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坏人

　　次日清晨
　　虽是天空朦朦亮的时候，可体魄威猛雄壮一脸胡子茬的四天和他的手下们在替那些遇害的家属做农活，四天和手下们虽是游牧民族，不通农务，但好在体格健硕，又有常年使刀用剑的经验，所以很快就掌握了锄头的用法。
　　站在离四天远远的居民半是惊愕半是恐惧的看着做着农活的四天一行人，他们见识过四天的凶残，但现在却看见四天像是被驯化的野兽，十分温顺，不由得揉了揉眼睛，生怕四天做农活的场景是幻觉，更有甚者还掐了掐自己，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四天一伙人正在热火朝天地做着农活的时候，商春就来视察四天一伙人的情况。
　　“神！你来啦？”四天眼睛很尖，远远的就望到了商春。
　　“四天，活干的不错，再接再厉。”商春也在村子待了一段时间，不说精通农务，但也是熟悉的。
　　“小事一桩，神。”四天难看的咧了咧嘴，在四天的家乡，以强者为尊，所以四天很崇拜商春，商春的体魄堪比妖魔，妖魔在四天的家乡是一种非常危险而又令人畏惧的存在，所以四天对商春的尊崇态度就合情合理了。
　　“我已经将你列为犬司的一个十人小队的队长了，你和你的兄弟们平时不仅要替这些百姓做农活，也要缉捕危害一方的恶霸，懂了吗？”商春给四天又加了一项新活，四天天不怕，地不怕，几个有背景的恶霸怕是完全不在四天的法眼里，恶霸遇到彪悍的四天怕是要哭出来了。
　　“神，都听你的。”四天不懂得恶霸的可恨，却明白神的旨意那是一定要听的。
　　“那有劳你了。”商春对四天的态度很满意，现在北秦各方势力错综复杂，最需要四天这样的莽汉。
　　河中王府商天宅邸
　　两名青年正在交谈，一双毒蛇般的眼睛的主人的面部表情看不出阴晴，这人就是商天。
　　“该说你什么好，居然在元力三层斩谷期的境界下，却敌不过毛头小子。”商天很失望，对着他面前的天穹摇了摇头。
　　“那小子邪门的很，看他的招式力量来源似乎不是元力，而是来自神通力，他那一招像极了萨摩修的天神通！”天穹现在回想起自己被商春击飞，还是后怕的出冷汗。
　　“天神通？一个身上流淌着西魏异族鲜血的人，纵使再天才，也休想登大宝！”商天提起萨摩修一脸愤恨，这些年萨摩修给他添了不少麻烦，可商正茂似乎有意偏袒萨摩修，从不过问，递上去的奏折也如石沉大海一般。
　　“天爷！这哪是打我啊？这分明打您的脸啊！”天穹向商天诉苦，声泪俱下。
　　“一个小小的总司长，不足为惧，听你的话，他似乎体内没有元力？”商天突然警觉。
　　“说起来，他似乎真的没有元力，可他身上的大穴，都已通畅，这神通力并不跟经脉有太大关系，他应该是隐藏了元力。”天穹努力思索，一五一十的说明了商春的身体情况。
　　“那就好...”商天心中有了数，既然大穴已被冲开，而冲开大穴必须修炼元力，而商春无法修炼元力，那这个人就不是商春。
　　“天爷，您说什么？”天穹听商天小声嘀咕没有听清。
　　“没什么..”商天也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应付天穹。
　　“你回去吧，静观其变，现在还不是和萨摩修撕破脸的时候。”商天支走天穹，进了内屋，要与他那狠毒的妻子金荣商讨一番。
　　“娘子，你最近可听闻了关于商昊的消息，他难道真的找到了什么大机缘？”商天不安的柔声细语。
　　“怎么？你听闻到了新消息？”金荣眉头微皱。
　　“最近出现了个很古怪的小子，也叫商春，却修炼了元力，我怕是商昊生的那个小崽子翻了身。”商天把手轻放在金荣的肩膀，轻轻地揉了起来。
　　“翻身？修炼神通力的门槛极高，而且那天赋可不是人人都有。至少我未曾听闻北国有任何人有此运道。”金荣不屑的一笑。
　　“夫人，这不是已经得知消息了吗？居然没有告诉我，让我瞎紧张个什么劲啊。”商天笑逐言开，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你搞个阴谋诡计是高手，寻思这些细枝末节比起我就落了下乘。”金荣看商天放下心来，也就说了商天两句。
　　“是，娘子最厉害了。”商天更加细致的替金荣揉起了肩。
　　“大力点。”
　　“嗯嗯。”
　　二人的话语在黑夜下响起，又毫无保留下一点声响，慢慢的被黑夜吞没。
　　禁北县犬司处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过了半个月，商春更加勤奋的修炼起了神魔神通和天神通，和北通教给他的一些看家本领。
