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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
异星实验体不断在仪器内挣扎,身体仿佛被抽离的骨头,全身软瘫,缓缓在挪动,亮黄色的金属表现。
骨骼外移,都凸出在皮肤外,洁白的骨骼像是被感染,死死黄色斑痕呈螺旋状,它们仿佛活了过来。
呲呲。
房间内的异响持续了多久,这变故也持续了多久。
“怎么样?”
有人走过来,看着墙上的挂历,头也不动就直勾勾看着玻璃内的场景,守在旁边的观察者8号很公式的说。
“外-瓜-0号在三个小时后初步呈现抵抗,身体产生排异性,肌肉和皮肤组织与身体内的骨骼排斥,同时有不同程度的金属化迹象。
肌肉,皮肤和骨骼的金属粒子侵蚀度分别是41.3%;64.4%;87.85%.......”
好长一堆报告,结合挂历上的数据变化,来人已经心里有底了。
“辛苦你了。”
道一声谢,来人就去下一个实验体的观察室。
观察者8号虽然是个机器,但根据《现代机器心理论》的马专家曾历经二十年的数据采样,得出智能机器人也具有一定的情感分析。
一定的善意能提高机器人的工作效率,某种程度上,机器人与人类是等同。
现如今年过百岁的马专家已经在各大媒体中号召社会关爱各种智能程度的机器人,身边也有不少拥趸,其中大田监狱这里就有。
当然有拥趸就有反对者,像社会底层领救济金的人士就是反对者,认为是机器人抢了他们的工作。
这些算是社会蛀虫一般的人士总不会反省,偌大的联邦统治星域有大把劳动力缺乏,但他们却总嫌弃辛苦。
给再多钱都不去。
既想舒适,又想赚大钱,这世间那有这么多的好事。
随着文明的提高,社会呈现的人才需求更是高标准化,而这些在高福利政策腐蚀的人士却难以达到单位的用人标准。
就算是企业配合政府工作,尽量招收一些人员,但工作能力却始终比不上机器人,甚至还存有拖后腿的迹象。
如此现象也是一直被社会上各层人士为之诟病。
那是烂泥扶不上墙。
但是这种人有个天然优势,他们就是人类,法律天然上赐予了无数人类霸权利益给他们,相对既用又防备的机器人,人类的身份属性是他们有恃无恐的保证。
“社会就是个大染缸,你也太纯真了,已经出社会这么久好看不透社会的本质吗?”
入夜,临睡时,蒋忠文的房间迎来了个不速之客。
穿着睡衣的他双手在胸,从小就被不靠谱的父母散养的他早就养成了独立的性格,学习机械一道,打基础时,他就已经跟社会上接触。
过程中,他吃过无数亏,但这些亏让他成长了。
“我们没错,想的做的都是为了社会进步,像社会进入星际开拓时代后,那也尚未建造完整的星际网络有太多黑暗。
只要认真查一查就能发现监狱内有不少人是被冤枉,多少人是被一个含糊罪名就被关进了这里。
星际开荒群体在滥用联邦和军部的颁发的临时军事管制条例,这是侵犯人权的行为,我身为联邦一员就有义务揭露这些。”
回房睡后的滕少玲想了又想,还是不甘心,就像是个初生牛犊般直接来敲门,一套套大道理想试图劝蒋忠文‘改邪归正’。
至少在她的角度是这么看待蒋忠文,她是正义一方,蒋忠文是邪恶,特权一方。
实际上她也不想想,要不是有理事夫人在,没有那身份赋予的特权,她们想这么顺利出入大田监狱,不是在做梦是什么。
真实是两方都属于特权一方,只是一方出发点是为(罪名奇怪的囚犯)弱势一方说话。
但这种行为很容易被某些人用上,即想谋得思想精神上的满足,又想在争权夺利上有所斩获,这很社会。
也就如今联邦步入了富足的阶段,基本上九成的国民都不愁衣食住行,在满足生存条件后,人们就开始追求精神上的需求。
这也是最近百年,联邦有着各种思潮的涌动,甚至还有人和组织追求帝制。
言论自由,社会自由。
这种开倒车的思潮虽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但也吸引了些标志特立独行人群支持。
虽然很奇怪,但这也是社会的其中一面。
“你还没有资格跟我说教,你还只是个小雏鸟,什么都办到就跟我大放厥词,我尊重你们的想法,但你是否对你们的会长和合作方的理事夫人想的太美好了?”
蒋忠文翘起脚,态度很随意。
“他们真正要的不是什么帮助囚犯,而是要攻略新都大学机械师这个群体,先从我的老师开始,进而扩展到整个新都派系。
这可是联邦真正的上层博弈,你只是炮灰,我只是颗棋子,就连理事夫人都只是棋子,提着我的线还在上面。”
他的手指往上戳了两下。
滕少玲却呆了,之前没有想过,只是她没有往那方面想,经蒋忠文一提,她也开始怀疑和揣摩。
她也知蒋忠文的手指不是指屋顶天花板,而是种象征。
新都大学派系这个称呼是社会上的媒体们对以新都大学任职,或毕业的师生为联系点的松散结构体系势力进行编排。
几乎在如今各种大小媒体的报道中,像新都,中大,国防这几个著名的掌握机械和古武两大拳头的学校总是屡上报端。
其中新都是最出名的那一位。
因为机械师第一人就是出自新都大学,所以造就了新都的百年昌盛,才有了今天的权势。
“真的吗?”
滕少玲小声低喃,像是问自己,又像是问蒋忠文。
“你们想要拍摄一些能惊动世人的视频无法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换取社会上的一时关注,但你们想过这行为是自绝生路。
你没有去过边疆行星,不知个中的艰苦和情况,联邦内安稳和平,但在你们看不见的视野外,战争始终没有停歇。
动这些囚犯不是大事,但动这些囚犯的意义却是在挑衅联邦和军部,严重点视为动摇星际开拓的国策。
你们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吗?否则为何就派你们这几个新手过来,你们的老手呢?”
大田监狱内的囚犯身份都挺特殊,大部分都是来自前线开荒群体,处理上都有问题,说起来这些人都有过功,但犯下的过错却也不可原谅。
按规矩,杀了也合适。
之所以关押只是当时一个大人物无心一句话,这才有人顺势利导搞出个大田监狱。
牵涉到星际开拓的绝密,犯下罪行的这些人绝不可能重回社会。
只有立下奇功,经过重重审核才有那么一丝重见天日的机会,否则大概率还是活跃在开拓的前沿阵地,不用被关押。
“我......我。”
被蒋忠文吓唬得一愣一愣,藤少玲露出了懵逼的可爱样子,就一些犯人有那么夸张吗?
想到团体内前辈躲避的架势,她仿佛又懂了一些,原来最蠢的是她们这些人。
“我明白了,我会申请去星外走一走,看一看。”
滕少玲起身告辞。
看着毅然离开的背影,蒋忠文懵了,他就唬唬,怎么就懂了,他都不懂自己说什么,他就随便想吓一吓她而已。
“这就懂了,去星外旅游跟我说的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她是想入开拓编制,怎么可能,这是随便就能入的吗?”
心里思索了一阵,他就把脑海的杂念抛去,动了动脖子,这会倒没有了睡意,调出了两份资料,一方是赵芷彤搜集发来,一方是监狱内部。
一一比对。
事情结束,他还要针对监狱的情况出一份结论报告,难倒不难,就是有够烦人。
他不太擅长这个。
窗外的海风吹入,带来了夜晚下的蝉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