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山

　　“你离开吧！”寒雪轻声道，镇长应是离开。
　　“请坐，达雅小姐你和陈岚是什么关系？”寒雪看着达雅问道。
　　“他是我的杀父仇人，我跟着他学习为了有一天能杀了他！”达雅如实回答。
　　“放弃吧！你一个普通人是绝对杀不死灵者的！”寒雪无奈摇头，她感觉达雅太天真了。
　　达雅低下头，这是除了陈岚之外第二个人这般告诫她。
　　陈岚立刻转头低声道：“无能之人最喜欢劝人无能，只有当无能的人多了，他们的无能才不会那么鹤立鸡群。”
　　达雅抬起头对着陈岚点头。
　　李霸拔出唐刀对准陈岚道：“请注意你说话的方式。”
　　陈岚转身看着那一把唐刀，刀刃漆黑，刀身雪白，一看就不是凡品。
　　“这个世界上总有太多人喜欢教人如何做事如何说话，哑巴越来越多，世界越来越嘈杂。但没人知道，那些教人的人都在用菊花看世界。他们只会拉屎放屁，只出不进，只看不听，因为菊花永远对外。”李霸向前一步。
　　陈岚仰起头蔑视着他们，寒雪皱眉看着他，她想不明白眼前这个少年为何能露出这副表情。
　　“你不怕死么？”寒雪问道。
　　“我的朋友告诉我，永远不要平静的走进沉寂得夜，即使世界沉睡，你也要疯狂呼喊。没什么比失去自己更可怕，包括被沉睡之人当成疯子！”陈岚盯着寒雪说道：“我愿意为你工作，是为了用我所有的事物来换取我继续作为人的尊严。我不是来当狗的！”
　　达雅看着陈岚，她感觉眼前这个连衣服都撑不起来的单薄少年是那么高大，如同一座山一样甚至可以遮挡住她的所有光和黑暗。
　　“好吧，我了解了！”寒雪无奈叹息道：“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合作关系了，你就留在这里给我一点意见。”
　　陈岚点头，他感觉自己赌对了，寒雪或许是那个值得陈岚全心去帮助的人。
　　“当你认为遇到一件正确并值得去做的事情后一定要立刻去做，不然任何人都会在犹豫和让步之中陷入无尽的悔恨。”陈岚想起了那个疯子朋友的一句话。
　　“叔叔，你去和这里最大的领主谈判，如果他同意将自己的领地贡献出来，我准许他治理这片土地，许他高官厚禄。”
　　“绝对不行！”陈岚开口打断了寒雪，少女皱眉看着他。
　　“为什么？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陈岚！我已经再三容忍你不断冒犯我，如果你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我会治你的罪！”寒雪怒视陈岚，她生来就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怎么学得会不断忍受。
　　“公主大人可否阅读过史书？”陈岚开口问道。
　　“当然阅读过，怎么了？”
　　“请问各个朝代的末期，王朝为何覆灭？”
　　“原因很简单，君主昏庸无能，臣子贪污腐败，苛政暴行逼到人民不得不造反。我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在龙国。”
　　陈岚苦笑道：“错，错的离谱，错的荒唐。”陈岚摇头走向寒雪。
　　李霸没有任何动作，他有自信随时杀死陈岚。
　　“错在那？”
　　“错在公主大人只看到了上层，一直认为是上层影响了下层，毕竟公主大人看的都是好看的故事，和带有偏薄的文章，这种有趣的故事最喜欢把目光锁定在关键人物的博弈上，但却忽略了影响一切的人。这种有意思和引导能力极强的东西最容易让人放弃思考。”陈岚转头看着李霸问道：“将军，有烟不？”
　　李霸将香烟扔给了陈岚。
　　少年点燃香烟，寒雪冷声问道：“那你说是什么？”
　　“你说的和看到的都是皮毛，历史上有很多末代皇帝也很仁爱，但他们还是亲手葬送了王朝。每个王朝葬送之前都有一个极其明显且可怕的共同点！”陈岚仰头吐出一口烟雾，寒雪皱眉看着都陈岚。
　　“土地兼并，那是严重到当时让我感到害怕的土地兼并政策。土地被牢牢掌握在地主手中，一半粮食要交给地主，另外一半中大半还要上交国税，这还让人民剩下什么？”陈岚双手摁在桌子上对着她吐出一口烟雾道，“忠臣与治国人才的确可以让一个王朝推向荣光顶峰，让人民富足安康，但最根本的隐患不解决，它就会像铁壁一样把王朝推向毁灭！就算最灼热的火焰也只能烧化铁壁的表面罢了。请公主大人记住，民以食为天，失去了活下去的东西只会让人造反，我知道你们掌握了绝对的武力，但没了人民还有王朝么？”
　　“谢谢！”寒雪低头道谢。
