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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纳戒……通往地狱的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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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中……
  陈诺是在半个小时前回家的,此时陈诺正将堆了满满一桌的食物和药品进行分类,在EVA的帮助下,陈诺很快就用几个大箱子将所有的物品全部分好并贴上了封条。等到天灾降临之后,这些物品就会成为真正的奢侈品,是硬的不能再硬的硬通货。末世之中,所有人都抛弃了道德伦理,他们刻在基因里的生存本能迫使他们用各种手段去换取活命的物资。人格在那个时代成为了被践踏的东西,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时会更甚于人与动物。陈诺甚至亲眼见到过一个跟他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因为无意间伤害到了一条贵族犬而被其主人杀死作为肉食喂狗的。
  那时的人命,比蝼蚁卑贱。
  “真TMD操蛋。”
  陈诺那不愿回想的残酷回忆又被勾起,使劲锤了一下桌面,只有疼痛能让他暂时摆脱内心的痛苦。
  “也许,你可以统帅他们。”EVA说道,“没有秩序和文明的人类,既没有与怪物作战的能力,也无法发挥科技实力,只能够像老鼠一样逃窜。”
  “但一个力量强大并且有统治力的人,便能够像君王一般统率手下的臣民,集结他们的力量,与灾厄正面对抗。”
  “这样的人,你们一般称之为……英雄或者救世主。”
  “救世主么……”陈诺摇头笑了笑,“我可成不了像如来佛祖或者上帝那样普度众生的人,我只不过是个凡人罢了。”
  “但在灾难面前,一个活生生的英雄,往往能够更甚于只存在于神话传说当中的圣人。”EVA说道,“你们的祖先,古代的君王,有着‘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的说法。君王一念之下便可屠杀百万人,而那所谓的神圣,却不过是民众的意愿所堆积起来的化身罢了,他们也许能让你的灵魂得到救赎,但却无法带你脱离真正的灾厄。”
  “EVA,没想到你对我们的文化历史还了解不少。”陈诺突然打趣道。
  “通过了解人类的历史,我能够更加读懂人心,如今的我深知人性的软弱所在,在天灾面前他们不堪一击……但你不同,你经历过十三年的磨难,你的内心如经过千锤百炼的精钢,完全具有统领人类的资格。”
  “我突然觉得……你有些可怕了呢。”陈诺笑道。
  “我……让你感到害怕?”EVA的声音突然不对劲起来,像是在质疑自己。
  “好啦,开玩笑的,不用在意。”陈诺摆了摆手。
  “……”EVA沉默,不再说话。
  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铃声,陈诺拿起一看,却发现那是老爹的号码,顿时心道不妙。
  “喂?”陈诺小心翼翼的接通了电话。
  “陈诺!”
  刚一打通,便听到了父亲的怒吼,陈诺几乎能够想象父亲在研究所那发狂的样子,估计一堆同事盯着宛如公狮一般的他在瑟瑟发抖。
  “你到底干了什么花了老子两百万?你是疯了不成?”
  “咳咳……”
  陈诺没想到老爸这么快就收到了消息,不过像这种巨额消费一般都会给卡主拨打电话提醒的,这还是EVA有意拖延了一段时间的结果。
  “爸您先别生气,我是有原因的……”陈诺说道。
  “不管什么原因,今天晚上我和你妈赶回来,你自己给老子说清楚,否则你知道下场怎样。”
  陈诺无奈的摇头,这么些年父亲的脾气依旧是这么暴躁,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搞上实验员这种工作的。
  “好啦,你消消气,儿子估计是碰上什么事了,我们抓紧点赶紧回去见他。”
  电话里传来了母亲的声音,陈诺突然感觉心头一紧。上一世陈诺的母亲在天灾后的第五年去世了,因为当时她患上了一种极为罕见的霍乱,最后被关进了隔离室孤独地死去,至死陈诺也没能再见到母亲一面。如今的他终于能够得偿所愿,见到那久违的面孔,他不禁有些心潮澎湃。
  这恐怕就是重生之人最大的好处了吧?能够有机会弥补之前的遗憾,即便是死去之人,也能再见到他们一面,了却心愿。
  “爸,能让我跟妈说句话吗?”陈诺问道。
  “有什么你自己跟她说吧,真是气死老子了。”
  父亲的说完话后,响起了传递电话的声音,随后一个温柔甜美的成熟女声在那头说道:“儿子,最近怎么样?没什么大事吧?”
  “还,还好……”
  陈诺鼻尖一酸,差点没能憋住情绪。
  “你的声音有点不对劲啊?真的还好?”