　　商春每日修炼的同时也处理着犬司的事务，经过这几日的努力，很多案件被处理的很好，禁北县的百姓给北秦皇帝商正茂上了万民伞，感谢禁北县的犬司和鹰卫替他们平冤出头，商正茂特别嘉奖了禁北县县主，和禁北县的犬司的司长，和鹰卫的卫长。
　　“大人。”犬司县级司长流水喜上眉梢，把商正茂奖励给他的红腰带系在腰间，在商春面前晃来晃去。
　　“乱晃什么！晃的我都头晕了。”商春打趣流水。
　　“看见这红腰带没有，是陛下赐给我的，这都是沾了大人的光啊。”流水被打趣也不恼，依然十分兴奋。
　　“恭喜你了，相信你马上就要升迁了。”商春颇有深意的看了流水一眼。
　　“就跟大人干了，您抱上了上层的粗腿，又神通广大，就是拿总司长之位跟我换这追随您的机会，我也不换。”流水说出了肺腑之言。
　　“我也是！”沙河在流水前脚说完话后，后脚就附和流水。
　　“你们两个还真是满口胡言，拿总司长开玩笑？头上的乌纱帽不要了，不，是连脑袋都不要了吧。”商春接着打趣流水和沙河二人。
　　“是我们唐突了。”流水和沙河一起对商春施歉礼。
　　“十年一度的逐鹿武试马上就要开始，禁北县的名额肯定要落在您的头上了。这禁北县武力第一的肯定是大人您啊。”沙河恭维商春，不过他说的也是大实话。
　　“逐鹿武试？那是什么？”商春一脸费解。
　　“就是选拔未来天下共主和共主臂膀的一次盛会。”流水言简意赅，很准确的说出了逐鹿武试的意义。
　　“那我非得参加不可吗？”商春不太想参加，因为他觉得太过张扬，必会给他的复仇之路增添许多麻烦。毕竟他有笔账要跟他的大伯算。
　　“禁北县主请商春大人进府。”一位内侍带着一帮红色盔甲锃亮，武艺精良的士兵传达了禁北县主的县旨。
　　“喏。”商春施礼，接过了禁北县县主的县旨。
　　“大人，请吧。”内侍扶起商春，乐呵呵的。
　　“好。”商春骑上犬司内的良驹，策马奔腾的赶向禁北县县主府邸。
　　禁北县县主府邸
　　商春在内侍的带领下，进入了他熟悉的禁北县县主府邸主屋。
　　不过这次坐在主座上的有三人，有容貌平和靓丽的禁北县主独孤和畅，和两位身着红色绒衣的人，是一位老年人和一位中年人，老年人目光深邃，仿佛能将人的心看透的一清二楚。而中年人面容棱角分明，一看就深受其铁马金戈的生涯影响，身上的杀伐之气，怎么也掩盖不住。
　　“这二位是塞垒郡的节度使和郡长。这位是藏无藏郡长，而那位是象戎象节度使。”在禁北县主独孤和畅的指引下，商春知道了老年人叫做藏无，中年人叫做象戎。二人均是在塞垒郡一手遮天的人物。
　　“你就是商春？与商昊的儿子同名，命却比他强得多，你可知我与藏大人来到此地的目的？”象戎的话语充满了压迫感，可商春泰然自若，这也使藏无与象戎对商春很是欣赏。
　　商春看了独孤和畅一眼，独孤和畅对着他点了点头，意思是将他商春的真实身份隐藏了起来。
　　“象大人抬举小子了，我虽并不聪慧，但是十年一度的逐鹿武试来到在即，相想必两位大人必是为了此事而来。”商春不卑不亢。
　　“我北秦长久不衰的秘诀就是保持新鲜血液，而逐鹿武试给国家注入的鲜血最是优良，你年纪轻轻就修炼了神通力，我不管你是不是萨摩修的人，也不管你身上担的担子，你既然生在塞垒，那你就是塞垒的门生，必须履行对塞垒的义务。”藏无声音温和，却带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要知道藏无经历了北秦三朝，将塞垒经营的无比强大，更是塞垒六大豪族之一，藏家的族长，一直以来，他才是塞垒真正的主人，朝廷任命的官员，与他老人家提拔上来的官员，在塞垒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的，但象戎异军突起，隐隐有与藏无有争锋之势，这些年象戎的风头已经有压过藏无的态势了，可塞垒人都知道，谁才是塞垒真正的主人。
　　“请大人下令，我商春必豁出命来执行。”商春很是乖巧懂事，藏无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就领一个塞垒的逐鹿武试的名额，去参赛吧，要替我们塞垒争光！”藏无拍了拍商春的肩膀。
　　“象戎节度使，我累了，你就替我完成接下来的事吧。”说着藏无打起了哈欠，转身离开了禁北县主府的主屋，坐着轿子离开了。
　　“是，大人。”象戎答应着藏无，虽有意与藏无交锋，可藏无是象戎的上司，象戎明面上必须把藏无的面子给足。
　　“商春跟我来。禁北县主请。”象戎招呼着商春和独孤和畅。
　　他们走向了独孤和畅府上的演武场，此时已有另外四人早就在演武场上等待着商春的到来。
　　这四人脸上都是天之骄子的傲气，有内敛的，有外放的，但毫无疑问的是，这四人都是同辈之中的佼佼者，他们有傲的资本。
