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光芒

　　没有人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从吃下果实的那一刻起，王慎的身躯就在实体与光芒之间来回切换。每切换一次，就会有一部分光芒从本体之中溢出。
　　王慎因此开始缩水。
　　一寸。
　　两寸。
　　三寸。
　　……
　　无休止的缩水着。
　　不仅如此，王慎的超我正在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他此时根本顾不上控制自己的身躯，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超我上。
　　他的超我正在不可逆的变成光。
　　这不是正常的转化过程，倒像是中华传统文化中说的走火入魔。随着转化的逐步进行，王慎的超我正变得越来越弱小。
　　转换出来的光会逃离本体，最终湮灭于无形。
　　为什么会这样？
　　越是危急关头，王慎就越是冷静。
　　这不合常理。
　　结出果实应该属于正向进化，绝对不会出现致死的情况。为什么代古可以过得好好的，而他却要因为转换成光而死亡？
　　或者说……
　　猛然间，王慎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
　　代古本身就是有缺陷的！
　　因为缺陷，所以它身为光也只能躲藏在地下，整天与一些弱小的仓鼠一起厮混。
　　这么一琢磨，王慎的脑洞就又被踹开了。
　　正因为代古的逸散，地下生物才会聚集在它的身边。它们不是因为光芒而聚集的，而是想要吸收代古逸散出来的光芒。
　　或者说灵气。
　　等等。
　　刚想到这里，王慎立刻发现了一个破绽。
　　除了噬元树和他之外，没有生物可以将光芒逆转为灵气。而且从代古本身的反应来看，它不可能拥有逆转阳光的天赋。
　　那么……被吸收的还是阳光咯……
　　王慎突然想起自己扎根于此，吸收了不少灵气。那时他只是隐约感觉有些不对，现在想想那根本就不是灵气的口感嘛！
　　如此一来，代古逸散出来的其实是类似于灵气的光。换一个准确一点的说法，那其实是介于光于灵气之间的混合能量？
　　这脑洞大得脑子都看不见了好嘛！
　　然而随着不断的抽丝剥茧，王慎感觉事情的真相近在眼前。无论这个解释多么不靠谱，但确实是最能自圆其说的解释。
　　那么，要试着吸收灵气吗……
　　王慎再次开始天人交战，有些斟酌不定。
　　代古这么做了，但还是无法遏制住逸散，他不相信自己能够在这方面做得更好。
　　但是不这么做，他只会死得更快。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王慎的超我就只剩一米了。如果不是四个符文顶住了场面，他现在恐怕已经因为超我崩溃凉透了。
　　倒是大锤因为离得近，无意识地吸收了不少逸散的光芒，超我立刻稳定了不少。
　　不过这样毕竟不能长久，还是要想办法彻底稳定下来才行。王慎看着近在咫尺的王大锤，一时间竟然有些难不定主意。
　　苟且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就在他天人交战的时候，现实中的人类已经开始收尾。他们凭借着自己的血性强势击杀侏儒，最终还是成功取得胜利。
　　很快，他们就将侏儒余孽彻底清除干净。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们不约而同地来到了王慎面前，极其虔诚地跪倒在地颂念王慎的名字，眼神之中满是安宁与祥和。
　　如果不是王慎恩典，他们不会拥有力量。
　　如果不是王慎恩典，他们依旧只是羔羊。
　　他们因王慎而强大，因王慎而得以复仇。
　　赞美您，伟大神灵！
　　此时此刻，人类无比虔诚地信仰着王慎。
　　下一刻，王慎意识空间上空的星辰突然熠熠生辉。庞大的信仰之力从星辰中汹涌而出，在王慎超我上空形成了一层洁白的云朵。
　　这都是人类对他的信仰与尊敬。
　　在云朵出现的时候，王慎突然灵光一闪！
　　当世有两样东西最是神秘，一是无处不在的灵气，二就是同样虚无缥缈的意识。
　　而信仰之力脱胎于意识，又是由与王慎同源的超我产生，那能不能拿来用一用？
　　灵气已被证明无效，意识就是最后希望。
　　干了！
　　王慎立刻下定决心，当即接引庞大的信仰之力落下。这些信仰之力当中有他的烙印，因此融合起来相当的快速与便捷。
　　不多时，他的超我就稳定了下来。
　　真的有效！
　　王慎说不清其中的原理，但是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超我稳定了下来。虽然转换过程依旧在进行，但是已经不再继续逸散。
　　而且随着转换的进行，乳白色的信仰之力不断与王慎的超我融合，并以自身为媒介，在新出现的光上打上了一个烙印。
　　光芒为王慎所有。
　　超我不再减少，王慎也不再因此而虚弱。他现在只感觉自己像是在被从一个容器中放进另一个容器中，无法描述的爽。
　　第二个容器真的大！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的超我转换成光芒的时候，他的本体也变成了一道道无形的光芒，并悄无声息地消失于现实当中。
　　不过这些光芒并没有消失，而是突破了某种界限，成功融入了王慎的超我之中。
　　本体与超我开始融合。
　　这一刻，现实与意识的界限被强行打破。
　　很快，王慎就在不知不觉中将本体与超我完全融合。融合完成之后意识空间当场彻底崩溃，众多星辰散落在他的身边。
　　虽然意识空间崩了，但是王慎依旧不慌。
　　他知道意识空间没用了。
　　在意识空间崩溃之后，王慎感觉到了一个更广阔的空间。这个空间比意识空间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如同宇宙一般浩瀚。
　　“这才是正确的道路吗……”
　　王慎伸出所有的树枝，默默感受着这片空间。
　　当然，他也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
　　大锤还在等着他！
　　这么想着，他轻轻地召来了大锤的超我。大锤的超我因为他的晋升一同来到了这个空间，立刻响应召唤回到王慎身边。
　　“大锤。”
　　王慎和颜悦色，甚至还想调戏一下大锤，
　　“你是想和我在一起，还是回归，替我传教？”
　　王大锤想都没想。
　　“我要传教！如果没有足够的荣光，我无颜留下！”
　　如果不让我传教，对不起，我们做不了朋友。
　　大锤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