剧烈地燃烧着。
眼睛里有一颗火红色的星星,他嘴角保持着微笑,就如同地狱中的魔鬼。。
谢必安缓缓地从嘴里蹦出八个字:
“无常索命,一见生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