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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再回慕家了尘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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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蜀,以后就不能叫你鹿蜀了,我给你重新取个名字吧。”
  “好呀,我也觉得鹿蜀不好听,你可要给我取一个好听的名字。”
  “行,小橘,怎么样?”
  “不好听。”
  “小猫?”
  “不行。”
  “小花。”
  “你才叫小花,你会不会取名呀,你看宝蓝姐姐给自己取得名字多好听。”
  慕言有些无语,不过从鹿蜀的话语中,慕言知道了,宝蓝是个大姐姐。
  “行,那容我想一想.....有了。”
  慕言看着眼前山间遍地黄花,在清溪边煜煜盛开,瞬间来了灵感。
  “言入黄花川,每逐青溪水,叫花川如何?”
  “花川,花川、划船、划船。哪里好听,我才不要。”
  ......
  最终慕言拗不过鹿蜀,从新帮鹿蜀起了个新名,叫慕蓝,寓意想着宝蓝。慕蓝听后十分欢喜,在慕言肩头左蹦右跳,好不欢喜,慕言也知道宝蓝在慕蓝心中意义非凡。不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慕言也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从未有过的从心底的欢快。
  相处久了慕言发现,其实鹿蜀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凶猛,反而让慕言觉得这鹿蜀完全就是小女孩心性,一路走来有鹿蜀作伴,慕言根本不觉得寂寞,慕蓝简直就是个小活宝,还是个小福星,带着慕言找到不少奇珍异草,慕言统统放进宙中。
  有时候逗一逗慕蓝,还挺有趣。渐渐,慕言发现鹿蜀其实完全不像异兽,反而更像人,十分聪明。应该是宝蓝帮了慕蓝,不然慕蓝也不会如此聪明,除了身体和声音,慕蓝现在完全不亚于一个人。
  慕言想起《宙》中,宝蓝就是自己产生的意识和智慧,那么帮助一个小小的异兽,对于宝蓝来说也只是信手拈来的事情,慕言也渐渐不对鹿蜀的聪慧好奇。慕言曾问过慕蓝,都说鹿蜀不喜欢人类,为什么不讨厌自己,慕蓝的回答也很直接,因为宝蓝相信慕言,所以慕蓝也相信慕言。
  慕言听完慕蓝直白的话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心里却很欣喜,被信任真是一种不错的感觉。欣喜不一会,慕言又有些落寞,忍不住回想起自己被推向鹿蜀巨口的一幕,哪怕在那一刻,慕言潜意识中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家人,觉得在生死面前,一家人会并肩承担,可这份信任换来的是无情的背叛。
  算了,都过去了,不想也罢,如果没有当日一幕,或许也就没有今日的慕言,福兮祸兮,焉知非福!慕言这几日都带着慕蓝在叶榆山中游玩,时不时会寻一些奇珍异草放到宙中培育,这期间没有遇到多少异兽,也没有遇见强大的异兽,这也多亏慕蓝。
  慕言和慕蓝在叶榆山中半月有余,这日慕言端坐在马龙峰山巅,尽管现在是艳阳天,马龙峰山巅仍堆积着厚厚的白雪。慕蓝也学着慕言的样子,端坐在积雪中,双眼俯瞰前方叶榆泽。晴朗的天空总是无比蔚蓝,慕蓝看着湛蓝的叶榆泽,有些想念宝蓝,可能思念入骨,慕蓝怔怔入神。
  叶榆山共十八峰,属马龙峰最高,山巅常年积雪不化。万年的沧海桑田,叶榆山地貌变化很大,森林愈发茂盛,海拔也上升了不少,但有一点始终没变,那就是山巅自古至今从未有任何高大植物能够生长。故在山巅可以轻易俯瞰整个叶榆泽。
