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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猴子,我很喜欢你们的一句老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很钦佩你的武艺,今天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说出丁老鬼的下落,或是投靠我们,为我们效力。”薄无鬼故意激怒宫宝森,为的是扰乱敌人心智。这是日本武士比武前传统的做法,比武前先斗口才。
“我这个人喝惯了黄河水,这日本的米,我吃不惯。”宫宝森毫不犹豫地拒绝道,并打发马三去取自己的独门兵器——子午鸳鸯钺(yuè)
子午鸳鸯钺又叫“日月乾坤剑”,乃是由董海川所创。钺分子午,一雄一雌,进攻时开合交织,不即不离,酷似鸳鸯,故名“子午鸳鸯钺”。
宫宝森倒不是只会使子午鸳鸯钺,而是子午鸳鸯钺正好克制武士刀。不过从刚才的战斗来看,薄无鬼对八卦门功夫很是熟悉,怕是早有防备,单凭子午鸳鸯钺恐难对付得了他。
“八卦门的子午鸳鸯钺,倒是一门好兵器。”薄无鬼看着宫宝森手中的子午鸳鸯钺咯咯冷笑道,“用来对付我的刀,确实是不错的选择。”
杨硕听师傅说过,刀法的原则是避实击虚,专破狼牙棒、斧头、大锤一类的重兵器。刀法大师会让过这些重头,直接砍人身,所以刀贼。
而宫宝森手中的子午鸳鸯钺恰好克制刀类兵器,因为鸳鸯钺变化无穷,打实打虚让人防不胜防。
宫宝森摸了摸手中的那对鸳鸯钺,又比划比划了招式,笑道:“还好我这副老骨头还没彻底酥掉,师兄十三年前没办完的事,十三年后我替他办了。”随后又对马三吩咐道:“让后厨热一碗蛇羹,师兄的蛇羹烧的最是美味,老了老了,就跟小孩子一样嘴馋了。”
薄无鬼也笑了笑,就像老朋友叙旧一样,开口道:“宫猴子,十三年了,连你都成大宗师了。这十三年来,我为了找丁老鬼报仇,走遍了南北,可还是找不到他。军部想派人来抓你,逼问丁老鬼的下落,不过都被我拦下了,因为我敢肯定你也不知道丁老鬼的下落。不过我敢肯定的是,如果将你的头颅挂在城门上,丁老鬼一定会现身。所以我要借你的头颅一用,不论你愿不愿意,今天我是拿定了。”
宫宝森眼神犀利,手中的鸳鸯钺发出铮铮的摩擦声,脚下摆出扣步姿势,道:“狠话谁都会说,可我倒要看看今天是你能取走我的头颅,还是我来取走你的狗命?”
这一刻起,两人身上的气势都开始迅速攀升,衣衫鼓荡,太阳穴高高隆起。虽然武者没有“望气”的能力,但对于“杀意”还是有非常直观的感受。
众人只觉得浑身凉飕飕的,像是被一头凶猛的野兽盯上。
两位大宗师的对抗,这可不是谁都能在旁边观摩的,对杨硕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不过马东生却是吓得尿了裤子。
薄无鬼收刀回鞘,半弯着腰,眼神如凶狼一般,缓缓迈步往前走。
宫宝森则双手正握鸳鸯钺,腰下马步平稳,丝毫不动。
居合——拔刀斩!
拔刀斩并非只有一招,恰恰相反它是由数招组合在一起,瞬间连贯爆发的一种东瀛刀法。
只见薄无鬼瞬间从缓步向前变成冲刺,在距离宫宝森还有不到两米的时候武士刀出鞘,先是斜向上斩击,再手腕翻转变为平砍,借着前冲的力道完成砍击与方位互换。
其实这中间还有很多门道,只是杨硕的眼力不够,只能看出这两招。虽然眼力不够,但耳朵却不会欺骗人。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不到一秒的时间里,杨硕连续听见了五道金属撞击的声音。
也就是说,看似只有两刀,其实却有五刀。
交手之前薄无鬼在左,宫宝森在右,两人面对而站。
交手之后宫宝森在左,而薄无鬼在右,两人背对而站。
“好兵器!”薄无鬼赞叹了一声。
子午鸳鸯钺完全克制了东瀛拔刀术,轻轻一压一卸,便将所有的威胁化解而去,刚才那一下薄无鬼并未讨到任何好处,所以薄无鬼不再打算用东瀛刀术对敌,他要师夷长技以制夷。
用中华武术打败中华武术。
“宫猴子,我这十三年可不是白活的,遇上一个门派我便踢一家门派,若是赢了我便拜师,若是输了我便屠杀。”薄无鬼单手提着武士刀,冷冷地笑道,“结果你猜怎么着,教过我的人全都死了。八卦门的八卦六十四掌,太极门的太极十三势、八极门的无二打、形意门的十二兽形,这些我都会,你拿什么跟我打?”薄无鬼如数家珍地说道。
宫宝森也不回答,只是笑了笑,伸出四根手指曲了曲。
“好!今天让你死的明明白白!”薄无鬼大笑道。
自从他将一身本领融会贯通,晋升大宗师的那一天起,他就没有笑过了。
没有对手其实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
有人惧怕他,有人敬畏他,有人尊他为剑圣,也有人称他为军神。可就是没有人懂得他的寂寞,在他看来,同为大宗师的宫宝森应该也是寂寞的。
薄无鬼怒吼出声,再次朝着宫宝森冲来!
只见他将武士刀反握,刀背向内,刀刃向外,刀芒冷冽如寒光,整个人如同翻飞的鸳鸯,武士刀在他的手中打着旋斩向宫宝森的心口。
八卦刀法——燕子穿林!
这招本该用的是短兵器,但如今薄无鬼用六十公分以上的妖刀鬼彻来施展,倒显得更加狠辣。
宫宝森腰间一扭,身子左倾侧过刀刃,用子午鸳鸯钺去磕薄无鬼翻腕平抹的刀身。
鸳鸯钺圆刃反转之时,薄无鬼改反握为正握,利用手腕翻转的力度再次横向平砍出一击。
形意五行刀——翻刀式!
宫宝森经验老辣,却也被薄无鬼变化多端的刀式打了个措手不及,只得收钺往回撤腕,不让薄无鬼封住自己的刀路。
薄无鬼丝毫不退,砍出去的武士刀收入腰下,又迅速拔出。
八极六合刀——无二打!
“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