　　这四人都穿着红色的戎装，塞垒郡以红色为尊，普通百姓与未到等级的官员一律不准着红衣。掌控着塞垒的是一个组织，这个组织叫做红衣修士会。目前有八个派系，分别是与掌控天地能量的塑能系，制造幻觉的幻术系，操控亡灵的亡灵系，控人心智的惑控系，先知先觉的预言系，保命有道的防御系，擅长召唤妖魔的咒法系，与变幻莫测的变形系。塞垒六大家族与红衣修士会互相渗透，如今已融为一体，彼此不可分割。象戎是咒法系的首席，而藏无是死灵系的首席。
　　“你看，他帽子上的红玉，居然是犬司总司长的级别，这来头可太大了，别是个靠走后门来的，到时候拖咱们后腿啊。”一个面若白玉，书生意气的青年跟他旁边的一个面容狂傲不羁，脸上满是不屑的人说道。
　　“超生道士，你少来，别鼓动大爷去找麻烦踢铁板，你行你上啊！”面容桀骜的青年没好气的跟那个面若白玉的青年也就是命名号为超生道士的青年说道。
　　“嘿，归一天龙，我看你是想先跟我打一架啊！”超生道士恨的直咬牙根。
　　“别让那帮子平民出身，靠着姻缘才进咱们六大家族的家伙得逞，看咱两个贵胄出身的打起来，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归一天龙没搭理超生道士，还劝了他一句。
　　“拜见节度使，县主，总司长！”两名平民出身的青年连忙向到来的众人施礼。
　　“拜见节度使，县主。”超生道士和归一天龙向县主和节度使施礼，唯唯没理商春，这在塞垒这种等级森严的郡里，是最大的羞辱。而商春好像毫不在意，这让超生道士和归一天龙两个人很惊讶。不过他们的麻烦来了。
　　“大胆！见了总司长竟然不行礼，你们的长辈就是这么教育你们的吗？”禁北县主看他们二人如此难为商春，一时间护犊之情激起，难为起来了归一天龙和超生道士。
　　这一幕被象戎看在眼里，禁北县主向来看轻这些俗礼，这次怎会失态，这个商春看来来头不简单啊。不过象戎并未过多的思虑，北秦王族只要不动他塞垒，他懒得淌这趟浑水。
　　“还不行礼？”象戎给归一天龙和超生道士一个台阶下。
　　“拜见总司长！”归一天龙和超生道士不情愿的向商春施礼。他们塞垒六大豪族子弟何时向中央的权贵子弟低过头！
　　不过商春并未作声，这淡然的举止在归一天龙和超生道士眼里被曲解成了轻蔑，他们二人脸色一时有些铁青。
　　“你们五人，跟节度使汇报一下，有何能耐，能被选中参加逐鹿武试，不要藏着掖着。”禁北县主吩咐商春等五人。
　　“我修炼了九九归一天龙诀，修炼到极境，可化身天龙，肉身强横，法术亦是比平常子弟强上万分，尤其擅长变化系的增强自身战力的法术。弟子桀极傲汇报完毕！”桀极傲说完话，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商春，商春看在眼里，并未有所表示。
　　“我修炼大般若超度经，但喜爱道家法术，便起了个超生道士的名号，擅长对付妖魔鬼怪。”超生道士凌河很是自傲的说道，不过他又受到了独孤和畅的训斥。
　　“小小名号也拿出来班门弄斧，你当得起塞垒豪族名号吗？”
　　“弟子知错。”凌河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他不敢开罪独孤和畅，便把帐算到了商春头上。
　　商春心思剔透，连忙暗中叫苦，这畅姨这不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吗..，不过他心中更多的是受人照顾的满腔暖意。
　　“弟子王平，修炼开元诀。”
　　“弟子张风，修炼闭元诀。”两位平民出身的青年很是低调。
　　不过商春心中却是一惊，开元诀，与闭元诀虽听起来没有九九归一天龙诀，与大般若超度经那么高大上，单独拿出来也是很弱，但传闻中修炼了这两种修炼功法之人一旦合作，几乎在平阶的对手中是无敌的，这塞垒郡，好眼力，好大的手笔。
　　不过凌河和桀极骜的眼中对王平和张风依然很不屑。
　　“到你了，春哥，还不快快汇报，想什么呢？”独孤和畅温柔的连忙提醒商春。
　　“弟子商春，修炼天神通。”商春此话一出，王平与张风的内敛之傲气，已荡然无存，桀极骜与凌河更是快把下巴惊掉。这天神通是萨摩修从北魏带来的神通力作为基础的上上功法，修炼者一旦发力，必是力道万钧，堪比妖魔，非常逆天，而且天神通修炼条件极为严苛，整个北国北秦只怕除商春之外再无一人。。
　　“你与萨摩修是何关系？莫不是坤健国的奸细？”凌河厉声质问商春，他的质问惹来了象戎的不悦。
　　“凌河！这是藏无大人一首推荐上来的青年才俊，你是在你的首席，你的族长有眼无珠吗！”象戎说的话可谓是极重了，连忙骇得凌河面如土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