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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如果真有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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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我没想娶你。”
  宋语清听到这几个字时有些呆愣住了,本就没太有表情的脸上充满了疑问。
  怎么回事?不是傻子吗?不是不会说话吗?
  但她确定这不是错觉啊,眼前的武源正一脸认真地看着自己。她有些惊慌……
  因为本以为是个傻子所以才吐露了心声,这就尴尬了;因为觉得对方听不懂,所以才说了那样的话,这不太礼貌吧…
  她带着些不知所措,最终轻启红唇:“对不起,我不知道~”
  武源摆了摆手表示没事,确实也没关系,因为眼前这位姑娘虽然性格有些冷,但人家一直对爷爷和自己都挺有礼貌的,而且她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总不至于将她母亲的过错推到她身上吧?再说从她母亲处讲,她也算是一位受害者。
  “武源,你其实是能说话的吗?”宋语清看武源仿佛真的不在意,就轻声问出了她的疑问。
  武源耸了耸肩膀,摊着手摇了摇头,他也不打算完全解答对方的疑问,解释起来太麻烦,最重要的是,没必要。
  “时好时坏?自己也控制不了?”
  宋语清的这句问话却让武源颇为惊讶,怪不得她妈妈觉得她不凡呢,果然是个人精啊……
  “姐姐!姐姐!”
  胡同口一位小男孩的呼叫声及时打断了宋语清的纠缠。是的,武源就是这样的感觉,尽管宋语清长得很漂亮,甚至可以说绝色倾城,但他就是觉得是她在无理纠缠自己…
  三四岁的小男孩兴奋地喊着‘姐姐’朝着宋语清跑来,身后还跟着一位40岁出头穿着深色西装一脸正气的中年男子,微笑地看着这边。
  小男孩留着个西瓜头,胖乎乎的长得很可爱,大大的眼睛里满是透露着见到姐姐的激动,还有好几米远的时候就张开了胳膊,宋语清也提前蹲在了地上,张开双手迎接着,宋语清将小男孩抱起身来,亲了一口露齿一笑。
  武源惊奇地发现,原来宋语清会笑?
  这笑容,其时短暂、却很惊艳……
  小孩子埋头趴在姐姐身上就未再起来,宋语清抱着孩子看向近身来的中年男子点头道:“姑父。这位是武源,武爷爷家的。武源,这是姑父。”
  中年男人点头对宋语清笑了一下打了招呼,然后伸出手来对着武源道:“你好,武源,你宋薇姑姑电话里说过你了,很高兴见到你。”
  武源一听才对上号这是哪位。赶紧伸手与他握手,微微躬了下身子表示问好。
  “呵呵,还真挺胖乎的,走,咱们回家吧,宋诚,下来自己走着。”中年男子握完手后先是拍了拍武源的肩膀,然后对着赖在宋语清身上的儿子说着话。
  ——————
  几人回到四合院的主屋时,屋内武老爷子等人已经恢复了正常氛围,宋薇没有再去帮厨而是坐在这里陪着聊天。小家伙宋诚的到来让屋内增添了许多笑声。宋薇也第一时间向武老爷子介绍了她的丈夫宋正康,可巧,二人皆姓宋。宋正康目前在国家经改会工作,是一位司长,44岁的年龄身居此位,算得上前途光明。
  没多久宋老的二儿子宋明及其爱人赵静也都回来了,宋薇又起身充当了介绍员的工作。相互认识和问好后,饭菜也已经准备齐妥,吃饭时一家人除带着尴尬的宋军和杨文,其它人对武老爷子和武源都是百般热情,当然,后到的宋正康和宋明两口子并不知道下午发生的不愉快。
  席间,宋明和宋正康多次向武老爷子敬酒表示欢迎,多次提及武老对于自家老爷子的救助;赵静和宋薇也不时地给武源夹着菜,甚至连小朋友宋诚,都非要挨着胖哥哥坐着,无奈武源只好与宋语清将这个幼儿版的小胖子夹坐在中间。
  正吃的热闹,武老爷子的电话响了,武源起身去茶几上拿起电话,显示姜华来电,姜华?哦,是昨天第一军医院那个很负责很热情的专家医生。武源看后就将电话递给了武老爷子,武老一看是姜大夫,立即脸色一正,跟众人做了个告罪的手势就起身离席接起电话:“您好,姜主任?”