  此时,同慕蓝一样的还有旁边的慕言,慕言看着叶榆泽畔袅袅炊烟的村庄怔怔入神。慕言想起了慕渊,不知道这些年慕渊过得如何?过得还好不好,有没有娶妻生子,成家立业。慕言想起慕渊酒醉后跟自己说,自己被遗弃,慕渊把自己从叶榆山救回,偷偷藏在草堆里,慕言能够想象,自己的三哥,当时是何种心情。
  慕言想起慕渊,那几夜都会到草堆中陪伴自己,怕这无情的黑夜夺走自己,慕言也想起慕渊懂事开始后,经常会教自己很多东西;每每有什么冲突,慕渊会第一时间维护自己。六年了,还真有些想念慕渊,应该回去看看慕渊。
  慕言从项链中取出两瓶美酒,去见慕渊怎么能少了美酒。宙中的美酒,慕言喝过几次,比自家酿造的不知好上多少倍,真正的琼浆玉液。慕蓝陪慕言喝过两次,慕蓝每次喝完都会沉沉睡去,但每次醒来,都会容光焕发,仿佛年轻了几岁。
  这酒也是有着不菲的药用,对于普通的异兽有延年益寿,常驻容颜的效用。慕言喝了几次并没有多大感觉,这酒对现在的慕言来说已经没有多大的效用,不过对于慕渊应该大有裨益。
  慕蓝坐在慕言肩头,随着慕言回到了曾经的村庄。这六年,村庄变化很大,有不少房屋已经荒废,也有不少翻新的小楼房,慕言有些诧异,不知道自己离开的六年都发生了什么。慕言路过曾经自己经常出没的田地,有好几块如今杂草丛生,不少纤细的小树杂乱无章生长于其中。
  慕言走在熟悉的路口,曾经的泥瓦房早已不见,取而代之是一栋翻新的大楼房,还有一座矮小全新的泥瓦房紧挨边上。慕言有些不敢相信,这还是曾经的那个泥瓦房吗?看来这些年,大家过的都挺不错。
  慕言不知道慕渊在不在里面,但还是迈起脚步,在不在,进去一看便知。慕言刚要进去,不远处便有一人扛着锄头朝着慕言走来。慕言一眼便认出此人正是慕渊,得来全不费功夫呐。慕言快步来到慕渊身前。
  慕渊停下脚步,看着眼前比自己高出一个头,肩头还坐着一直红色尾巴橘猫的壮汉,并冲着自己展露笑颜,十分迷惑。慕言见慕渊迷惑的神色,有些尴尬的摸摸后脑勺,是自己唐突了,自己现在的模样,也难怪慕渊认不出,慕言并不在意,虽然自己可以改变容貌变成从前的自己,但慕言并不想,慕言此行回来,只想见慕渊,不想见到其他人。
  如今已经见到,慕言内心十分高兴,不过慕渊这几年沧桑了不少,脸上有些褶皱,留起了胡子。不过慕言还是认了出来,慕渊变化挺大,可基本的容貌并没有变化多少。
  “三哥,我是慕言,怎么,不认识我了?”
  慕言率先开口。慕渊听闻慕言的话语,瞪大双眼,不敢相信。久久不能回神。
  慕言也不着急,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慕渊,露出笑意。不多时慕渊回过神,慕渊选择相信,因为慕渊知道,慕言从小到大从未欺骗过自己。慕渊放下锄头,向前跨出一步,伸手使劲拍了拍慕言。
  “我就知道,你小子,命大,死不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慕渊笑着说道,不过漆黑的双眸却带着深深的落寞。
  “三哥,此次回来我只是来看看你,不久后,我要离开这里,去看看这个世界。”
  “好,男儿当如此,不过,既然回来了,今天一定要到三哥家坐坐。”
  慕言看着慕渊,慕渊也看着慕言,两人不约而同,都笑了,开怀大笑,慕渊的落寞也消散不见。
  慕言跟随慕渊来到之前见到的一处新的小楼房前。没想到这是三哥的新家,看着慕渊的新家,慕言从心底高兴,三哥这些年过得还不错。慕言跟随慕渊,进到家门。只见庭院中有一位年轻的妇女正坐着缝缝补补,还有两个小男孩,稍大男孩在妇女周围跑来跑去,稍小的则是跟着大男孩屁股后面爬着。叽叽喳喳,呜呜呀呀,好不热闹。
  “快进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嫂子,这是我两个儿子,慕星和慕辰。柳红,这是我弟,慕言。”
  “三嫂,你好,我是慕言。没想到几年不见,我都当叔叔了。”
  慕言边说边抱起两个侄子。
  慕言三嫂全名宋柳红,宋柳红是隔壁村的,容貌在几个村子里数一数二,当时不知道村里多少人家上门提亲,可这宋柳红一个没看上,有一天偶然经过慕言家,见到草堆中慕渊落寞的样子,被深深吸引,便嫁给慕渊做起贤妻良母。这事也让村里人一番议论,说慕渊好福气,同时也让不少同龄之人气的咬牙切齿。
