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逼迫自己吧,新兵们

　　食堂风波来得快去得也快，三场群架过后，在食堂吃饭的603众人再没有遇到跑过来找茬的人。在对603的敌意猛烈爆发过后，其他人和603之间达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那股曾经写在每个人脸上的敌意似乎散在了空气里，让人看不见，却能够感受到的包围着603。
　　不过对于这种无声的敌意，603好像没人把它当回事，他们在第五训练基地自顾自的过着自己的日子。
　　守夜新兵的训练期为一年，其中两个月的晶源蕴养和基础课程，四个月的穿甲训练，以及最后时间为半年的跟队实战。而在开训的第一周，新兵们并没有被安排太多的课程和训练，除了几节基础知识课程以外，他们更多的是被要求去了解和体会守夜。
　　在这一个礼拜，方不良大部分时间是在卫生队、食堂、群架以及禁闭室中度过，所以他没有多少时间去做这些事情。而在那仅有的几天时间里，方不良从这里体会到最明显的东西，是活着。
　　来到守夜的很多人家里都有从军的长辈，他们来到基地后，会像家里从小教导的一样叠着方块被，把屋子收拾的一丝不苟，储物柜里没有一样不在物资清单里的东西，身上的着装没有一丝褶皱。
　　而几乎每一个看到他们的教官，都会笑着摇头，然后走出宿舍，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自己送给他们的礼物。
　　礼物有音响，有游戏机，有书，有花，甚至还有美女海报。之所以说是几乎，是因为有一个黑脸教官在送出自己带来的向日葵前，把自己班里的新兵踢进了卫生队。
　　教官们把这些东西送给了新兵们，甚至鼓励他们去装点自己的储物柜和宿舍，只要保持整洁看着不乱就行。
　　然后他们开始教起了新兵。
　　有的教官把新兵掐出线的被子拆开，然后折了三下团在一起扔在了床上，说这样才像样。有的教官解开了新兵的风纪扣，把新兵的领带往下松了松，说男生要坏一点才招人喜欢。
　　教官们说我们会教你们很多，但我们教的第一课，是让你们学会好好活着，让生活多一点颜色。
　　很少有新兵会懂，但是教官们不在意，他们说以后你们每个人都会懂。
　　因为他们曾经也不懂。
　　在第五训练基地里，方不良见过训练结束后在礼堂说相声的教官，见过下课后拎着剪刀修建基地里树木花草的教员，他还看到过那个挂着少将军衔的老头子跑到食堂借灶，给一旁桌子上等着的一群教官炒上俩菜。
　　他甚至在三天禁闭结束后第一次回到宿舍的时候，看到了阳台上放着的一盆向日葵。
　　他看到了第五训练基地的所有老兵，都用力地活在每一天。
　　一个星期的时间过得很快，在星期天的下午，方不良所在的六连被集合到了专属教室。这一批新兵一共有一千多人，刨去医疗班，其余的新兵被分成了十个连，其中每个连8个班，每班12-15人，每班配备一名教官，平时的课程和训练大多以连为单位开展。
　　周日晚的集合是为了发甲，从下周开始，第五训练基地所有的新兵就要开始为期两个月的晶源蕴养。
　　专属教室里，六连的总教官申休站在讲台上。
　　“从下个礼拜起，你们就要开始接受晶源对身体的蕴养，要通过这两个月的时间让你们的身体达到穿甲作战的最基础条件，而最开始吸收晶源的这两个月，对你们今后战力的高低有着决定性的作用。”看着台下新兵们一下子认真起来的眼神，申休接着说道。
　　“你们应该知道高晶源融合度并不一定代表能有更高的战力，B级比A级更能砍的例子不是没有，而想做到这一点，这两个月你们得拼命。”
　　台下几乎绝大多数的新兵都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无论是在哪个连里，低晶源融合度的人都占了大多数。
　　“下面给大家发的是简化版的蓝甲，它只有蕴养的作用，而不能通过联动增强你的战力，在接下来的两个月，我希望你们能够一直把它穿在身上。”
　　几名教官手里捧着金属盒子向着台下走去。
　　从教官手里接过蓝甲，绝大多数新兵的眼神都有点懵，在他们手里的是一个掌心大小的金属纽扣，表面泛着蓝色的光泽。
　　看着新兵们的反应，申休刚要说话，台下嗤的响了一下，然后传来了一阵机械转动的声音。看着已经穿上蓝甲的方不良，以及紧跟着穿上的603众人，申休脸色有点发黑。
　　他少了一个装哔的机会。
　　“纳米战甲，把它放在衣服里贴着心脏放住，按下上面的按钮，就穿好了。”申休黑着脸说道。
　　新兵们从方不良几个人身上转回视线，然后按照申休说的操作。在按下按钮后，纽扣向外张开转了一下，一片装甲像流动的水流一样覆盖住了新兵们整个胸口，然后固定成型。
　　看到所有的新兵都完成了第一次穿甲，申休点了点头：“不用的时候再把蓝甲收起来就行，等到明天开始身体接受过晶源蕴养后，装甲就会和体内的晶源吸引吸附在心脏处，不用再来回收放。”
　　“同时你们也可以用体内的晶源来开启和关闭蓝甲，以后你们穿的蓝甲也是这样，这样做能够让战士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穿甲，这也是你们后面要练习的科目之一。”
　　把蓝甲收好，方不良看向了讲台上的申休。作为秋棠的儿子，他对蓝甲的理解比这里所有的人都要深，所以他不太关心这个，他关心的是申休接下来要讲的东西。看着申休嘴角挂着的莫名的笑，方不良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瞅着台下交头接耳一脸新奇的新兵们，申休欠了下嘴角。
　　“安静。”
　　新兵们都静了下来，看向了申休。
　　“之前我在连里听到了一些声音，他们说守夜的生活太轻松了，这样的情况下给他们两个月只是上课和蕴养的时间只会让人变废，根本没法培养出合格的守夜战士。”
　　“他们说的对。”申休咧了咧嘴。“一年的训练时间很多，如果真的只是这样的话，这里的确培养不出一个合格的守夜，没有压力的逼迫任何人都无法成长。”
　　“所以守夜有个传统，关于配发给你们蕴养的晶源。”
　　所有人都坐直了身体，这是他们最关心的话题。
　　“关于晶源我只讲两件事情，”申休伸出了一根手指。“第一件，无论晶源融合度高低，每个人每个礼拜只有一根制式晶源配发，时间在周一的早上。”
　　课堂里一阵喧哗，绝大多数人脸上露出了庆幸，而剩下的小部分人则皱紧了眉头，其中也有方不良。吸收过晶源的他很清楚，想要吸收掉一根制式晶源，A级融合度大概需要一到一天半，B级两到三天，C级四到五天，D级五到六天，而E级则最少7天，这样分配看似是公平的，然而事实上它浪费了那些拥有高晶源融合度的新兵大量的时间。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申休咧着嘴角，伸出了第二根手指。“我要说的第二件事，是发到你们手里的晶源，”
　　“可以抢。”
　　教室里所有人都愣住了。
　　“除了不能致死致残，其它的手段随便你们，只要你们能把晶源弄到自己手里，那就是你的，不违反任何规定。”
　　“啊，对了，还有个事得提前告诉你们，”申休的表情完全不像是他刚好想起了什么。“守夜的培训期是一年，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坚持到最后，六个月后会有半程考核对你们的战力进行评定，淘汰率50%。”
　　“而至于战力高低的决定性因素，我刚刚好像已经告诉过你们了。”
　　申休的笑容看起来有些变态。
　　“所以，逼迫自己吧，”
　　“新兵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