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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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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假了,这对于很多学院里的学生而言不是放松休闲的开始,因为他们要忙着补习。校方没有强迫任何一名学生必须参加暑期的课,反而是绝大部分的学生都摆出一副积极向上的好学态度。
  学院的补习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差生,相反,他们都是尖端份子,因为学院补习生的名额是有限的,基本上每一百名学生中才有这样一个名额,于是那些学生都视其为荣耀,极少有人会拒绝这份殊荣。
  在第七峰,判断是否符合补习生的标准取决于他们的期末考试的成绩。期末测试中,不单只考验学生对各科目的理解程度,还包括了他们在战斗方面的天赋,或是其它特别的,常人所没有的天赋。
  艾伯的父母收到艾文从学院寄来的信,信里提到他有幸入选补习生,暑假,他会继续呆在学院好好学习。
  他的父母回信,说他们为他感到骄傲,表示希望艾文有时间,一定要回家看看。
  信到了艾文手中的时候,被他用烈火烧成了灰烬,因为那封回信里有两个他不想看到的字----艾伯。
  艾伯很早就起床了,实际上他兴奋得一晚没睡,他受到邀请,今天要启程和一群怪物去度假。他是这么对他的父母说的,为了得到批准,他不惜又撒了一个谎。
  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但事情的结果是他说服了他的母亲,当然其中还有不少他父亲的助攻。
  这趟度假可不是游山玩水,若是旅行,艾伯不会千方百计地去说服他的母亲。这是一趟冒险,用耿彦的话来说,这是一趟去了都不知道能不能回来的冒险。为了不让父母担心,也为了自己内心里对外界的向往,他不得不对他们的父母撒谎。
  时间差不多了,艾伯准备出门,赶往雪村和他们会合。
  这个时候,他的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他的父亲去运货,他的母亲去市场买菜。
  厅里的饭桌上摆放精心准备的早餐,和一封提醒他小心一切,带齐日常用品的字条。
  艾伯看着一切,感到了温暖,但他内心里却有些许抗拒。
  自己还是被当成了一个小孩啊,处处都被关心。他想要快点成长,而唯一的办法就是靠实力变得强大,强大到不被他的父母担心。这样他的父母就不会每次都偏袒他,觉得艾文就应该迁就做弟弟的艾伯。
  自那天和神秘人对话之后,已经三个月了。京尘仿佛从艾伯的世界里人间蒸发了一般。
  是不是自己的回答,让那个神秘人失望了?
  艾伯依旧没能成为学院里的学生,他没能跑到终点,但他还是没有放弃。即便放假了,他还在努力。若不是得到法恩兄弟和漫慢的邀请,他的今天还是会继续在奔跑中度过,继而被人欺辱着。
  现在还在浮岛上奔跑的人,已经没有多少了,只剩下那些入选的补习生,而在那些补习生队列中还有一个格格不入的身影,那就是艾伯。
  法恩兄弟和漫慢不出意外地获得了补习生的资格,但他们意外地没有参加暑期的课,这让部分学生很是不爽,但他们不爽的对象不在,就算在他们也不敢发作,于是他们只好把心中的不悦,发泄到了艾伯身上。
  艾伯只想着奔跑,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对于对方的挑衅和蔑视,他也很习惯,但昨天发生他身上的事情就另当别论了,因为那是全新的,来自肉体上的体验。
  一群人抽出多余的时间来娱乐,他们是各项成绩最拔尖的学生,去往终点可能只要10分钟不到的时间。
  在岛的中央他们对艾伯发难,以各种牵强的理由,来正当他们的行为。他们用最优雅的方式来对付这个一点皮毛都不懂,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凡人。那是律术。
  火球在艾伯周身来回飞驰。
  “这要是打在他身上估计要把他打得七窍生烟。”那个人嘲笑着,而另外几名男男女女也附和笑着,要么说些讨好他的话,要么说些羞辱艾伯的话。
  艾伯不知所措,他已经无暇去听那些人都说了什么,只是不停地跑来跑去,躲避着像长了眼一样的,怎么也甩不开的火球。
  他没有比跑更擅长的了,但他还是不够快,至少没有那团火球快,可那团火球迟迟没有在他身上炸开花来,因为那些人还不想那么早就结束他们的娱乐。
  艾伯不想看到他们快乐,所以他停了下来,不再跑了,而那团火球,也突然在他面前嘎然而止,热辣辣的气流肆无忌惮地涌向艾伯毫不畏惧的,漠然的脸庞。
  这个表情可不是那些骄傲的学生想看到的,所以有人在那张脸上挥了一拳。
  艾伯倒在地下,随即一只脚重重地踩在他的侧脸。
  “以后别让我在看到你,你个废物凭什么在这座岛上,有什么资格和我们一起跑,不要仗着有人给你撑腰,就妄想可以羞辱我们?”
  羞辱?
  艾伯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羞辱了对方!自己难道不是单方面被欺辱的那一个吗?难道自己努力地奔跑,在他人看来,是一种取笑吗?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你不过是他们的一条狗,他们在的时候,你可以嚣张,他们不在的时候,你最好还是夹起尾巴躲起来知道吗?你居然还敢大摇大摆地走到我面前,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拿你怎么样吗?你以为我真的怕他们吗?”那个男孩更用力地踩着艾伯的脸,带着以往所有的不悦。
  最后他在艾伯的肚子上狠狠地补上一脚,并对着被踹飞的艾伯说到:“滚出这里,不要让我再见到你,不然我打断你的腿。”
  说着他终于心满意足地走回嬉笑不停的队伍中,准备去往第七峰。
  艾伯这个时候站了起来,他面无表情,不愤不悲,说到:“我不会离开的,我不会放弃的,我还有时间,我还有一年半的时间。”
  “不见棺材不掉泪,以为我真的不敢打断你的腿吗?”
