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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很长，但总有说完的时候。
将所有故事全部倾吐而出，欧文不再说话，平静地看着沈宇，似乎在等他发表意见。
“不错的故事。”沈宇耸了耸肩，“就是目的性太强了。”
“谁又能不带目的性地做事呢？”
沈宇笑了笑：“这倒是。”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呢？杀了我？还是放过我？”
“杀不杀你从来都不是我来决定的。”沈宇站起身，慢慢打了个响指。
两道人影浮现在他们身旁，是约瑟夫和提奥。
“提奥，你怎么想？杀了他还是放了他？”
沈宇直接把这个问题抛给了提奥，这让欧文有些不解。
“为什么？他连‘英雄’都不是，为什么你要听他的？”
提奥并非‘英雄’，对于做了长达五十多年“英雄”的欧文来说，这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现在不是，以后就是了。更何况，我觉得，他比你，比贾夫隆，都适合当一个‘英雄’。”
沈宇的评价让欧文一愣，目光也随之转到了提奥身上。
“就凭他？”
沈宇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或者说不屑于回答这个问题。
见沈宇不回答，也明白自己的生死全在提奥一念之间，欧文也不再多嘴，老老实实地站了起来，等待提奥的判决。
但他心中到底怎么想，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被沈宇甩了一个难题，提奥不由苦笑。
从内心深处，他其实对欧文没有太大恨意，虽说从某种意义上讲，他的父母可以说是欧文逼死的，但真正动手的还是贾夫隆。
更何况，按欧文的说法，自己父母能躲在贫民窟，还是他出了力的。
但从另一方面来讲，欧文留不得。
无论是因他的那些所谓“实验”牺牲的人，还是西姆本身，都得有人为此负责。
况且，欧文已经变成为了复活珂丝不择手段的疯子了，留下他，说不定他还会......不，是一定会继续那些实验。
杀还是不杀，简简单单一个字的抉择，却让提奥纠结万分。
注意到提奥的犹豫不决，沈宇忽然开口：“你父母是感染恶兽疫而死的，而只有被恶兽伤到的人才会感染。”
说完这句，沈宇又闭口不言，但提奥听懂了他的意思。
自己父母的死，还是和欧文脱不了关系。
“不是我。”欧文出声道，“是西姆。”
“有差别吗？”沈宇瞥了欧文一眼。
“‘永生计划’还是有缺陷的，我的人格和西姆的人格之前一直处于一种纠缠状态，直到刚才我才将西姆的人格彻底清除。当初执行贾夫隆命令的时候，是西姆的人格占上风，我根本不知情。”
末了，欧文加了一句：“当然，你要是以这个理由杀了我，我也无话可说。”
欧文光棍的态度让提奥更加纠结了。
不知是不是先入为主的观念，提奥认为欧文没有贾夫隆那么残暴，就算有一万种理由下手，他都下意识抗拒作出决定。
唉，无谓的同情心。
沈宇暗叹一声，放弃了让提奥做决定的想法，主动说道：“我或许可以治好珂丝。”
听到这一句话，欧文瞬间绷不住了，飞一般扑到沈宇面前，他的眼神中充斥着不敢置信，以及狂热的期待：“真的吗？你是说真的吗？”
沈宇却没有理他，而是看着提奥继续说道：“如果你拿不定主意的话，不如让珂丝来决定。”
这可以说是最好的结果了，提奥没有过多犹豫，直接点头同意了沈宇的提议。
从始至终，约瑟夫都板着个脸一言不发，既不对欧文的所作所为做评价，也不因为听到了许多秘密而惊讶。即便听到欧文道出提奥不是“英雄”的真相，他的脸色都没有动摇。
在场的人当中，也只有沈宇注意到了这一点。
不过，对此，他也只是微微一笑便不再理会。
毕竟，还有什么比识时务的人更能让人省心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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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所地下密室。
“到了，就在这下面。”
欧文在墙壁上摁了几下，一道隐藏门随之打开。
几人鱼贯走入，随着逐渐向下，一个硕大的玻璃培养罐出现在众人面前。
欧文目光中带着深情，几步走到培养罐前，喃喃道：“珂丝，我带人来看你了。你知道吗？他说他能治好你！你能变回原来的样子了，我们很快就又能见面了，你开心吗？”
见到他这种模样，沈宇是一声叹息，约瑟夫则是依旧面无表情，而提奥则微微一愣。
刚才欧文的表现着实迷惑了他，直到现在，他才能真正肯定——
欧文已经疯了。
旁若无人地表达着自己对她的爱意，欧文猛地扭过头，盯住了沈宇：“你能治好她的，对吧？”
沈宇耸耸肩：“尽力而为罢了。”
无视了欧文想要杀人的目光，沈宇四下扫了扫，继续说道：“事不宜迟，开始吧，先把她弄出来。”
“你最好不要直接用手触碰她，她的皮肤具有高腐蚀性，只有用特制的手套才能接触她。”
事关珂丝的治疗，欧文压下了一切不满，认真地叮嘱道：“另外，她离开麻醉液体大约五分钟后会进入活性状态，必须有人主动被她四肢上的刺戳到才能重新让她进入休眠状态，休眠状态会持续五分钟，然后周而往复，如果超过五分钟还没有人被她四肢上的刺戳到，她会主动离开，再想找到她就又要花上一番功夫了。”
“被刺戳到的人会怎么样？”沈宇问道。
“会变成只知道向神明祷告的白痴。”
沈宇：“向哪个神明？”
“都有，得看被戳到的人对哪个神了解得最多。我们曾做过实验，给一个人灌输了大量我们虚构出来的神明讯息，然后让他被刺，结果他念叨的就是我们虚构出来的神。”
沈宇点了点头：“皮肤带有腐蚀性，被四肢上的尖刺戳到会变成失了智的狂信徒，还有别的注意点吗？”
“有。身后那两对翅膀是假的，能看到但摸不到；腹部的嘴巴就和正常嘴一样，但她不会主动进食，不过如果有人把东西放进去她都会吃，无论是什么，能吃或不能吃，都会被吞下。”
“没了？”
“没了。”
“那行吧，把她放出来吧。”
欧文点点头，走到培养罐旁的机器前又叮嘱道：“记得，一定得快，除非你们谁想变成白痴。”
“知道了，放下，不会花多少时间的。”沈宇不耐烦地摆摆手。
见此，欧文不再多说，在机器前操作了一番，培养罐里的液体被逐渐抽离，然而“珂丝”却依旧浮在空中。
接着，欧文拿了一根套着塑胶外皮的夹子，轻轻夹住“珂丝”，将她拉了出来。
欧文的动作轻柔又小心，仿佛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然而“珂丝”狰狞可怖的外表却让这一画面披上了一层诡异的外皮。
“珂丝”被拉到了沈宇面前，没有过多耽搁，提前套上塑胶手套的沈宇直接把准备好的针管扎了上去。
将针管内的绿色液体一推到底，完成后沈宇直接将使用过的针管一丢：“好了。”
欧文傻眼了：“这就好了？”
“不然呢？”沈宇一脸无辜，“不是你说要快的吗？”
欧文抽了口凉气，突然有些后悔把希望寄托在沈宇身上。
就在他们交谈的同时，“珂丝”身上也渐渐起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