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摊贩

　　“这个粉……唔……的味道真是绝了！”孟了凡的声音从一个路边摊上传过来，他正在老店主的次和蔼的目光下将第三碗粉丝疯狂吸入口中，而蓝雨辰和小天慢慢悠悠的将第一碗的汤喝了几口，表示这种场面已经不能让他们三人感到惊讶了，只是一个月多一点的时间，孟了凡的身体已经恢复得极其匀称了，这家店摆在一所小学的后面，是学校特别照拂过的，因为小学的很多老师也是吃着这位老爷爷的粉长大的，他们对这家小摊很是放心，当年他们在老爷爷店主这里没少白嫖粉吃，如今也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照料老人的生意了。
　　店主爷爷看上去该有八十左右的岁数了，身材维持得极其匀称，看上去也没有疾病的样子，甚至手非常的稳，要不是他藏在帽檐下的白发以及那满脸皱纹，你甚至都不会觉得他是一位老人，不过，老人的摊位就两张桌子，八个座位，现在还是上课的时间，所以只有孟了凡他们三人在这里，过往的行人都极其礼貌的给老人打着招呼，老爷爷同样带着笑意回应着他们，就在孟了凡将第三碗粉连汤全入了他那深不可测的肚子后，老人笑嘻嘻走了过来，用和蔼的声音问道：“还需要再加一碗吗？”
　　孟了凡真的犹豫了一下，随后又指了指自己肚子，在白衬衫下的肚子已经圆鼓鼓的涨了出来，孟了凡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是还想吃啦，这里装不下了，爷爷你做的粉真好吃。”孟了凡满足的摸着肚子，随后看着店家稳当的回到了摊位前，蓝雨辰和小天也放下了手中的碗筷，随后蓝雨辰轻轻的取出了一张档案，随后熟练的开始填写起来，将老人的名字年龄都慢慢写在了上面，这是病人在外记录档案，每隔一年便由医生们外出登记，因为并不是所以得病症患者都拥有能够为医生群出站的能力，在进行调查和检测之后，大多的病人都会被送回原来的住处，那里还有等待着他们的家人。
　　同时，这些病人的能力都是被确定过不会造成大规模杀伤的，蓝雨辰之前已经在这里登记了两次了，所以老人对其表现得十分信任，一如往常的由蓝雨辰为他填写那些资料，同时这个老人还非常喜欢这个新加入的医生，有了孟了凡的存在，老人今天的心情都是晴朗了许多，小天则是想以前那样乖乖的坐在原地，也是很得老人的欢喜，在蓝雨辰填写完之后，他缓缓的走了上去，再手环上点了一下，一道光束便是在老人伸出的手掌上扫过，随着蓝雨辰又将表格对准那光束之后，老人的掌纹慢慢的浮现在了表格之上，做完这一切，蓝雨辰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回到了座位上。
　　老人名叫鹤曲，不是本地人，大约二十年前来到叶海市的，他的儿子原本住在叶海市的，后来在儿媳的强烈要求下，将房子留给了老人后搬离了叶海市，去到了海都，这一走便再也没有回来过，虽然时常有电话过来联系，但就连老人的孙子在两年前结婚他们都以老人家行动不便为由给推脱了，鹤曲就这样一个住在偌大的叶海市里，他在十年前就被检测出了老年痴呆症，可是随着浓雾带来的进化，原本七十左右的老人在浓雾中大多虽然伤病痊愈，却意外的没能存活下来，反而提前丧失了生命，但也还是有一些特别的存在的，眼前的鹤曲便是其中一位。
　　浓雾来的时候，鹤曲已经七十六岁了，靠着仅剩不多的本能每天一个人存活着，在药物的维持下还摆着这个学校外面的小摊，原本他以为自己生活的暗淡会逐渐遗忘掉，但没想到浓雾之后，鹤曲的身体愈发硬朗，就连记忆力比起年轻之时还要好上不少，那些他越想忘记的暗淡也被自己记得一清二楚……在他的家里，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存钱罐，是当初他开始在学校外摆摊时，他的孙子送给他的，因为鹤曲说会将所以转来的钱留给他结婚的时候用，他的孙子更着爸妈离开的时候还说过等到那个钱罐存满色时候，他就会回来取，随着时间的流去，存钱罐中的货币早已换了一批又一批，从零钱换到最大面值的货币，眼看装不下的时候，老人便将一部分取出来交给学校里那些家庭苦难的孩子们，资助他们学习。