  “你好啊,是武老哥吧?孩子的片子我给周先生发过去了,他看到后立马跟我联系了,周先生的判断跟我们也差不多,但他听说了孩子的改变之后觉得有很大的恢复可能性,周先生现在在国外,过几个月回来,希望到时候你再带着孩子来检查一趟。”电话那头的姜大夫一口气说出了要说的话。
  武老爷子听完,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尽管对方只是说有很大的恢复可能性,但这无疑是目前听到的最乐观的诊断了,高兴之余武老爷子连忙道:“谢谢、谢谢您姜主任,也谢谢周先生,谢谢你们!”
  “不用客气、我们做医生的自然是希望每个病人都能治好。好了,就这样吧。别忘了过上几个月,嗯,四个月吧,到时候带孩子再来检查一下。”姜大夫继续道。
  武老爷子自是又一番感谢,双方再见后结束了通话。
  宋薇自武老爷子起身接电话时就跟在身后,见电话挂断后开口问道:“武叔叔,是小源儿看病的事情吗?哪家医院?要不咱们找找熟人再去看看?”
  宋老的二儿子宋明听到二人谈话也接道:“是啊叔儿,我们学校也有医院的,可以再去那里查一查。”
  武老爷子感谢地笑了笑,边往餐桌走边笑道:“呵呵,不用不用,转了好几家医院了,都差不多的结果,这次有位老专家说有很大的恢复可能,等过几个月我再带小源儿来看看。咱们继续吃饭吧。”
  宋康听到这里就笑道:“是吗?那这可是好消息啊,您下次再去医院时让小薇陪着您去吧,医院里里外外事情也多,小薇去了多少能帮您跑跑腿。”
  武老爷子心情很好的微笑着点了点头,坐下后对宋吉民说道:“既然武源的事情有回信了,也见到老宋你了,在这没什么事情了,那我们明天就走了。下午跟那些老家伙不是都约好了10月份中秋节都去我那里吗?咱们到时候再见。”
  宋老爷子一听就放下手中的筷子:“这么着急走干什么?在这住几天吧?在燕都的好几个老战友都想来看看你呢!”
  武老爷子摆了摆手:“不了,家里住惯了,在外面不舒服,还是早点回去,在这里活动不开也耽误孩子养病。你们可以随时去我那里玩,我现在也退休了,时间宽裕的很,老家里也宽敞,吃住都很方便。”
  宋老还待再说什么,但眼睛扫到大儿子宋军两口子,也觉得没脸再让了,叹了口气:“唉,云勇,这次招待不周了,不等中秋了,过几天孩子放完暑假了,我就去你那,咱们哥俩好好聊聊。”原来宋语浩在附近的中学读书,每天中午都要在老爷子这里吃午饭休息,虽说有阿姨,但也要有个大人在家照应着才行,暑假也都是在这住着。
  “嗨,有什么不周的,已经很好了!能见到你我就很高兴。好,随时欢迎你去我那。我那里有山有水,空气也好,适合养老。”武老乐呵道,武源看得出来爷爷是真的很高兴。因为爷爷很少有那么丰富的表情,久别后的重逢,自是让人心情愉悦。
  “胖哥哥,那我能给着我姥爷去你们家里玩吗?爬山玩水我也喜欢!”宋诚听后立即希冀的看着武源问道。
  武源看着这个可爱的小胖子,摸了摸他的脸笑了笑,尽管旁人看起来这个笑容透着傻气,但在小朋友眼里却异常亲切。
  武源笑着点了点头:“欢~迎。”
  —————
  次日一早,一辆莱克商务车就停到了招待所门口,车门打开后宋薇当先走下,先扶着宋吉民老爷子下车,又将小胖子宋世诚抱下车来,宋正康也从驾驶室中走出。
  在一旁等待的武老爷子和武源迎上来,武源从宋薇手中接过了正在伸着手找他抱抱的小胖子,武源很喜欢这个小胖诚,宋诚也很喜欢这个胖哥哥,人与人的相处就是这么奇妙,也许是同胖相惜?
