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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王语嫣把目光看向了林辰。
林辰笑道:“不关我事,我只是一个看戏的,不帮忙!”
“哼!不需要你帮忙,小气鬼!”王语嫣怒喝道。
旁边的阿朱道“不需要他帮忙,我们自己想办法!”
阿朱灵机一动道:“咱们这就过去瞧个明白,不过大伙儿得先换套衣衫,扮成了渔翁、渔婆儿一般。”
“林兄弟不帮忙,我帮你们,阿朱姐姐。”旁边的段誉说道。
阿朱轻轻应了一声,手指东首,说道:“那边所住的打渔人家,都认得我的,咱们借衣裳去。”
段誉在旁边笑道:“好办法!阿朱姐姐真聪明。”
阿朱木桨一扳,便向东边划去,想到乔装改扮,便即精神大振,于家中来了敌人之事也不再如何着恼了。
阿朱先和王语嫣、阿碧到渔家借过衣衫换了。她自己扮成个老渔婆,王语嫣和阿碧则扮成了中年渔婆,然后再唤段誉过去,将他装成个四十来岁的渔人。
“哈!哈!哈!”看着王语嫣她们的装扮林辰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王语嫣瞪了陈海轩一眼道
看着阿朱的易容之术当真巧妙无比,拿些面粉泥巴,在四人脸上这里涂一块,那边粘一点,霎时之间,各人的年纪、容貌全都大异了。
她又借了渔舟、渔网、钓杆、活鱼等等,划了渔舟向听香水榭驶去。
段誉、王语嫣等相貌虽然变了,声音举止却处处露出破绽,阿朱那乔装的本事,他们连一成都学不上。
王语嫣笑道:“阿朱,什么事都由你出头应付,我们只好装哑巴。
阿朱笑笑道:“放心吧,小姐,有事都由我来说。”
渔舟缓缓驶到水榭背后。段誉只见前后左右处处都是杨柳,但阵阵粗暴的轰叫声不断从屋中传出来。
这等叫嚷吆喝,和周遭精巧幽雅的屋宇花木实是大大不称。
看着被搞的一团糟的听香谢水,阿朱叹了一口气。
阿碧在她耳边道:“阿朱阿姊,赶走了敌人之后,我来帮你收收拾。”
阿朱捏了捏她的手示谢。她带着段誉等三人从屋后走到厨房,见厨师老顾忙得满头大汗,正不停口的向镬中吐唾沫,跟着双手连搓,将污泥不住搓到镬中。
阿朱又好气、又好笑,叫道:“老顾,你在干什么?”
老顾吓了一跳,惊道:“你……你……”
阿朱笑道:“我是阿朱姑娘。”
老顾说道:“阿朱姑娘,来来了好多坏人,逼着我烧菜做饭,你瞧!”
一面说,一面擤了些鼻涕抛在菜中,吃吃的笑了起来。
阿朱皱眉道:“你烧这般脏的菜。”
老顾忙道:“姑娘吃的菜,我做的时候一双手洗得干干净净。坏人吃的,那是有多脏,便弄多脏。”
看着老顾的所作所为,林辰一阵无语的说道:“极品!”
阿朱道:“下次我见到你做的菜,想起来便恶心。”
老顾道:“放心,给你们做菜,我一定会搞的干干净净的,但是他们不配。”
阿朱虽是慕容公子的使婢,但在听香水榭却是主人,另有婢女、厨子、船夫、花匠等服侍。
阿朱又道:“有多少敌人?”
老顾道:“先来的一伙有十个,后来的一伙有二十多个。”
阿朱道:“有两伙么?是些什么人?什么打扮?听口音是哪里人?”
老顾骂道:“艹特么的……”
骂人的言语一出口,急忙伸手按住嘴巴,甚是惶恐,道:“有北方蛮子,瞧来都是强盗。另一批是四川人,个个都穿白袍,也不知是啥路道。”
阿朱道:“他们来找谁?有没伤
人?”