　　孟了凡笑了笑，主动将碗筷收拾整齐，和小天一起给老人端了回去，随后又开始在洗刷起来，老人看着小天和孟了凡笑了笑，将蓝雨辰递过来的钱收好，“蓝医生，不知道能不能拜托你们一件事儿？”鹤曲的脸上虽然笑着，但任谁也知道鹤曲即将说出的事情是什么，他的眼神之中那藏不住的暗淡仿佛风暴般的席卷着这条无人的巷子，风吹过蔓延在墙上的藤蔓，就好像他们是巷子中唯一能动的一般。
　　“我知道自己的大限快要到了，我的情况你也知道，所以我能不能拜托你在我走之后，联系一下我的儿子……”说着，老人将早就写好的一张泛黄纸条递到了蓝雨辰的面前，蓝雨辰看着这张不知在何时何地何种心境下写出动物一串电话号码，随后眼睛猛的渣了几下，将纸条收入了制服的口袋中，一旁的小天和孟了凡洗碗洗得更加勤快起来，而随着一声打破寂静的放学铃声响起，三人在一堆蜂蛹而至的小孩中离开了这条巷子，看着在小孩堆里忙碌着的鹤曲，三人的背影都是显得寂寥了许多。
　　能力虽然阻止了鹤曲记忆力丧失与身体上的亏损，却不能让时间在他身上停止转动，鹤曲的生命力在小天的眼中已经变得好像摇曳在风雪中的火堆一般，虽然看上去旺盛，但虽是都会熄灭。三人刚刚转过街角，一位穿着西装服饰的人悄然转了过来，从三人的旁边慢慢的走了过去，小天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显然的男子，随后拉了拉蓝雨辰的手臂，同时让他看着手环下不断显现的病毒因子，这个人不仅是个病人，此刻还使用着能力，三人随即又跟了回去，只见这男子慢慢的回到了巷子中，坐在一群孩子的中间，吃着鹤曲端上来的粉条，不知道为什么，现场的气氛欢快了许多，男子将面条吃完后，缓缓朝着站在巷口的三人走了过来，“你们好，我该叫你们警官还是医生呢？”男子这样说到。
　　三人立刻警觉起来，但那男子又是说道：“放心，我接受过检查，只是不太关心你们的组织而已，我是被爷爷资助过的学生，我的能力只是制造让人欢愉的病毒因子而已。”男子说着，点了一根烟站在巷口，回首看了一眼巷子里忙碌的鹤曲，将烟圈慢慢的吐了出来：“鹤爷爷以前很照顾我，我今天是辞职了过来的，以后让我来照顾他吧……放心吧，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的病症虽然能让他人愉悦，却让我自己感觉不到快乐，我想换个环境试试，刚好又知道爷爷在这附近，最近才经常过来的。”
　　蓝雨辰见状，在手环上翻起虚拟屏幕划了划，果真找到了这个男子登记的信息，收起手环后，蓝雨辰将怀中的纸条取了出来，“既然如此，你比我们要方便一些。”看着纸条上的电话号码，男子给蓝雨辰看了一眼自己手机上记录着同样的号码，他估计没想到我会出现在这里吧，所以他写好的纸条是给你们的，至于上面的电话号码嘛，我上次来的时候就记下来了。
　　随后，男子将西装外套脱了下来，将烟蒂踩灭丢到垃圾桶里后，朝着鹤曲哪儿走了回去，然后熟练的将衣服挂在一侧，带上鹤曲为其准备的围裙，开始学着老人烹饪起来……不久之后，这里的小摊主人便成为了这个男子，他一举一动都尽力复刻着鹤曲的样子，尽量让鹤曲的味道在这巷子里没有散去……。
　　三人再次离开，小天有些不明白的说道：“为什么鹤爷爷要让我们去打这个电话呢？那不是有一个更加方便的人吗？”
　　蓝雨辰将纸条收了回去，放在袋子的最深处，然后说道：“大概因为我们是医生吧！老人总会这样以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