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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的过程中,陆天宇发现,这虚影确实是天幕城在某个时间段里真实存在过的场景,里面的人来来往往,都在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就像每座天字号大城市的夜晚一样。
想到这里,陆天宇忽然心思一动,他想要去那个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巨大广场看一看,不为其他,就因为那是他踏足这个世界第一脚的地方。
“天菱公主!”陆天宇轻声叫住了身旁一脸认真谨慎模样向前行走的天菱公主。
“嗯?”似乎是心神太过于投入的原因,陆天宇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但在这寂静的夜晚还是把天菱公主弄得一惊。
“你对以前的天幕城熟不熟悉?”陆天宇的声音仍旧很轻,似乎是怕惊动了周围的什么东西。
看了陆天宇一眼,天菱公主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以前在这里待过一段时间,大约记得原来的城市布局。”
听天菱公主这么说,再结合她脸上的表情,陆天宇大概能猜出天菱公主应该是想到了一些往事。不过此事不能多问,于是继续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曾经的天幕城有一个很大的圆形广场?从虚影中你能找到那个广场的位置吗?”
“你说的应该是中心广场。整座天幕城的道路是按照蜘蛛网呈放射性分布的,沿着主路走,任何一条都能通到中心广场。不过现在的天幕城已经面目全非了,只能是一边走一边寻找坐标了。”天菱公主并没有问陆天宇为什么要去中心广场,要去那里干什么,而是直接开始辨认眼前的道路。
“陆天宇,你要去中心广场干什么?”天菱公主没有问出的话,红鸾倒是非常不客气的问了出来。
“看看而已,当初我被天圣宫的人带出来的时候,就是在中心广场。”
“我们不能去那儿!”红鸾拒绝的十分彻底。
“为什么?”
“因为中心广场就是天墓地宫的入口,无数大势力都驻扎在那里,我们一旦靠近,立刻就会被发现。”
红鸾给出的理由立刻便让陆天宇打消了念头,但失望却是不可避免的,这个时候古毅说话了:“陆兄,当年的屠城事件应该与这地下天墓脱不了干系,想来只要我们破解了这地宫之谜,便能知晓当年的屠城之谜。”
听古毅这么说,陆天宇赞同的点了点头,接着问道:“现在可以进入地宫了吗?”
“现在?”古毅没想到陆天宇如此性急,犹豫的说到:“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现在是晚上,我们要不要先休整一晚,等到白天再进去更好一些呢?”
哪知,一向算是比较好说话的陆天宇,在这个问题上却是显得有些固执,他说到:“既然是进入地下,白天和晚上也没什么区别。而且我们反其道而行,还能避开天圣宫的那些人。最关键的是,我们一整晚都待在这天幕城废墟里,恐怕会夜长梦多,万一被其他势力的人发现了或有什么其他未知的危险,我们所有的计划就全完了。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先下去为好,等进了地宫之后,找个安全的地方再休息也不迟。”
见陆天宇如此坚持,而且说出的理由还都是一套一套的,古毅只好苦笑着和红鸾对视了一眼,随即无奈的点了点头。紧接着就和红鸾走到一处开阔的地方,准备布置空间跳跃所需的阵法。而陆天宇也很自觉地没有上去凑热闹,毕竟那是人家祖传的秘法。
“陆天宇,你真的觉得这次的计划可行吗?”见红鸾二人离自己有一段距离,天菱公主忽然对陆天宇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你是不是看出来些什么?”闻言,陆天宇偏过头看着天菱公主。
“我不相信你这个诡计多端的人没看出来,这次的计划其实是漏洞百出的。第一是动机问题,古毅和红鸾二人,他们哪个不是家族里众星捧月般的存在,岂会跟着你跑这里来冒生命危险,难道真的是为了他们口中那些听起来就很勉强的“目的”?第二是计划的可行性上,姑且不论被天圣宫的人发现我们偷渡之后,古毅和红鸾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光是仅凭我们四个人就想瞒过包括天圣宫在内的众多势力,我就觉得有些不切实际,可偏偏又成功的走到这里了,一路上甚至连个巡逻守卫的都没看到,不得不说这其中有些过于巧合了。”天菱公主十分认真的解释着。
闻言,陆天宇先是无奈的看了天菱公主一眼,心道什么叫我这人诡计多端,不过却没有在这个无聊的问题上多做纠缠,问道:“你的意思是他们二人一边在和我做交易,另一边又在和天圣宫的那些势力做交易?”
“我不知道,可能是因为这一路太过于顺利的原因吧!”
然而,陆天宇却一反常态、大喇喇的说道:“我本就无意染指天墓里面的东西,我只在意里面隐藏的秘密和真相而已。所以,如果真的如你所说,大不了最后我什么都不要就是了,没有利益冲突,总不至于无端遭人攻击吧!”
陆天宇这句话说得半真半假,不知是心里真的这么想,还是有什么其他打算。不过,在说完这句话后,他又犹豫的看了天菱公主一眼,认真的说道:“要不这次你就不要跟着我下去了……”
“我不!”还没等陆天宇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天菱公主就斩钉截铁的拒绝了陆天宇的提议,随后继续说道:“一路吃了这么多的苦,好不容易走到这儿了,你打算扔下我,不可能的!”。
在夜色的掩饰下,陆天宇就这么静静看着这个女孩,陷入了沉思。曾几何时,他认为自己肯定会和眼前这个天才少女走上不死不休的对立面,至少也是形同陌路的陌生人,但却没想到还会有眼下这般月下聊天、共商进退的一幕。
人是贪婪的,在得到之后,往往还想要更多。以前的陆天宇对天菱公主无所求,即使有,充其量也是欲望的占有,而此刻却变得患得患失,总会想着自己的这句话会不会让她厌烦?那个举动会不会真的触怒到她?
