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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华仿佛被抽空了力气,只能看着斜眼女手中晃荡的吊坠。
挣扎的力气逐渐变小,凌华眼中的光也慢慢的黯淡。
半晌,她彻底停止动作,不就是个响头吗?又不会掉块肉,她跪!
污水沾到凌华的头发上,狼狈极了,翠绿的眸子里恨意浓的仿佛要滴下来,她恨!
恨凌父,恨小妈,恨眼前的人,恨自己……
她应该再抓点力量,保护自己,保护朋友。
她应该更强大!只有强大才能不受欺辱,只有强大才能守护想守护的东西。
头扣地,泪落尾。
该还她了吧?
凌华心想。
可斜眼女怎么可能遂了她的愿呢?
擦拭干净的小皮鞋踩在凌华柔软舒顺的长发上,凌华的脸压在地上,两股热流从鼻中冒出,应该是流了鼻血。
似乎还磨破了皮,痧痧的疼。
“大家来瞧瞧!咱们的凌大小姐是不是像条狗一样?哈哈哈!”
嬉笑声一声高过一声,明明都是未成年的孩子,却也在践踏侮辱另一个孩子的骄傲。
凌华咬着牙,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竟然顶开了斜眼女的脚,抬起了头。
也正是这么个动作刺激了斜眼女。
只见小吊坠在她手上晃了晃,便扑通掉进鱼池
“嘶啊!”凌华发出一声不像人的尖叫,双眼充血望着吊坠消失的方向,拳头死死的攥紧,不长的指甲抠进肉里带出刺眼的血红。
真正疯狂的时候是很骇人的。
披散的头发,惨白的脸活脱脱一个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可她也知道,她现在能做的只有下去捞回来。
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斜眼女一行人,挥开压住自己的手,有人想要拽回来,却被凌华的气势吓得一止,只得作罢。
斜眼女也被吓到了,仿佛前方的瘦小身影不是她能任意欺辱的狗,而是绝望中独存的王。
忽然在这里待不下去,拉着自己这一伙人急忙离开,虽然很想看看见凌华泡在水里的狼狈样子。
水温不高,甚至有些刺骨,茫茫的水面不时泛起波澜。
该怎么找?
可是心中像是堵住一样,未有半分迟疑。
一尾尾金鱼游动,凌华的呼吸却愈加平稳,水池里还算干净,底下也没有多少淤泥,只是眼睛被雨水捂湿,难受的紧。
凌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找了多久,只记得月亮都冒了出来,周围有人曾指指点点。
她毫不怀疑其他人包括这的教职人员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可那又怎样呢?不会有人来救她,帮她,护她。
主城的阶级划分严明,人皆是三六九等划好的,她的母亲不在上等,她的父亲不在意她,那她在他们眼里就是下等。
可是,无论是东区西区,南区北区,以及中区,生活的都是人呀!不是牲畜!怎能!怎么能如此!
最后的记忆是冰冷的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呼吸被一点一点剥夺,肺疼的要炸,似乎有鱼在吻她的脸颊,像是死神留给她的最后的温暖。
“凌华!”
“快把她拉起来!”
“没事吧?凌华,你别吓我们呀!”
“对!人工呼吸,心肺复苏!你们两个快来,这只有你们会医,别磨蹭了,快点!”
“凌华,你醒醒,醒醒!”
……………………
好吵,这是凌华心中唯一的想法。
眼皮沉重的不要不要的,但凌华还是凭着强大的意志力撑了起来。
一睁眼看到的就是几位好友紧张焦急的表情,凌华想扯出一抹令人安心的笑,却疼的龇牙咧嘴,她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被人打了一巴掌。
脑袋乱呼呼的,缓上了一会才想起失去意识前的事情。
吊坠!我的吊坠!
凌华脸色突变,匆忙想起身,却被按了回来。
她的头枕在邓嫁的腿上,没在室外,应该是哪个空教室,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粘的十分不舒服。
看着邓嫁严肃的表情,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想要开口问问,却想起来,自己现在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
邓嫁不愧是与凌华相处最久的人,一眼看出了凌华的意思。
她抿了抿唇,本就苍白的脸上看不见一丝血色。
“是——是少病,他挺不住了。”
嘣!
脑袋里好像有根筋断掉,少病他要走了吗?
凌华的眼睛瞪大,像是只即将被执死刑的老牛,眨巴了几下,仿佛是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她看向关玖玖他们,可他们的脸上也尽是伤感。
“他现在在医务室里,是柳栎求来的位置。”说话的声音是关玖玖,以往的活泼不再,真真切切的听出了哭音。
凌华顺着他望向的方向看见了坐在地上的柳栎,他的眼睛都哭肿了,脸上有些墨渍,衣服倒是干干净净,察觉到凌华的目光,他微微一笑,只是下秒就哭的一塌糊涂。
“栎栎,带我去见少病。”
是凌华嘶哑的声音,刚说完,她就吐出一口污血。
她叫他栎栎。
若是放在出事之前,柳栎别提会有多高兴了。
凌华一向亲疏分明,毫不掩饰自己的善恶,在叫熟悉的人的时候都会加个小字,比如……小栎。
只有在叫亲近的人的时候才会叠字,如……嫁嫁,玖玖,还有栎栎,少病是个例外。
好在医务室离这里不是很远,凌华没有什么力气,是关玖玖一路扶过来的。
凌华能看见柳少病身上连的那堆仪器,也能看见他忽上忽下的心电图,甚至能感受到偶尔断档时心脏骤停的声音。
柳少病的脸上还有青紫,想起被棍类砸过的样子。
“谁干的。”
邓嫁看了一眼安安静静的柳少病,答道,“罗语醉。”
罗语醉。
凌华在心中又暗暗的念了一遍,似乎对这个人有些印象,自己好像抢了人家的校花名额。
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
“滴滴滴……”
机器鸣叫,凌华就看着柳少病一点一点的停止心跳,她再也扛不住,冲进去抱住了他。
她的朋友,是她连累了他,是她的错。
感受着怀中人一点一点变凉的身体,凌华心慌的要发疯!
她一边手足无措的搂紧柳少病,一边喊着他的名字,每过一小会就会吐出几口血,当真是字字泣血。
吧嗒-吧嗒
一滴滴清泪落在凌华的手背上,她哭了。
连在母亲下葬是都没掉一颗的金贵泪珠不要钱的撒,邓嫁也终是挺不住流下了伤心泪,更别提本就多愁善感的关玖玖与柳栎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伤心之时恨泪多,悲伤之时泪无用。
他们什么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