  那个男孩回头,稚嫩的脸上,居然满是阴邪和杀气。
  他的中指与大拇指相扣,食指伸出在半空中快速地比划着。不一会,他的指尖之上凝聚起一团火球,而这团火球在接下来的几秒钟里,增大到足以掩那名男孩的身影。
  其实没有必要,他只是要在众人面前炫耀。他会算好距离,把火球丢在只伤害到艾伯双脚的地方。这就算是他的慈悲了。
  “不知死活,我给过你机会了。”
  话音一落,火球急速飞出,腹部还隐隐作痛的艾伯根本来不及躲闪,在强烈的光线,以及热浪地席卷之下,他下意识地闭上双眼。
  火球即将命中艾伯,这个时候,一个人影突然凭空出现,挡在了艾伯身前。没有人看到这一切,以为火球命中了艾伯。
  火球命中,火舌喷射而开,顿时光影四射。所有人都在等火焰散去,有些学生还在幸灾乐祸,有些则觉得过份了。
  那个男孩觉得哪里不对,他的心里有些不安。
  火焰命中的方式不对,是自己的失误吗?可这失误可能会导致他杀死一个人。
  一个废物的生命而已,反正我的父母肯定可以会为我摆平一切的,都是这个废物不自量力,是他活该。
  他看到了火焰之中,有一道更加耀眼的红色的亮光!
  这红光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冒起冷汗,双腿开始发软。
  是她!她怎么会在这里!
  火焰还未散去,便见一个人影从中走了出来。
  她漂浮而起的红发好像还在燃烧的火焰,左眼散发出诡谲而迷人的红光。
  艾伯睁开了眼睛,看到了眼前瘦小却庞大的身影。
  漫慢回头看了一眼艾伯,她冰冷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这一眼,是为了确认艾伯是否有事。
  艾伯没有事,她脸上似乎温和了一点,但对于那个男孩而言,他仿佛看到了恶魔。
  “不管任何时候,你都不应该闭上眼睛,我不准你认命。”
  说完,漫慢的双腿就像装了喷射器似的,一下就跃到了那个男孩的面前,没有谁看得见她的速度,除了在艾伯身后的法恩兄弟。
  随着一声惨叫之后,所有人才看,漫慢已经来到了那个男孩的身前,离他们那么的近,他们都胆怯地向后退了一步。
  “我什么都没有做。”
  “我也没有,是他。”
  “我才没有,你刚刚也骂了。”
  ......
  那个男孩此刻已经跪倒在地,左手用力地抓着已经脱臼的右臂。
  他大声而又绝望地喊叫着。
  “我说过的吧,不要动我的小弟,不然我就扼断你的手。这次就当警告,下次你可别想接回去。”
  说完漫慢都懒得再去看他和他们一眼,笔直向艾伯走去。
  法恩兄弟此时正七手八脚帮艾伯拂走他身上的灰尘。罗法突然开口责怪罗恩。
  “都是你,非要去抓那只鸟,我们早点到,都不至于发生这种事情。”
  罗恩平时肯定还嘴,但看着受伤的艾伯,他觉得确实和自己有那么点关系,心想早点来的话这种事情确实不会发生。
  艾伯也没有说话,他觉得这件事情压根就和罗恩没有关系,都是因为自己太弱了才会被人欺负,他内心里羡慕着像漫慢那样强大的实力,此刻不为别的,只是单纯地不想被人欺辱。
  漫慢走到了三人面前,一脸严肃。她的身后,那些优异的学生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没了影。
  艾伯突然问到:“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明天就要走了,知道你在这里就一起过来了。”
  “要走?去哪里?”
  特地跑来说他们要走,看来要么去很远的地方,要么就是去很久,又或是二者都有。想到这,艾伯心中就感到不舍。
  “想知道?明早7点来雪村,跟我们一起去。”漫慢说到。
  罗恩疑问:“我们不是来告别的吗?”
  “本来是,现在不是了。”
  “我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我的爸妈也不会放心我离开。”
  “我们没有去补习,因为这个假期,耿彦舅舅会亲自训练我们,他说要带着我们去冒险,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去积累战斗的经验。”罗法说到,他也希望艾伯同去,希望他变强。
  “反正我们明早七点就走,你要去,就来,不去也是你的自由。”漫慢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今天的她比以往还要冷酷。
  “她这是怎么了?”罗恩问道,艾伯和罗法都一脸我怎么知道的表情。
  他们再次经过雪村,去往森林的深处,听老人讲英雄的故事。在那之后艾伯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以往的他会选择奔跑。今天的他,慢慢地走着,慢慢地思考着。
  今天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在他的脑海里浮现,那些难听的话仿佛又在他的耳旁响起。
  罗恩跟他说,不必理会,一条狗朝你乱叫,你也要对他大吼吗?它咬了你,难道还咬回去不成。
  事情根本就不是这样的,这是逃避现实的,一种自我安慰。就算是狗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冲人乱叫。艾伯知道,问题在于自己为什么会被咬。如果说咬他的是狗,那么他连狗都不如。被咬,是因为自己弱小。没有一条狗,敢向屠夫乱吼乱叫,除非它疯了,不要命了。
  这一趟冒险,他必须要去。就算他们的父母反对也好,他也一定想办法偷偷地去。。
  艾伯知道他们会担心害怕,然而正因为如此,他才更要前往,会被担心害怕,也是因为自己弱小不是吗?
  艾伯下定了决心,一脸坚毅,开始疾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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