  宋柳红,不仅相貌出众,品行也贤德良淑。丝毫没有因为慕渊一无所有而嫌弃,反而默默支持慕渊,慕渊如今能有如此一栋崭新的楼房,宋柳红占据不少功劳。其实慕渊能遇上宋柳红,跟慕言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六年前,慕言被鹿蜀带走,慕渊救起被泥瓦掩盖的众人,唯独没有慕言。慕渊便开口问道,众人支支吾吾半天,没一人说清,慕渊深感不妙,就问老母亲,老母亲被慕渊咄咄逼问,没有办法,将一切告诉了慕渊。
  慕渊听后,悲愤交加,就此和几人断绝了关系,从此互不往来。无处可去的慕渊悲痛欲绝,来到曾经的草堆,带着伤痛和落寞躺在草堆之上。一躺便是两年。两年后便遇到宋柳红。在宋柳红的安慰和开导下,慕渊渐渐走出失去弟弟的阴霾,开始新的生活。
  宋柳红的出现,不仅改变了慕渊,也改变了慕渊的运气。慕渊在劳作的时候,在自家田地中发现了大量的石灰,沙土。慕渊利用这些和一些碎石,做出了比黏土更坚硬的墙体,也就有了现在的小楼房。慕渊的房子建成,村子里的人纷纷效仿,到处寻找石灰,沙土,甚至有些找不到的还会找慕渊进行购买。
  慕渊人挺厚道,也没要高价,都是低价出售。价格虽低,但也算一点生活来源,慕渊一家人的生活过得也还算可以。不再像以前在泥瓦房,无比拮据。
  慕言了解了这几年慕渊的状况,心里也忍不住有些唏嘘。不管生活多么艰难,生活的方向,总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慕言有些好奇老房子的事情,不禁问了起来。
  慕渊成家后,分家了,盖起了自己的楼房。慕泽见慕渊盖起的楼房,也要盖自己的楼房,从慕渊找到石灰的地方,带走了大量的石灰和沙土,这才盖起慕言看到的大楼房。可是慕言走的时候,泥瓦房全塌了,一家人临时搭建的小草屋,根本遮不住风,挡不住雨。在村里人的帮助下,这才有了边上那个小泥瓦房。
  近几年,不少人家有新房子,可石灰也不好找,慕渊地里的石灰沙土卖了些,大部分还是被慕泽拿去建房子,这两年早就没了,现在慕渊也就下下地,靠着地里的农作物和山边寻找一些野菜过日子,说不上多好,但比起以前一大家子人好上太多。
  “都说我们,四弟,那你呢,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我就没你们那么精彩,这些年都是这只小橘猫陪着我度过的。”
  慕言没有全部告诉慕渊,不是不相信慕渊,有些东西说出来,会有很多麻烦,尤其是这种奇异的事情,慕言这些年的书可没有白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慕言还是懂的。不过可以找个机会单独问问慕渊,愿不愿意修行,如果慕渊愿意,自己也会毫无保留。
  慕渊见慕言不想多说,也没多问,每个人都会有一些秘密,不过看见慕言现在的行头和身体,慕言这几年过得应该挺不错。既然都过得不错,又何必纠结是如何过来的。
  慕渊没有多想,不过宋柳红却多看了慕言几眼,宋柳红的直觉告诉自己,慕言这几年一定过得不错,不说多好,至少能吃肉是肯定的,不然怎么会有如此高大的身躯。不过见慕渊不想多问,也没有刨根问底,好奇归好奇,但万一刚好戳到了别人的伤疤上呢?这么一想,宋柳红便放下了心头的好奇。
  闲聊了一会,慕渊见天色不早,便去准备饭菜,慕言现在对饭菜需求不大,不过既然来了,不可能什么也不吃,入乡随俗,不然就会格格不入。
  慕渊准备饭菜的时间,慕言也没什么事情,便陪着两个侄子玩了一会。两个侄子虽然都还小,不过都挺聪明,相处一会,便叔叔长叔叔短叫了起来。慕言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亲侄子,自己不可能没什么表示。
  慕言趁宋柳红去厨房帮忙之际,从项链中掏出了两瓶仙酿,给两个侄子喝了两口,虽然这是酒,可是慕言做了些手脚,让两侄子喝起来没那么辛辣。两侄子喝了两口,便沉沉睡去,慕言放下酒,抱起两侄子,安置两侄子睡去。