爱的起点就是妥协,妥协的深化就是宠溺!这一点,此刻的陆天宇似乎并不明白。
好一会后,陆天宇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他发现自己盯着天菱公主看了这么久,她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实在是有些反常。
定眼一看,才发现天菱公主好像是在发呆一样,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方。好奇之下,陆天宇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一看之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来天菱公主正在看的是一个女人的虚影,严格来说是一个中年女人的虚影,不过让陆天宇感到诡异的是,这个虚影此刻好似能够看见天菱公主一般,居然也在盯着她看。
陆天宇只看了一眼就断定,这虚影并不是巧合的盯着天菱公主的这个方向在看,而是在看天菱公主本人,因为虚影女人的眼神并不是空洞的目视前方,而是实实在在的将瞳孔聚焦在了天菱公主的身上,且面带疑惑表情,就像此刻天菱公主正面带疑惑的看着她一样。
这一瞬间,陆天宇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直到方才,他还在思量,之前判断这些虚影类似于三维投影的说法虽然有几分忽悠的成分在里面,但作为无神论者的他认为,这种说法即使偏离事实,应该也不会偏的太远,而且随后他们在虚影中随意穿梭且互不干扰的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可是现在,陆天宇分明发现,虚影世界似乎是可以和现实世界进行信息交互的,虽然他不知道在虚影女人的眼中看到的是什么,但毫无疑问她从现实世界接收到了一些信息,并为此疑惑。
陆天宇决定大胆一试,他先是站起身来,然后缓步走到天菱公主的身前,并仔细观察着虚影女人的表情。果然,就在陆天宇走到虚影女人视线前的时候,女人居然把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
然而,就在陆天宇还准备有下一步举动的时候,却见那虚影女人像是看到什么十分可怖的事情一般,面露惊恐之色的缓缓后退,随后转身便逃开了。
陆天宇有心去追,可惜虚影世界与现实世界叠加在一起后,很多虚影可以通过的地方现实人却过不去,反之现实人能通过的虚影建筑却能阻挡住虚影,因此只见虚影女人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一堆乱石之中。
见此情形,两人都是面面相觑,好一会之后天菱公主才说道:“你不是说这是虚影吗?为什么她能看见我们,而且为什么别的虚影看不见我们,是因为她比较特殊吗?”
显然,陆天宇回答不了这一连串的问题,若有所思的喃喃道:“我曾经看过一篇论文,讲的是关于时空穿梭的可行性,文中提到穿越时空理论上是可以实现的,但穿越之后却只能像一个看客一样静静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却没法进行信息的交流。更严格一点来说就是,你可以获得一些来自另一个时空的某些信息,比如图像和声音,但却无法把你的信息传达给这个世界,就像我们现在所处的虚影世界一样。结合方才古毅所说,眼前的虚影是天幕城曾今的景象,也就是说这是过去发生过的场景再现,我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种时空穿梭,但想来应该有某些方面的相似之处,于是才有了方才的猜测。不过,现在看来,事情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说到这里,陆天宇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他此刻再次生出了那种久违的无力感,对未知领域无限渴求、却又求索无门的茫然。
就在二人苦思无解的时候,古毅似乎已经准备妥当了,在小声招呼陆天宇二人过去。
心中明白此刻再怎么苦思冥想也不会有什么结论,陆天宇便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带着天菱公主走了过去。或许在天墓地宫里,能有什么有用的发现,陆天宇只能是这么安慰自己了。
走到近前,陆天宇这才看清了古毅的空间跳跃阵法。在陆天宇这个外行人看来,这所谓的阵法实在是不知所谓,居然就是用一些奇奇怪怪的石头堆出一个奇怪的圆形图案出来。
但另一方面,陆天宇也深知世间有很多东西是不能光看外表的,就如诸葛亮的八阵图一样,只要把握住了自然和宇宙的规律,几块石头几棵树,便可困住千军万马。大道至简,大象无形,便是如此。
“好了,空间跳跃阵法已经布置好了,都站进来吧!”古毅此刻满头大汗的模样,明显是因为精力和心神消耗过度所致,但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对自己的杰作还是颇为自信和满意的。
虽然心中有着诸多的疑虑,但陆天宇没有其他选择,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也要先跳进去看一看再说。
当众人站定之后,古毅便拿出一块巴掌大小的水晶放在了阵法上一个非常不起眼的位置。紧接着,陆天宇便感觉到一阵的眩晕,这感觉他很熟悉,曾经被天圣宫的人带到醉心酒楼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
然而,陆天宇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启动空间跳跃的同时,远处一个约摸十四五岁的少年对身旁和他差不多年龄的女孩说道:“他们已经进去了,回去告诉巡天长老吧!”。
当陆天宇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面前豁然就是一道高足有十几米的巨门,门上用非常夸张的汉字写着四个大字:擅入者死!
显然,四人真的就这么“轻易”的进入了天墓地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