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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表面乖张的人其实都很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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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岛的海岸边规划了一处海岸公园。
  蔚蓝色的海洋、青绿色的礁石、白色的沙砾海滩和分布规律的棕榈树和椰子树组成为这处海岸公园的最重要的大自然部分。
  人造海港的填海水泥块、停泊在小型港口的中型游艇、隐藏在一片亚热带树林中的轨道观光自行车。
  海岸公园所有的单元互相协调,毫无人工建筑的刻意感。
  协调、统一、融会贯通。
  那座雕刻得栩栩如生的女神石像就坐落在距离沙滩不远处的石柱阵里,像是罗马时代的雕像摆放风格。
  灰白色的罗马式石柱顶上雕刻着各式各样的花朵,映衬着女神像的冷艳高傲。
  如果这一切都宁静安逸该多好,偏偏就有把异样突兀的声音出现了。
  “bibubibu~”
  警笛声慢慢传了过来!
  一个骑着三轮车的陈龙出现了。
  没错!是三轮车!后面装着警灯鸣笛的三轮车。
  “emmm...我说小维,这个单车是不是搞错了?明明那个动画的单车不是这款啊,会结冰的单车喔?!”
  “嗯?!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一边瞪着三轮车一边疑惑的陈龙歪着头思考着到底哪里出了错。
  早就坐在他头顶的小维奶声说道:“不是那个马铃薯头小朋友的单车吗?确实让很多人结冰倒地了啊!(狗头保命)”
  “emmm...算了,这款其实也蛮合胃口。”
  骑着自行车的他看到了女神雕塑。
  噢!下午时分的阳光倾斜照射在雕像侧面上,更显女神雕像的魔鬼身材和天使脸孔,雕像的神韵使人有种这雕像里面是不是藏着一颗灵魂的感觉,越是仔细揣摩越发有股慑人心魄的力量。
  “bibubibu~”
  “嗨!漂亮的大姐姐,要不要坐我的三轮车去兜风啊!?”
  他对着雕像大声高呼。
  “。。。”在不远处晒着太阳的铁蛋差点流了滴冷汗。
  慢慢地,他从沙滩踩向海洋里。海水跟三轮车的轮子接触的那一瞬间,竟然迅速结冰。
  一辆三轮车,踩出了一条凝固成冰的白色道路。
  “这个世界的东西还是有点意思的。”陈龙看到身后的冰路,自己正身处波涛汹涌的海洋中,这种感觉十分奇妙。
  小维奶声奶气地说道:“实验室里的电学显微镜可以观察到蓝色石头的分子级别微观结构,但这原子级别的观察就产生大量的混乱数据。需要在往后生产更精准的量子点显微镜才能进行试验。暂时只能进行宏观的温度、能量等物理和化学实验,产生精确的实验结果后就会设计对应的实用性产品。”
  “嗯。”陈龙盯着海岛工业区那一座座直指天空的城市级原材料起重输送机。
  一支支巨型钢铁基柱自地而生,最上顶的是环形的像是汽车圆形胎盘的起重机器。
  人类就是靠这些起重机和能够任意组合的模块机器人攻占一个又一个星球,抢夺资源,改造自然,太阳及周边星系的最强的星球寄生虫,一步步踏向禁忌的神的领域。
  “走吧,我们走回去。”陈龙似乎勾起了一些往事,不想再傻傻地骑车了。
  小维默默地通知机器人过来收拾这烂摊子。
  “主人,有句话我应该再提醒您的。您,失眠很多天了。”
  踏着冰路的陈龙一直沉默不语,不再回复小维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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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息间里。
  陈龙站着镜子前看着自己的双手。
  各有三个小球凌空围绕着他的双手旋转。
  像是,星体运动。
  “开。”
  瞬间!所有小球贴到陈龙的皮肤之上,纳米机器人像是滚动的小虫从他双手蔓延到手臂、身体、头部、大腿。
  是盔甲。
  联邦最高端的纳米盔甲。
  简便易携、具有一定的攻防能力、能按照使用者的需求而变成各种形状。
  某种程度上纳米机器人盔甲就是从模块机器人的多样性随机组合的理论而设计成的。
  他仰头闭眼感受着背部喷气飞行器带来的力量感。
  大概是失眠已经已久,他每次呼吸都十分重,深深地吸气、竭尽全力似的呼出。
  他握了下拳头,感受手指的握力。
  “既然这盔甲这么强,能杀死自己吗?”
  “不能。”
  他转着脑袋,失眠给他的大脑带来强烈的失重感。
  “能抽大麻吗?”
  “不能!毒品是违法的!”
  “能抽烟吗?”
  “不能!纳米机器人清理您肺部时可能会被尼古丁和焦油黏住!”
  “我能死吗?”
  “您是我们联邦最重要的生物科学家,请您保重!”
  “哎!”
  “我累了。”
  陈龙瘫坐在地上,盔甲像燃烧殆尽的纸灰屑慢慢地凋落,洒在地上,逐渐凝聚成为小球。
  “我就这么一个连生死都不能决定的人。”
  陈龙手腕上的手表亮着黄灯。
  他凌空拨了一下,大概是一个智能操作的手势。
  休息室里的全息投影被点开了。
  是一个开放式厨房的影像。
  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在料理台上做着一道菜。
  是咖喱。
  简简单单的搭配:鸡肉、洋葱、红萝卜、土豆、黄咖喱。
  女人的容貌不算是特别美丽,但充满灵气,就是那种不受世俗污染的灵气!她低头专心做菜的样子真的让人特别想要拥抱她。
  她微笑着,大概在幻想等下要吃到这菜的那个人幸福的模样。
  此时的陈龙,已经泪流满面。
  他重重地呼了一口气。
  “明明都第十代细胞了,为什么这种清理疾病的全能细胞会反噬!”
  “为什么偏偏是你也发生病变!”
  “最后我都能治好啊!全部病变人类我都救活了啊!所有人的寿命都大大延长了啊!为什么会失去记忆?!”
  “这是涅槃重生吗?”
  “好啊,大家都重生一遍,就我没有!有没有考虑过我感受?丢掉记忆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我?”
  “我带你游遍所有我们的足迹、给你看过所有我们的影像和照片。告诉你不用怕,我们重新来过吧!为什么你还这么多疑虑?”
  “你却说我拼命地想找回住在这个身体的另一个灵魂,毫无考虑过你感受,其实等于想要杀死现在的你。”
  “为什么要自杀啊!我们重头来过不可以吗?”
  回想起过去一幕幕场景:
  二人互相追逐,从摇曳的花丛中穿梭,是漫山遍野的波斯菊。淡淡的花香,还有她一转身让风吹过来的洗发水的味道。
  坐在白色岩石上,两人牵着手,看到她吐舌头,粉红色的像是草莓一般的舌头。
  眼泪一滴滴地滴洒在地上,疲惫到极点的陈龙想伸手摸一下全息影像中的她。
  突然!
  心脏!抽搐着!
  锥心的抽搐着!
  这种锥心的感觉让他无比痛苦。
  他左手按着心脏位置,累到快要倒下。
  此时他的手表,亮着红灯。
  “镇定剂,两份。”“纳米机器人进心脏缓解!”“医疗机械3D打印心脏,一个。”
  小维不断地发号施令。
  陈龙的双眼逐渐模糊,他感觉自己像是掉落在一个无底深渊。
  黑暗!潮湿!冰冷!
  他坠落,坠落,再坠落。。
  最后仅剩一丝丝清醒的他说了一句:
  “我深爱着你,更甚我的所有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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