  慕言出来,便见三嫂端着菜出来,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院里。
  “两兄弟玩累了,睡着了,我抱他们上床睡了。”
  “好,没事,累了吧,快坐,马上就吃饭。”
  宋柳红有些疑惑,平时两个孩子都要天黑才会睡,今天这么早就睡了,有些反常,不过想想可能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叔叔,孩子也高兴,也没深想。
  很快,桌上就摆放了好几个菜,三人围坐在桌前,准备开饭。不过被一只小橘猫打断了,慕蓝见慕言吃饭都不叫自己,撇了撇嘴,你不叫我,我自己来,见慕言坐下来就跳到慕言肩头。
  也许慕言的身体太过高大,进来的时候宋柳红并没有太在意这只小橘猫,慕蓝跳到慕言肩头,可吓了宋柳红一跳,还以为什么怪物。慕言稍作解释,宋柳红也渐渐放下戒心,开始吃饭。
  慕言没吃多少,不是说这饭菜不好吃,这饭菜相比几年前已经是非常美味了,只不过是慕言对饭菜需求不大。慕言将刚才拿出来的两瓶酒摆放桌上,一人倒了一碗。
  “来,三哥三嫂,尝尝这酒。”
  宋柳红本从未喝过酒,本欲拒绝,可听慕言说这酒用了山里许多珍贵的药材酿造,有驻颜养容的效果,果断便抬起来一口气干了。看得慕言目瞪口呆,宋柳红喝完,打了个酒嗝,还顺口着了句话。
  “好喝,再来一碗。”
  还不待慕言给她满上,便昏睡了过去。
  “这酒酒劲比较大,三哥你先扶嫂子休息吧,今夜不醉不归。”
  慕渊不一会便回来,和慕言喝了两口。慕渊下的少,不过这酒真不错,从未喝过这等美酒的慕渊又忍不住喝了两口,慕渊此刻脸色涨红,有些迷醉,头晕。慕言喝了两碗,现在只有慕渊和慕言两人,想趁此机会跟慕渊说些心里话。
  “四弟,不用说,三哥都明白。”
  还不待慕言开口,慕渊率先开口。
  “从见到你我就觉得这几年,你一定遇到一些机缘,开始我不太确定,不过喝了这酒,我基本确定,获得奇珍异草,反而用来酿酒,还有橘猫,想要驯服异兽可不容易。可见你现在已经不是从前那么瘦小的你,对于我们来说,你现在已经无比强大了吧。你一定想问哥哥,想不想也变强。”
  慕言有些诧异,慕渊现在都有些迷醉,还能分析得如此透彻,如此看来,慕渊其实十分聪慧,只不过一直没有表现出来。
  “四弟,你的这份心意,做哥哥的心领了。你变强了,要出去看看这世界,三哥觉得这才是你应该做的。不过,你三哥就算了,从前或许我会对此很心动,但现在不行,三哥有家,有家人要照管,三哥走不开。”
  慕言默默的听着,想着慕渊的话语。
  “我们这几兄弟,打小便失去了父亲,如果不是如此,这家何以沦落至此,东奔西走。我不想我的妻子,我的孩子,再重复我们以前的日子,真的不想,它太苦,太涩。”
  慕渊说着,温柔的看向自己妻儿沉睡的方向。不一会又满上两碗酒。
  “这些年,三哥心里一直很愧疚,总觉得是三哥对不起你。你能回来,再看看三哥,三哥已经心满意足了,心里也不再愧疚,如果当初成功的阻拦了他们,或许就再也见不到今日的四弟,这或许便是人各有命,你有好命,将来一定会大有所为。三哥也不要你给我什么,我只希望,将来你有所成就,不要忘记三哥,常回来看看,在这个偏僻的小村子里,你永远有一个三哥,永远有个家,三哥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三哥,咱不说了,不说这些,来,干。”
  慕言看着趴在桌上沉睡的慕渊,有些心酸。此情此景,唯一诗可表达:
  夜合花开香满庭,夜深微雨醉初醒。
  远书珍重何曾达,旧事凄凉不可听。
  去日儿童皆长大,昔年亲友半凋零。
  明朝又是孤舟别,愁见河桥酒幔青。。
  再见又不知是何年何月,此后,珍重。
  慕言走了,留下一瓶仙酿和一块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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