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中 大海和少年各自背着手风琴

　　大海和少年各自背着手风琴，从宿舍里出来，轻轻地开了整个宿舍的大门，向门外走去。
　　大海和少年选择了一个大操场以北一处，隔不远，有一棵桂花树，在电灯光下，看见那桂花树上的叶子密密的，有小巧玲珑之美感。
　　隐隐约约这块大操场上，早有别的学员，都在练手风琴，那琴声就响在耳朵里一般。
　　大海站在一桂花树前练琴，少年站在另外一棵桂花树前练琴，那桂花树听到了手风琴的琴声，如果它会欣赏音乐，听到了这美妙的琴声时，它的内心一定会欣喜，有数枝桂花树上细嫩的枝，还给大海摇手致意。
　　大海把老师给的练习曲，练习了一遍又一遍。
　　慢慢地天亮了，还听到有晨练的人们，用录音机放着音乐，在音乐声中，做各动动作。
　　大海心中想到：这一天，我练习到七点，就练习了四个小时了，当他练习手风琴中间稍歇息的时候，动动了手指，那手指特别有一种灵活度，变得格外地柔软，虽然过了练琴最佳年龄，发现手指同样能练习得非常灵活。
　　大海看他的手指时，那手指每一根，都变得格外长了一般，变得那么听话，让它去动那个音，它就会动那个音，那么服从命令，能做到这一点，这完全是训练的结果。
　　大海试练习了一首《杜鹃圆舞曲》，那个大三度31后面一个四分休止符，一下子让人听到了杜鹃的叫声，接着是三连音连续进行，模仿的都是杜鹃的叫声，传达的是一种让人的心情为之爽快之感，宛若已经和神奇美妙的大自然拥抱在一起了。
　　大海练这一首曲子的时候，面前那棵桂花上面细嫩的枝摇曳了几下，像是给大海点头，如果会说话，它一定会说话：“这曲子怎么这么好听啊!你们人能作曲，能用音符记录好听的声音，可是你们能听到我们桂花树唱的歌声吗？”
　　有一枝上有十多片小小的绿叶，它一定长着小小的眼睛，看了看大海的手风琴，手风琴表面都是红色，论重量也一定很重的，如果压在一片小小的绿叶上面，是怎么一种感觉？
　　这是大海那年去北京手风琴学校学习手风琴一些片段的记录。
　　很快地三个星期地学习就结束了。
　　就要离开北京了，大海带的钱有限，也没有想到学习结束后，到北京一些景点去看看。
　　大海最想去的地方是什么呢？大海到了北京中国儿童音乐编辑去了一会儿。
　　大海带着自己创作的儿童歌曲《我多么想飞》，到了编辑部后，有一位编辑女老师正在办公室。
　　中国儿童音乐编辑部是在一座大楼上面，到了近前，看着门前挂着儿童音乐编辑部的牌子。
　　大海站在门口先打了一下招呼：“这儿是儿童音乐编辑部吗？”
　　一位中年女编辑老师温和地说：“是的。”
　　大海鼓着信心说：“我想投个稿子，渴望能在儿童音乐杂志上发表。”
　　大海把自己创作的一首儿童歌曲的稿子，给到了女编辑老师手里。
　　女编辑接过，轻轻地哼了一编，然后说：“你先放在这里，我们能发表，就给发表，发表了，会通知你知道的，根据你上面提供的地址通知你的。”
　　大海看这老师很好说话，怕自己创作的儿童歌曲石沉大海了，就又给这位编辑要求了一下说：“老师，你能帮助我把这首歌曲发表出来。”
　　女编辑笑着说：“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数的，上边还有编辑部主任，我可以给编辑部主任推荐。但是，你想想，我们这是国家级音乐杂志，不是说想发表就能发表的，质量是第一的。一天之内，给我们编辑部投的稿子，像麻袋装的那么多，你想想，这发表一首歌曲有多么难，但也不要灰心，要多学习多练笔，说不定会有发表机会的。”
