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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想听，那我就把这些年的经历慢慢道来。”
常乐放下浆，接过宁火火递过来的两瓣莲子，咀嚼间，述说起这些年印象深刻的画面。
2185年末，经过将近一年的磨练，常乐和李朝月都达到了黄金上品的实力。
3连的老连长亲自给两人挑选了8名战士，任命李朝月为16班的班长，常乐为副班长。16班全体成员都是黄金上品，连长直接管辖。
大年三十那天，赶巧换防，一大早老连长就拉着常乐和李朝月到边陲村买食材，他要和16班一起过年。
第一防线警戒等级分为红、橙、黄、蓝、绿，危险程度由高到低，常乐所在的3连驻扎在绿级警戒区，蓝级、绿级都是训练新兵的好地方。
绿级警戒区西侧和第二安全区151市接壤，大量退役老兵选择在此安家落户。战争年代，华夏的退役老兵只有一种，那就是失去战斗力的伤员残员。
“311连通过了我的申请，再过1个月，你们16班就可以进入蓝级警戒区。以后不管到哪个连队，都不要丢咱老3连的脸。”
老连长脸上的那道疤又扭动起来，他随手将一只荷叶包裹着的烤鸭扔给常乐，嗅了嗅空气，大步朝前走去。不一会，三人就来到了一家专门卖酒的小店，柜台上正温着一壶好酒。
老连长毫不客气的将那壶酒连着温酒器一起拿起来，无视包间门把手挂着的“不对外开放”牌子，一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老板也不阻拦，反而热情的招呼常乐和李朝月一起进入包间，一位手脚麻溜的伙计很快端上来几碟下酒菜，并随手关上了门。
“知道你要陪小崽子们过节，那咱就唠几句，喝两杯！嗯，这个小家伙不错，你也喝一杯！”
“连长？”
“嘿嘿，今天例外，你可以喝酒！”
“好嘞！”
“哼，大酒鬼！小酒鬼！”
“你们喝，我出去逛逛。”
李朝月将怀里的食材放在桌子上，转过身，高举右手挥了两下，背影很是潇洒。
从八岁开始，或者宁火火一家上门，或者花婶带着他到宁火火家，酒桌上的礼节常乐可谓门清。
三人碰了碰杯，常乐举得最低，他轻抿了一小口，夹了几颗花生米，然后安静的听着两人聊天。
原来，老板曾经也是华夏军人，最高光的时候，曾在红级警戒区服役过两年。就是在那里，他失去了一条腿。
“小家伙，你知道吗？当年要不是老子救了你们连长，他早就被一只豹类变异兽把脑袋开了瓢。”
“对对对，老子这条命，欠你的！”
“可惜啊，要不是没了一条腿，哪怕少了一只手，我也能在战场上杀它上百只变异兽。如果天随我愿，咱们今天的下酒菜，就不是这些了，哈哈！”
常乐觉得，可能是因为说的次数不少，两人谈起那场血战，云淡风轻，就像是说着别人的故事。
后来，他才知道，边陲村村民根本不晓得小酒馆的老板曾是一个老兵。只知道老板脾气有点怪，有热心人看他一把年纪了，给他介绍了几个婆娘，他居然理都不带理的。
过了1个小时左右，李朝月拿着两个糖人和两串糖葫芦回来了，她自己坐在包间另一张空桌子前，不吃东西，也不理会三人。
虽然老连长和酒馆老板一打开话匣子，看上去说上一天一夜也不是个事，但两杯酒喝完，老连长站起身，带着常乐、李朝月就走。
酒馆老板也不在意，示意进来的伙计别忙着收拾，一起坐下喝酒。走出门后，常乐回头看了一眼，总感觉举起酒杯的老板神色中少了什么，杯中酒好像也变了味道。
“走啦，是不是还没喝够？”
“没，就是觉得老板人挺好。”
“信你个鬼，糖人、糖葫芦，爱吃不吃！”
“谢谢哈！”
常乐接过两样东西，本想说自己并不太爱吃这些，但看了下李朝月的脸色，识趣的没有多说话。
太阳挂在了西边的天上，上午还熙熙攘攘的小街，这时，两边的店面前，已经门可罗雀。
除夕，就该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年夜饭，很多人不管在多远的地方工作，都会在这一天赶回家里。
除了，在第一防线的华夏军人！
常乐13年来第一次在外面过除夕，前6年有父母，后7年有花婶和宁火火一家人。不由人得，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走在一旁的李朝月也安静了下来，似乎有心事。
老连长依旧迈着洒脱无比的步伐，相处将近一年，从未听他提及家人。平日里，他除了训练新兵、指挥部署连队警戒阵型，没事敲打下李朝月这个新兵刺头，还有常乐这个伪刺头，再没有他愿意上心的事。
快离开村子的时候，老连长在村口的寿衣店里买了两大捆纸元宝、纸钱，他让常乐和李朝月将买的食材递给村口的保卫员，拜托他暂时保管。
看着老连长提着纸元宝、纸钱，往落凤山方向走去，两人对视了一眼，默契的没有说话。
半个小时后，三人爬到了山顶，山顶有一块方圆50米左右的平台。站在平台上，能看到有一座和落凤山几乎等高的山头，隔江而立。
两座山好像是一座山体被白龙江切开一般，横断面几乎垂直，相距500米左右。
那座山叫龙腾山，属于红级警戒区。那里牺牲的人比其他四个警戒区的人数之和都多。
老连长在平台上画三个大圆圈，正对龙腾山的方向，都开了一个小口。
然后他拿起一打纸钱，放在最左边的一个圆圈里，蹲下来沉默的看着纸钱燃烧。
常乐和李朝月反应过来，有样学样的拿着纸钱放在另外两个圆圈内。
耳畔北风呜咽，好像在诉说着什么。
直到纸元宝、纸钱全部烧完，老连长才从沉默中摆脱出来。他站起身，挺直胸膛，右拳用力的在左胸口捶了三下。。
常乐和李朝月，面色庄重的，完成了相同的动作。
“走了，回营地包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