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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马钉面相凶恶,但有了香烟开道,大爷显然也是早想找人倾诉一番,索性打开了话匣子,道:
“年轻人,你是不知道啊!这群共济社的人简直丧尽天良,这些年来,他们是无恶不作。
他们是前些年出现的,起初那些人的家里大都是本地有名的负豪,仗着自己的家庭背景,他们不是给这家修院子、就是帮那家盖房子。
人们本来穷的好好的,在自家的危房里住的有滋有味儿,结果他们一来,就强行给人家换成了青砖大瓦房。
后来更是变本加厉,开始给孤寡老人砍柴挑水、给五保户送米面粮油啥的。
更缺德的是,这群人竟然组织了一个拖拉机队,在农忙的时候,专门免费帮人家收庄稼。
看到你脚下的水泥道了没?”
大爷说着,努努嘴,指了指马钉脚下的地面,继续道:
“这水泥道就是他们修的,修好道后,他们还强行招商引资,把乡里的农副产品全都卖了出去。
你说原本大家都在享受这贫穷的日子,结果他们成立了这个共济社后,大家竟然开始逐渐富裕了起来。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特别是他们的社长,哎!”
大爷说着,又长叹口气,一副世道不公的模样。
“他们的社长怎么了?”
马钉感觉都快控制不住自己的脸部肌肉了。
而旁边的单单单在听到大爷的发言后,反而露出了和同仇敌忾的神情。
大爷鬼祟的朝着远处带共济袖标的年轻人看了一眼,随即压低声音对马钉道:
“这个共济社就是靠着他们社长一己之力建立起来的。
他们社长姓吴,是我们这里有名的负豪——吴家的第五个孩子,所以大家习惯性叫他吴五。
这人虽然长得丑,但是心地相当歹毒。
打小他就不学好,在学校不省心,他在班里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无论他爹怎么打他,成绩始终都降不下来。
长大了更是只能上重点大学,连个技校都去不了。
毕业后,好不容易托家里的关系,给他弄了个杂货店收银员的铁饭碗。
可结果他只干了两天就不做了,然后纠集了一帮负二代,什么事都做。
更是提出了“有我(五)在,没意外,乡间处处是真爱”的口号。
之后诸如招商引资、修路建桥这些事情都是他干的,为祸一方,其他人是敢怒不敢言。
现如今,他更是有建立养老院的打算。
说是要让乡里的所有老年人,全都老有所依。你说说,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说到最后,大爷狠狠吸了口烟,烟雾缭绕中恍惚可见他发红的眼眶。
似乎是在怀念从前的美好时光。
看大爷的外表,也得有六十多了,估计养老院建成后,他就会成为第一批“受害者”。
马钉沉默不语。他有点儿赞同大爷的最后那句话。
这tm绝对不是人干的事儿,看情形这个吴五是个相当牛AC是人物。
他有心想要在这个月结束后,前去结交一下。
至于为什么非得等这个月结束?呵呵……
这边大爷在长吁短叹,而单单单则是扯了扯马钉的袖子,趴在他耳边低声道:
“你说大爷口中的那个共济社社长吴五,是不是就是挟持……”
“呦!老头儿,说什么呢?”
还没等单单单说完,一道声音便打断了她的话语。
兴许是三人谈话时间过长,远处带着共济袖标的年轻人发现了异常,走了过来,态度轻佻的看着大爷。
“没说什么,没说什么。”
大爷脸上闪过恐惧的神色,干笑两声,同时眼神示意马钉和单单单快走。
年轻人狐疑的看了他们三人一眼,随即继续对大爷威胁道:
“老头儿,你给我小心一点儿,我刚才似乎听见你在议论我们共济社,怎么?不服?”
“哪能呢!我们这些乡里乡亲的,谁还不明白共济社对我们的好,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敢说坏话?”
大爷点头哈腰的赔笑。
“你知道就好。”年轻人冷笑两声,警告道:
“我可记得你家房顶是破了个洞,下雨天总是漏雨,要是让我知道你敢在背后嚼我们共济社的舌根,我们现在就去你家帮你把洞补上,你信不信?”
马钉:“……”
“我信,我信。”大爷闻言更加惶恐。
年轻人看着大爷的这幅态度很是得意,冷哼一声,继续道:
“这才对嘛!没事儿不要总是议论我们,我们也是为你好,一会儿回去,记得告诉你的邻居王寡妇。
她家水缸没水了,我们已经给她填满了,顺带把她家的门给修了,保证牢靠,没人能踹她的门。
行了,快走吧!”
说着挥了挥手,把大爷向赶苍蝇一般的撵走,随后自觉耍完威风的年轻人才回过头,警惕地打量着马钉和单单单俩人。
“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单单单没有说话,通红的眼眶里,恐惧、愤怒、担忧等情绪不一而足,张了张嘴,却又欲言又止,最终将发言权交给了马钉。
马钉紧握着单单单的手,笑道:“我们是来找人的,哥们儿,跟你打听个事儿,这个地址怎么走?”
说着马钉便将共济社发给单单单的地址拿出来,给年轻人看。
年轻人看了看地址,再次抬头时,神色变成了惊疑,道:
“这是我们共济社的总部,你们去干什么?”
听到这话,马钉就肯定他只是个外围成员,单单单父亲的事情他应该不知晓。
想了想,马钉的态度稍微强硬了一点,冷声道:“我们要做什么,你不用管,这是我和你们社长之间的事,你负责指路就好。”
果然如马钉料想的一样,听到这话,年轻人的态度好了很多,为马钉指明了方向,还殷勤的表示想要带路。
不过马钉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去修你的破洞吧!”
说完这句话,便拉着单单单离开了,只留下年轻人站在原地,一脸迷惑。
废弃工厂并不远,走了大概十分钟的时间,二人便来到了地址外围。
看着远处破旧厂房外大大的共济两个字,马钉停住脚步,转头看着单单单道:
“待会儿我先进去,你在外面等我。要是十五分钟后,我仍不出来你就报警,要是在此期间,你收到我的信息,那就按照信息的指示行动。
你在外面注意隐蔽,别被那些共济社的人发现了,一切按照我说的行动。”
单单单赶紧摇头,神色坚定地道:“咱俩换换,我先进去,你在外面。那毕竟是我爹,不能让你冒险。”
啪!
马钉一个巴掌就拍在了单单单的后脑勺,神情严肃:
“你当拍电影呢?俩人还得互相谦让,我是个爷们儿,这种事能让女人进去?现在救人要紧,我是最合适的选择,明白吗?”
气氛到此陷入沉默,单单单刚想开口,就被马钉拿眼神儿生生逼了回去。
二人对视良久,看着马钉愈发凶戾的神色,单单单最终缓缓点头,硬生生从喉咙里挤出几个颤音:
“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
马钉感觉喉咙发干,有些不敢看单单单的眼神儿,撇过头去,又拍了下单单单的后脑勺,试图打破这种氛围,强笑道:
“我这还没走呢!你就咒我死,呸呸呸,不吉利,我先去了,记得隐藏好。”
说着,马钉背过身,不再看单单单,径自向工厂走去。
腿肚子有些打颤,心跳有些加快,但好在大脑还算冷静。
虽然经过刚才的验证,马钉认为这个所谓的挟持肯定不是惯常的模样。
但说到底,它也是一次绑架,也涉及到组织。
以马钉二十四年的普通生活来应对,难免还是有些紧张。
丫的!这件事过后,她爹要是还敢管我要彩礼,我就先把他闺女办了,生他十个八个娃,看他到时候怎么办!
这样想着,马钉胆气也足了几分,脚步逐渐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