　　大海想的是，让人家一下子就能答应他发表他创作的这首儿童歌曲，实际上，这是很长的一段路，看起来没有几步，就那几步，也许需要一生去践行努力，才有可能达到当初他所想要的目标。
　　大海当时，当要离开北京的时候，把跑儿童音乐编辑部送稿子当作一件大事来看待的，按一般来讲，从他在的城市寄去也行，他想，他人到了北京，机会实在难得，如果当面求一下，也许就会出现奇迹，他想把自己创作的一首儿童歌曲发表出儿童音乐杂志上面，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编辑怕大海太灰心，就从一个大柜子里，拿出了一本他们多年的合订本，像一块砖头那样厚，对大海说：“这个送给你学习，你看看我们发表的儿童音乐歌曲作品是怎么一个要求？”
　　大海接住了这本合订本儿童音乐杂志，至少有两年合订一起的，两个月出一期，也有十二本。
　　这里大海忽地一下子，想到了学习音乐的艰难，学习音乐的出路在何方？落实到具体想发表作品，是一个门外人一般？
　　大海想到了他自己有几个与音乐有联系的细节。
　　大海觉得他对音乐是爱好的，像爱一个人一样，爱自己的爱人一样，对待自己爱好的音乐。这和三毛说过的，对写作的爱好，和日常生活对待爱情的爱是样的，生活最能考验一个人有没有。我的创作观，也是我的爱情观，这说明爱好音乐，投稿，想发表，这都是与一个爱心有关。和哲学层面爱智慧爱人生是一样的。
　　大海对音乐的爱好，产生对音乐爱的想法，就是村舞台。
　　大海少年时代一天晚上，县剧团来村子里演秦腔戏。正式戏未开始之前，县剧团乐队有一位乐队队员，是本村子里的人，拿一根竹笛，竹笛身子黄亮亮的，显然是涂的黄色，和那菊花般一样的姣美。
　　那吹笛子的乐队队员，穿着当时流行长裤，垂到脚面，他整个人个子高，像一棵直向上长的树身，那么静气，他是拥抱了整个世界，在他的笛声中，他把人间所有美都给表达出来了。
　　那乐队队员吹笛子的时候，大海只专注地听着那笛声。
　　这样说有些抽象，用《红楼梦》中一个人物来说，大海对笛子的热爱。
　　袭人这个人知贾母已将自己许了宝玉的，她待宝玉格外地尽心服务，连穿什么衣服都想得很照到，需那哪一件就给穿哪一件。还交代宝玉读书一定要认真点儿，不让他的父亲为他不高兴。
　　大海那天晚上，虽然还是一位少年，但他听到了县剧团乐队队员的笛声，觉得他是听进去了。
　　从那天天晚上，他偷了父母亲的钱，去小街一个店里，买了一根竹笛，把竹笛装在裤衩里，随时随地练习吹。
　　上山给家里打猪草时，竟坐在半山腰一个洞前，练习吹笛子到了入迷，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发现笼子是空的，还没有给猪打下猪草，才把给牛吃的草胡乱割了一大笼子提回家，倒到了猪圈里，生怕被母亲发现，那一回打打不是猪草，而是牛吃的草，恰好，那一回，母亲并没有检查，没有发现，他心中有一种暗暗地高兴。
　　大海克服了一切困难，在音乐学院作曲系自费学习作曲。
　　有一回，一位音乐学院毕业的大学生陈天顺，认得他们宿舍一位河南的学员王老师。
　　王老师当时上课去了，他和大海说了一会儿关于学习音乐的话。
　　陈天顺对大海说：“这学习作曲是需要天才的。”
　　他本人就是作曲系毕业的，并没有什么大作创作出来，在全国产生影响，这一定是他对他自己一个总结，才把这大海讲了出来。
　　大海笑着说：“陈老师，我这个人不相信一个人学习音乐，是需要天才的，它是学习来的，它不在这方面学习，那里会有什么天才。”
　　大海初到音乐学院联系，自费学习作曲，找到了好多部门，均被拒绝。
　　有一天早晨八点刚上班，大海带了一张地区文化局给他开的介绍信，到了音乐学院教务处。