老顾道:“第一批强盗来找老爷,第二批怪人来找公子爷。我们说老爷故世了,公子爷不在,他们不信,前前后后的大搜了一阵。庄上的丫头都避开了,就是我气不过,操……”
本来又要骂人,一句粗话到得口边,总算及时缩回。阿朱等见他左眼乌黑,半边脸颊高高肿起,想是吃下几下狠的,无怪他要在菜肴中吐唾沫、擤鼻涕,聊以泄愤。
阿朱沉吟道:“咱们得亲自去瞧瞧,老顾也说不明白。”
带着段誉、王语嫣、阿朱、阿碧四人从厨房侧门出去,经过了一片茉莉花坛,穿过两扇月洞门,来到花厅之外。离花厅后的门窗尚有数丈,已听得厅中一阵阵喧哗之声。
阿朱悄悄走近,伸指甲挑破窗纸,凑眼向里张望。但见大厅上灯烛辉煌,可是只照亮了东边的一面,十个粗豪大汉正在放怀畅饮,桌上杯盘狼藉,地下椅子东倒西歪,有几人索性坐在桌上,有的手中抓着鸡腿、猪蹄大嚼。
有的挥舞长刀,将盘中一块块牛肉用刀尖挑起了往口里送。
阿朱再往西首望去,初时也不在意,但多瞧得片刻,不由得心中发毛,背上暗生凉意,但见二十余人都身穿白袍,肃然而坐,桌上只点了一根蜡烛,烛光所及不过数尺方圆,照见近处那六七人个个脸上一片木然,既无喜容,亦无怒色,当真有若僵尸,这些人始终不言不动的坐着,若不是有几人眼珠偶尔
转动,真还道个个都是死人。
阿碧凑近身去,握住阿朱的手,只觉她手掌冷冰冰地,更微微发颤,当下也挑破窗纸向里张望,她眼光正好和一个蜡黄脸皮之人双目相对,那人半死不活的向她瞪了一眼,阿碧吃了一惊,不禁“啊”的一声低呼。
砰砰两声,长窗震破,四个人同时跃出,两个是北方大汉,两个四川人齐声喝问:“是谁?”
阿朱道:“我们捉了几尾鲜鱼,来问老顾要勿要。今朝的虾儿也是鲜龙活跳的。”
她说的是苏州土白,四条大汉原本不懂,但见四人都作渔人打扮,手中提着的鱼虾不住跳动,不懂也就懂了。
一个中年大汉从阿朱手里将鱼儿抢过去。大声叫道:“厨子,厨子,拿去做醒酒汤喝。”
另一个大汉去接段誉手中的鲜鱼。那两个四川人见是卖鱼的,不再理会,转身便回入厅中。阿碧当他二人经过身旁时,闻到一阵浓烈的男人体臭,忍不住伸手掩住鼻子。
一个中年大汉一瞥之间见到她衣袖褪下,露出小臂肤白胜雪,嫩滑如脂,疑心大起:一个中年鱼婆,肌肤怎会如此白嫩?”
反手一把抓住阿碧,问道:“格老子的,你几岁,你的皮肤怎么,这么好?”
阿碧吃了一惊,反手甩脱他手掌:“说道:“你想干什么?动手动脚的?”她说话声音娇柔清脆,这一甩又出手娇捷,那四川客只觉手臂酸麻,一个踉跪,向外跃了几步。
这么一来,底细登时揭穿,厅外的四人同声喝问,厅中又涌出十余人来,将段誉等团团围住。
一条大汉伸伸手去扯段誉的胡子,假须应手而落。另一个汉子要抓阿碧,被阿碧斜身反推,跃倒在地。
众汉子更在声吵嚷起来:“是奸细,是奸细!”。
“乔装假扮的贼子!”
“快吊起来拷打!”拥着四人走进厅内,向东首中坐的老者禀报道:“姚寨主,拿到了乔装的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