  母亲不愧是母亲,永远都能敏锐地察觉到自己孩子的情绪波动,就像是母亲照料刚出生的婴儿一般,只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一个音节,便能揣测出无法言语的婴儿的心思。
  “哎呀你就惯着他吧,他能有什么问题?他只会制造问题,等我回去收拾他去。”
  父亲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分散了陈诺的注意力,也让他的情绪得到一丝缓解。
  “真的没事。”陈诺说道,“不过那笔钱我现在还不好解释,等你们回来我再跟你们说吧。”
  “嗯,你在家乖乖的,等爸爸妈妈回来。”母亲说道。
  电话传来挂断盲音,陈诺缓缓放下手机,在椅子上坐了良久,最终吐出一口气,转而看向了被自己装在铅制的盒子里的那颗透明晶石,以及还趴在自己脚边的那条金毛……
  直至现在,那条金毛依旧没有什么异常,就在五分钟之前还吃下了一盆陈诺刚刚在网上买的一袋狗粮。但陈诺却并没有掉以轻心,按照EVA的推断,前世的那座恐怖的魔鬼之森,恐怕就是因为那颗具有强大生命能量的淡黄色晶体而诞生的。所以现在这条金毛的危险程度不下于在身边放了一颗核弹,而陈诺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将那颗晶体从金毛体内取出的原因主要是晶体所产生的怪异结界,似乎能快速腐蚀人体,但却不知为何对其余动物没有丝毫影响。
  “还真是奇了怪了。”
  作为一名机械师,前世的陈诺认为这世上估计没什么科学难题能够真的难倒他。可现在他所面对的两颗远超科学所能解释范围的晶体,却陷入了无比尴尬的境界。现在只好交给EVA试着研究一下,看看能否有什么突破。
  好在现在的时间还很多,在记忆里第一次事件发生过后,大约有一个星期的冷却期本市才会发生第二次事件,而随着越来越接近天灾降临,事件将会发生的越发频繁和集中,第二次事件后再过五天是第三次事件,第四、第五事件是同时在半个月后发生的,最后的第六第七事件距离天灾降临只剩三天。
  也就是说,陈诺满打满算,在本市也最多能够经历五次事件,因为会有两次事件产生冲突。但陈诺却并不想放弃距离天灾仅有几天的事件高峰时间段,所以他已经计划好在天灾的前一天,去到外省去找到记忆中所发生过的最惨烈的一次事件。那次事件波及的人群数达到上千人,但却是没有一人能从事件中安然无恙走出来的。当第二日有人发现了异常时,所能看到的却是一地的“尸体”。后来经医生诊断,这上千人无一例外均是脑死亡,可能是某种集体中毒事件导致的,但陈诺却明白事情绝非那么简单。
  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陈诺不知不觉间已经熬过了一整个夜晚。这要是放在以前那个高三时期的自己是绝对不敢这么做的。他可不想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在同学们都在抓紧时间复习的时候自己却在睡觉,那时的他曾全身心的投入到学习之中,幻想着将来会成为像父母那样的科研人员。可一个月后,全人类却迎来了灾难,他的梦想也随之破碎,紧接着,便是漫长黑暗的末世。
  陈诺有些疲倦的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事件中的那三个小时他无时无刻不在保持着精神的高度紧绷,这幅身体比起前世而言差了许多,但他需要去配合EVA研究出那枚具有空间力量的晶体到底有着怎样的作用,好在经过他们数个小时的研究,EVA总算是摸出了一点门道。
  “这颗晶体之中似乎连接着异空间,我研究出了其中的一条规则,当你把物体靠近时,晶石会自动将物体吸纳进异空间内。而且当你接触到这颗晶石时,你的意念似乎能够对异空间里的物体进行操控,几乎可以在零点一秒内完成取出和收纳的动作,且异空间内似乎没有时间流动,也就是说被收纳进晶体的物品不会发生变化,不过也只能收纳没有生命的物品。”EVA说道。
  “这就相当于是玄幻小说里的纳戒啊!”
  陈诺感慨,果然玄幻说到底也是一种超前端的科学,只不过现在人类的科学还没有达到那种高度罢了。有了这枚晶体的陈诺就相当于成了一个人行自走货车,这简直就是末世生存神器啊。
  “古语有云,芥子纳须弥,这枚晶体也有着异曲同工之处。看来你们的祖先似乎有着超前的思维水平或是想象力,只是不知为何却没能创造出这种物品出来。”EVA说道。
  “是啊,古人的智慧还真是难以想象……”陈诺点点头,“我已经想好该怎么使用块晶石了。”陈诺颠了颠手中宛如钻石一般璀璨的晶体说道。
  江北商业街。
  陈诺从一家卡地亚珠宝店内走了出来,他的右手食指上此时多了一枚铂金戒指,以PT990纯度的铂金打造的指环上镶嵌的是那枚透明晶体。感受着手指上传来的奇异触感,陈诺在这之前花了约半个小时的时间练习如何操纵收纳物体这种靠意念来完成的操作并不容易,要想做到如臂使指的程度就更加困难,但对陈诺这名机械师而言却仅仅只是一点小问题罢了。
  而且经过陈诺的测试,戒指的一次性吞吐量可以达到0.5立方米的体积,且不限重量。陈诺几乎将自己之前购买的食物和药品以及武器全都装了进去,而其内的异空间却像是个无底洞一般将物品统统收纳了进去,但他发现体积一旦超过0.5立方米,戒指就会拒绝收纳和取出,所以不会出现将0.5立方米的墙体挖去并收纳的情况。除此之外,陈诺还没有试过收纳有爆炸、腐蚀、放射等性质的物品,是否会毁坏掉原本存储在其内的东西他也无法确定,但有一个最重要的发现是,陈诺将一块拳头大小的冰块放进了戒指,三个小时后取出时发现没有丝毫溶化的现象,一如EVA所说的一样,在异空间内似乎没有时间的流动。这就意味着陈诺完全不用再为食物和饮水的问题发愁……这一下子便解决了两个极大的难题!
  此时陈诺站在街头,手指不断地摩挲着戒指,看着远处人来人往的地铁站,眼神锐利。
  那是记忆中第二次事件的发生地点,此时却运转如常,完全看不出有任何异样,但却被上一世的人称作“通往地狱的一班列车。”
  上一世陈诺并没有从新闻中获取特别详细的信息,但这一次事件应该比第一次凶险,因为这次事件中首次出现了人员失踪和伤亡。具说当时被送往医院的大多是呈重度脱水和营养不良的状态,由此陈诺推断第二次时间所持续的时间应该较长,至少三日以上才能让人出现这种状况,而陈诺手中的纳戒却刚好能够应付这种情况。
  “通往地狱的列车……”
  陈诺深深的望了地铁站最后一眼,随后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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