　　一个大办公室，里面坐了两个人，一位是老处长，一位是一位女工作人员，协助老处长处理日常业务的，答复全国各地要求来音乐学院省市专业文工团的专业创人员的信。
　　大海先把他带的地区文化局的介绍信给老处长看，他多么希望老处长能理解它迫切地想要学习作曲的心情。
　　一张白纸，上面写了一段话，加盖上地区文化局公童，拿在手上的时候，很轻轻，犹如一根鸡毛般轻，大海是农村青年，想得到这么一张介绍信，是跑了多少腿，而且找到了一位爱好作曲的老师，是大海所认识的，人家住在城里，大海住在乡下村子里，两个人到一起的时候，却谈音乐变到了天上地上，他没有看不起大海是农村人这一点，理解大海，对作曲，完全处于一种爱好，他是地区音乐家协会的主席，他能做到的，就是给大海尽力找人给一些帮助。
　　当大海求音协主席给他办一张地区文化局介绍信，拿上这张介绍信，到音乐学院联系学习作曲时，他到地区文化局找局长，说明原因，给局长说：“农村青的爱好作曲，这一件事本身就是在我们的工作范围，他要自费到音乐学院作曲系联系学习作曲，这件事我们要把它支持一下，给他开张介绍信，也是一个身份认定吧。”
　　局长听了后点了点头，就让一位青年女秘书，给大海开了一张介绍绍信。
　　大海得到这张地区文化局的介绍信，能到大海手上的时候，容易吗？它跟随着大海，一起坐火车，一起为了一个学习作曲梦想的心愿，一起到了音乐学院大门内，并且大且地走进了音乐学院大门内。
　　大海，你是一位农村的娃，是谁给了你的能勇气去找处长？
　　大海现在就站在了处长办公室。这位老处长，没有在农村生活经历，他一定是长在大城市生活在大城市，以生活在农村这一阶层的青年人，缺乏了解。
　　老处长脸上肌肉是那种红萝卜一般地红，双眼睛发出的光很恶，让大海感到有些害怕。
　　老处长看了信后，正儿八经地对大海说：“你回家吧，我们音乐学院解决不了你的学习作曲问题。”
　　老处长看过大海的介绍信后，还给了大海，大海一接过信后，他心中一种感觉，老处长一定拒绝了他的学习作曲的要求，他希望他的介绍信，在老处长手中多呆一会儿，连两秒钟都没有，介绍信，就从老处长手中，还给了大海。
　　那位脸形胖胖的女工作人员，拿出一大堆从全国各地发来的信，对大海庄严地说：“而且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省市文艺团体专业作曲人员中来的信，要求能答应他们到音乐学院作曲系统地学习作曲，我们全部拒绝了。”
　　女工作人员说话口气完全是赶大海的口气，大海那一瞬间，怎么感到：现实世界和他想的有一些不一样，人与人之间，有那么一丝丝理解，那是比金子都宝贵的，人有时只注意到一个规则的同时，却把人与人之间能稍给帮助的地方给忘掉了。
　　有一篇什么小说，说一个人，把他的一件最宝要的宝物给丢掉了，那丢掉的是什么？是当初的爱，重新要把它捡回来，却是多么不容易啊。人一旦觉醒了，人要找回当初的爱，还是能做到的。
　　当初的爱心原话是来自圣经启示录277页。。
　　然则，有一件事我要责备你，就是人把起初的爱心离弃了。所以应回想你是从哪里坠落的，并要悔改。
　　大海想到了当初他萌生学习作曲的心愿，是那样坚定，不顾一切地困难，到音乐学院去联系学习作曲，敢于到老处长面前表达自己想学习作曲的想法，那是对作曲爱的表示，那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那应称得起一位真正的人有精神意义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