　　“不客气，我相信以你们所拥有科技的制造能力，应该能解决食物问题。但请公主大人教会自己的后人，在阶级固化面前，底层的人民只会盯着自己眼前，他们从来不会抬头看你们。只要生活好，王座上栓的是条狗他们也会高呼陛下英明。”陈岚一把握灭香烟。
　　“陈岚先生，很遗憾的告诉你。我们只掌握了武力，制造业和农产和文化都很落后，需要依靠挖掘来进行创新。我们现在行走的还很艰难！”李霸对眼前这个少年十分钦佩，但他还对陈岚产生了疑惑。
　　一个从地下走出来的人怎么会知道那么多，除非……
　　“没关系，一切才刚刚开始，我相信公主大人一定能做好。”陈岚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寒雪感觉自己此刻已经坐在王位之上，对着秀丽山河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天光寒雪这个名字毕竟被铭记的人类的终结。
　　“陈岚，你说这件事该怎么解决？”寒雪微微抬起眉头看着陈岚。
　　“这比喝水还要简单，臣服或死亡，让他选一个不就好了？”陈岚狞笑，他此刻就像是一个择人而噬的怪物，不吐骨头的那种凶残。
　　“烦请你和李霸将军一同前去如何？”
　　陈岚点头跟着李霸一同离开了。
　　寒雪走到达雅前面低头，“对不起，请原谅我刚才的妄言，那句话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我很抱歉。”
　　“没……没关系，我会习惯的！”达雅垂头不去看寒雪。
　　见状，寒雪一把抱住达雅轻声道：“你一定很痛苦吧！把你的痛苦告诉我，或许我能为你分……”
　　“闭嘴！”陈岚一脚踹开门走向达雅道，“在她眼中你不过是一枚棋子，一枚用来了解我的棋子，一枚用来限制我的棋子。用你那空旷的大脑好好想想一想，如果没有我，你会被一国公主如此安慰么？”
　　陈岚一把将达雅拉出寒雪的怀抱对着她怒吼道：“达雅，永远不要把自己得悲伤向任何人述说，人虽相似，但每个人的感情永远无法互通。说出你的悲伤只会让你的悲伤被自己贬低为无聊的烦恼，闭嘴，保持自己悲伤的个性！”
　　陈岚一把卡住达雅的脖子将她拖向外面，达雅挣扎着回头看着寒雪的表情，她知道自己被欺骗了。
　　痛苦的少女低头无声抽泣，泪水低落在衣服上。
　　李霸和陈岚并排前行，他看到陈岚也在流泪，不知为谁流泪。
　　走出战车，李霸调集一百名战士和十辆磁暴坦克向这片大地的主宰驶去，他掌握着这片大地的生产，武器和日用品供给，他用最低廉的产品压榨着人们的生存资源，他从不掌控人们，因为他掌握着足以剥削此地人们的工厂。
　　李霸和陈岚坐在第一辆坦克上，达雅背靠着陈岚低下头，无助的少女只能在这片残忍的大地上将自己的后背交给自己的杀父仇人。
　　十二分钟之后，他们就来到了这片冻土的主人的领地。
　　那是一座城池，十二米高两米厚的城墙是他花钱请人建造的，这座围墙足以抵挡觉大多数的猛兽。
　　城门大开，一个身穿兽皮大衣，全身上下挂着金链子和各种宝石装饰的中年男人走出车门站在护城河前上来双臂道：“龙之国的客人，欢迎来到我的领地。”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望之所及，皆为王民。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胆敢将这王的土地，王的子民据为己有？”陈岚慢慢推开达雅站起身俯视着眼前的男人。
　　“这和我们商量好的不一样，我可以归顺你们，但也请你们支付承诺给我的东西。我会帮助你们通知这片大地，让所有人都臣服你们。”陈岚一跃而下走向城门。
　　“在王的面前，你只有两条路，臣服或是死亡，这是王给你的最后仁慈。”陈岚点燃一支烟。
　　男子咬牙怒视着陈岚，他想要退缩，但当他转身之时，背后这座城池为他带来的荣华富贵让他没有理由放弃。
　　男子认为只要抓住陈岚，他就还有谈判的条件，只见男子快速冲向陈岚，如恶虎扑羊一般举起双臂。
　　“生存是王赐你的权利，既然你不珍惜，那我就代替我王将其收回。”一根铁刺贯穿男子的头颅，他落地之后滚动数十圈才停下。
　　陈岚慢慢走向身后的尸体，土地之中流出黑色“细沙”在他的手中凝聚成了一把刀，陈岚斩下男子的头颅高高举起。
　　“出来！臣服！我许尔等成为王的子民，享安宁生活。”城池中的人口口相传，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工作走出城池跪拜。
　　李霸低声道：“不愧是元素掌控，同境界内完全碾压任何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