  武老爷子跟宋老爷子握了手,有些埋怨又有些抱歉:“又不是外人,没必要非得送我们,给孩子们添麻烦。正康、小薇,耽误你们上班了。”
  “不耽误叔叔,这才不到6点呢,送完您我们再回去上班也来得及。您太见外了,走,咱们先去吃早点吧,前面有家早点很不错。”宋正康与武老握了手以后又拍了拍武源笑着说道。
  “诚诚,下来自己走着,你这么重一会累着武源哥哥。”宋薇训斥着儿子,可惜小胖诚并没有下来的意思,或许武源身上软乎乎的比较舒服……武源也对着宋薇摇头表示没关系。
  早点并非什么高档酒店,只是一间小铺子,因为两位老爷子都吸烟,几人就在外面的小桌上坐定,此时还早,人倒也不多。
  吃着饭宋老说道:“云勇啊,我9月份过去吧,孩子们暑假都在我这呆着,走不开,下学期老二家的孙子也就读高中了,不在我这吃饭了,我也就有时间了,9月份都开学了我就能过去找你了,提前给我腾出房间来啊?”
  武老已经吃完了正喝着水,听了老友的话就说道:“放心吧,房子有的是。”
  宋老继续埋怨着“唉,昨晚让你在家住下你也不乐意,非得上这招待所来,这么大年纪了还是这么犟。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见一面多住几天怎么了?”
  “不是有电话了吗,我们可以随时联系,小源儿还需要回去修养,在城里不太方便。”武老爷子解释道。
  “叔,您看这样行吧?我联系个医院,咱让孩子在这边康复?”宋正康透着小心问道,他这样说一个是想遂了宋老爷子的心意,老泰山有想法作为女婿得想办法满足一下嘛,另外他是由衷地佩服武老爷子这个人,所以诚心的想搭把手以及挽留一下。
  昨天散席回家后他也听宋薇提起了昨日下午的误会以及宋军媳妇杨文子对武老爷子的不尊重,他也挺生气的,不过作为妹夫也不好说什么。但他得知武老爷子想让孙子认干爸干妈的想法后,除了感动还有些心酸……
  他很赞同妻子提出的老爷子百年之后他们夫妻帮忙照顾武源的想法,他觉得能照顾一个英雄的孙子、烈士的儿子,是一种荣幸!而且当他看到武源和自己儿子还挺投缘,这种想法就更加没有顾虑了。
  可当他将留武源住院的话说出后武老爷子还未作答,武源却是当先拼命地摇着头拒绝着。虽然武源明白人家是一片好心,心里也挺感激,可是他不能住院啊,他需要回家他需要大山他需要动物啊!在这里干什么?住院在康复科锻炼身体?那猴年马月才能恢复啊?
  武老爷子自然也是感谢着婉拒了宋康的好心提议。
  这时宋薇喂完孩子了,擦了擦手很正式地看着武老爷子:“叔,我昨天回去跟宋康商量了,真有那一天了,我们愿意照顾小源儿,您放心,我们虽然不富裕,但是能照顾好孩子,无论小源儿以后能不能完全恢复,我们都会照顾好他,您相信我们吗?”
  武源听到这话有些莫名其妙,但不妨碍他听到这话后的感动。只是这没头没尾的话是什么意思?还要送自己来住院吗?
  正在给两位老人倒水的宋正康听到妻子的话,也立即脸色一正、坚定的对武老点了点头。
  宋老爷子显然在来时就知道了女儿和女婿的这个消息,听女儿讲到此时并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他很高兴能给老友一个交代,也很感激女儿和女婿的开明以及善良。
  而武老爷子听到这话后先是看了宋薇两口子一眼,点燃了一根烟,待手中的香烟吸完了,才缓缓道:“谢谢你们,小薇、正康,你们都是好孩子,叔当然相信你们。那我也不跟你们矫情了,等有天我走了,武源就拜托你们了。叔尽量多活几年,少给你们添些麻烦。”
  老爷子说着又转头对着正在发愣的武源说道:“小源儿,如果有一天爷爷走了,你要听宋薇姑姑和姑父的话,如果你病将来能好,就少给他们添麻烦,将来好好孝敬他们。”
  武源这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老爷子是在安排后事?这,怎么回事?武源从来没敢往这方面想过。此时一听之下便留下泪来。
  宋薇也眼圈发红的摸了摸武源的后脑勺。
  “傻小子,爷爷年纪大了早晚有那一天,再说现在只是先跟你说一下,又不是真走,哭什么!”武老爷子半是安慰半是训斥,随后又道:“听懂刚才爷爷的话了吗?能做到吗?”。
  武源边用胖手抹着眼泪,边点着头。
  宋吉民老爷子看着老友爷孙俩地互动,也是眼睛一阵湿润,这位老战友,真是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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