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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年代久远,盒子通体发黑,苏轼轻轻打开后,里面的包裹物早已腐烂。他捏着鼻子在水里涮了半天,从中取出两个瓷酒杯。
张哲见状大喜,喊道:“这是古董啊?”苏轼嘘了一下,笑着点了点头。
遥想当年,苏轼曾在这家禅寺落脚,终日以酒消愁,这两只小酒杯是他心爱之物。后因开始与禅师研习佛法,渐渐有了出世的念头。酒是必须要戒的,但念其陪伴多年,实在不舍丢弃,便藏在这许愿池下,没想到至今仍完好如初。
两人急匆匆的回到苏轼的家中,关上门,张哲兴奋的蹦了起来,苦苦哀求他如何得知这对宝贝的,苏轼只好编瞎话,说在狱中遇到一个大师告知的。
两个人打开电脑开始研究宋代瓷器的价格,但找了半天也没看到有这样的器型和纹路,价格也是说多少的都有。因酒杯是友人馈赠,苏轼又不知行情,一时间没了主意,他们决定明天去古玩城看看。
第二天出门前,苏轼照着镜子,看了看自己:“咱俩这邋遢样子估计没等进门,就得被人撵出来了,你身上还有钱吗,我们去置办身行头?”
苏哲痛快地答应了,两人先理发又各买了套西装,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看起来帅气了不少。
走进了古玩城,苏轼一间间店铺仔细看着,虽一眼就能看出字画为赝品,但现代丰富多彩的工艺还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走了一圈,两人来到当地最大的古玩店“宝龙斋”。外面看共有三层,十分气派。进去里面更是古色古香,一层摆着的都是些珠宝玉器,二楼是些精品字画,苏轼看到其中不乏精品,不时点点头。
“请问二位有什么需要吗?”营业员走上前来问道。
张哲大大咧咧地问说:“你们这收古董不?”
“先生里面请,先喝点茶,我去叫经理。”
当苏轼缓缓从怀里掏出的酒杯,经理眼前一亮,拿出放大镜仔细端详着:“二位想卖多少钱?”
“您看呢?能值多少?”张哲问。
“这杯子能看到民国,好东西,就是器型小了些,我能给您出到这个数。”经理亮出两个手指,看起来非常专业。
“2000?”张哲问道。经理笑着摇摇头:“2万。”
张哲抑制不住兴奋。苏轼却很冷静:“先生,您眼拙了,这不是民国的,这是宋代的瓷器。”
“哈哈,宋代,那不成国宝了。你为什么说是宋代的呀?”经理笑了。
“你看,这瓷杯釉质精细,釉面光润,像白玉一样的温和,是宋代瓷器的特征。”苏轼说。
经理赔着笑:“您别见怪哦,不是小看您二位,这真是仿的,你看连个底款都没有,怎么可能是官窑。”
其实宋代瓷器传世确实极少,主要原因是当时不做随葬品,没有底款正是宋瓷的特征,这个经理也从没见过真品。
苏轼缓缓收起了酒杯,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再去别家店看看。”说着像门外走去。
经理见两人快出了门口,赶紧上去拦了下来。“兄弟,价格还可以再商量商量,别急着走啊。”
正在这时,门外一男一女,迎面走进来。苏轼被推了一下:”你小子咋跑这来了,我正找你呢。”
苏轼一看,这不是夏老板吗,身边还站着一位年轻的女孩,穿着一身休闲运动服,浑身上下充满青春气息。他客气的说道:“夏老板,久违了。”
“你跑这干嘛来了,一会跟我回趟公司,我找你有事。”
苏轼把来意说了一下,夏老板说:“”小事情,这的老板是我朋友,走,我带你上去。”
经理引着几人上了三楼,老板已迎上前来:“夏大老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呀,文昕都长这么高了,大丫头了。”
“梁老板,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像您求援来了。”
一阵寒暄后,老夏把女儿想学书画的事儿说了一下,老梁很快答应了。
“对了,我这小兄弟想卖点东西,你顺便帮着看看?”老夏压根没太当回事。
苏轼见他样貌里透着生意人特有精明,就猜到找对了人。他拿出酒杯交给对方。梁老板小心翼翼带上了眼镜和手套,在窗口仔细端详起来。过了一会,他把杯子轻轻的放下,问经理:“你给出了什么价啊?”
“我不知是夏老板的朋友,给出了2万,二位小哥儿好像不大满意。”经理说。
老梁摇摇头说:“既然是夏老板朋友,面子是必须要给的,这样,你们说个价,我绝不还价。”
老夏哈哈大笑说:“有气魄。这东西哪儿得来的啊,还挺值钱。”
苏轼轻轻鞠了一躬:”感谢梁老板抬举,我初来贵宝地,人生地疏,多亏了夏老板。既然大家都是朋友,我也不好漫天要价。您看这个数行吗?”苏轼伸出了一根手指。
“十万?行。”梁老板的眼睛眨都没眨。
“梁老板可能误会了,我说的是一百万。”苏轼镇静地说。
空气瞬间凝固了,连见多识广的老夏也收起了笑容。
“年轻人,这对杯子确实是有些年头了,但毕竟是民窑的,你要的价格啊,贵了。”
“还是梁老板有见识,不过我说的是一只的价格。”苏轼说。
“呵呵,夏老板,你这兄弟胃口可真是不小呀。”
老梁在古董界混迹多年,这酒杯一上手他已知道可能是宋代汝窑,十分珍贵。但东西来历不明,又出自于这两个年轻人之手,他的内心不免有些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