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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依旧阴沉,颗粒感很重。
睡醒的蒋忠文推开窗,望着头顶,丝丝缕缕的光斑,一块块乌灰斑迹,空气变得潮湿了。
非常独特的天象。
根据已知资料,临近天亮时就会有这种天象出现,往往伴着随着兽吼。
吽。
状若某种欢快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往北某处山丘,居住在山腰断壁下的黑巽,站在外面,仰着头,张开口腔,伸出宛若蛇舌的长吻。
淡红转至墨绿。
分叉的蛇舌微微在抖动。
它贪婪地吞食着来自天上的某种介质,是它们生存的保证。
祈下尉从旁边的房间走出,与守夜的突击队员交班,蒋忠文身后的闹铃与生态指标器连接在一起。
这个星球的空气稀薄,无法形成了可见性的云层,但不意味着没有空气的存在。
只是空气成分并不适合人类,针对这种情况,星城早就有了应对。
漫长的岁月里,星城遇到过许多具有开发价值的星球,为此创下了多套应对不同生态的星球开发体系。
这颗星球正好是适合了其中一套。
像这几片星系不乏有探明具有可发价值的星球,上面具有丰富的自然资源,可有部分却暂时放弃。
就是因为缺乏完善的开发体系。
毕竟茫茫星空有太多可用的星球,星球的某种趋同性,一是旧有技术稍加改造就能用,一是重新研究一套可行性的方案。
开不开发,终究是性价比的问题。
“抬那边。”
堪比成人腰围的发射器,周师兄抬着左边,蒋忠文扭了扭脖子,抓起右边的柄,两人共同把它抬出去。
在一片空地上,把它竖立起来。
一把连上数据接口,脑海占据了一半意识的机甲们齐齐一动,原本安静站立的它们取出放在车顶的引导器。
一大一小,由机甲充当发射平台。
轰。
巨响轰鸣爆开。
飞射的烟花扶摇直上,越来越接近天空的乌灰颗粒层,速度陡然变缓,仿若遭遇了某种阻击。
啪啪啪啪。
它们爆射开,犹如一朵朵桃花从花蕾遇上了一生最好的时刻,灿烂盛开。
漂亮极了。
乌灰之中多了彩虹天色,与此同时,天际的光芒划破长空,来到了这片土地,驱赶了乌灰颗粒,可任阳光也想不到,千万载都没有变化的世界迎来了人工干预。
天如同被人搅拌,色彩斑斓。
一团团粘稠的物质不断进行化学反应,空气变得清晰了,天骤然下去了雨,不大,宛如春雨靡靡。
空气没有以往那么浑浊,似乎变得清新。
在边缘的地盘升起了一道道奇异的光芒射线,某种介质扩充在边缘。
兽吼传来。
原本生活在基地四周的原生态凶兽们纷纷感觉环境大变,不再适合它们居住,空气无法呼吸。
恐惧占据了它们的心头,以那片地界为中心,宛若是洪水猛兽般让它们恐惧。
它们挥动着翅膀,前赴后继向四周奔逃,不时滑翔于半空。
就为逃离那片死亡之地。
不能呼吸,有些稍微体质不如其他同类的黑巽纷纷从半空栽倒在地,砸出了灰尘,让愈发呼吸困难的黑巽们更加恐惧。
那一具具失去了生命气息的兽躯,如同兽类的不可思议,它们脑壳里不大的脑仁根本无法理解。
这种情况,它们依仗只有本能。
渐去渐远。
明明就只有不到百米,可在黑巽们的眼中却如同渊坠,一边是生,一边是死,界限非常分明。
平日里,它们只需十几个呼吸就能奔跑完的距离,可这是却取走它们生命的绳索。
每一头黑巽都仿佛被绑有了绳索,就在它的脖子处,不断被拉紧。
这时没有一头黑巽能够飞行,前面的一段逃亡路已经耗尽了它们的体能,曾经仗之强大的躯体这时却前所未有的虚弱。
空气变重了。
重力的变化并不明显,只是更加适合人类的体质而已。
可就是这点细微的变化,就如同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黑巽们遭遇了完全不能理解的困境。
一米,两米,三米,有兽倒下。
只有闷响的声音是它在世上的最后遗留。
十米,十一米......越往后,倒地的黑巽就越发多,原本是三米一头,后来就成了一米一头了。
短短不到五米,最终还能生存的只有族群的王者了。
那么远比寻常更要庞大的兽躯,有着远比寻常的适应力,可这时却也接近油尽灯枯,羊蹄般的脚每一步都极为沉重。
它们的仿佛绑上了脚镣,让它们无法畅快的迈开脚步。
深入土层三寸的蹄印,溅起了散射的尘埃。
五头是方圆百里最强的兽者,在往日里,它们无时无刻不想吞掉对方,可这时,它们却无视对方的存在。
没有仇恨,没有躯体啃食的贪婪......唯有就是求生的意志和本能。
它们目无对方,只有前方的那片光明。
虽然那天气依旧不变,地貌也是如此陌生,可它们却蓦然喜爱上了那么土地。
四米,三米.......
走到最后,只剩下一头黑巽踏出了地狱。
一出来,它就瘫软在地,上下排列的眼眸闪烁着希望,高兴,眼角甚至有抹晶莹。
是泪?
兽躯在雀跃,每一块的肌肤,皮肉都变得轻松,仿佛解脱了它们的枷锁,就这这一刻,从兽躯伸出诞生了一抹深沉的黝光。
那是它最本源的能量。
每一头黑巽最初都只有一双瞳孔,可随着年岁,眼眸上的皮革就会诞生又一双瞳孔,是它们强大的标志。
上涌。
它仿佛活过来了。
在这刻,头颅的皮肤在蠕动,仿佛有什么要孕育诞生。
裂缝缓缓张开,露出了满是血迹的瞳孔,眼瞳还非常脆弱,张开了象征降世的举动后,贪婪望着四周,随后就合上。
只有缝隙那一抹不起眼的红迹。
它缓缓站了起来,没有立刻离开。
原本这本是高兴的事情,可它怎么都无法高兴起来,因为它迫于某种因素,必须逃离世代生存的祖地。
望着往日与它争配偶,争地盘的对手,不由悲从中来。
它仰天长啸,祭奠死去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