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爆!
爆炸!
还是爆炸!
被仙法强行牵引而来,集聚于此的灵气是何等海量。
压缩到极点,并终于在这一刻,被何悠抬手引爆!
成千上万座巨塔从顶端崩解开来,是何等壮观的场面。
轰!
轰轰!
爆炸声连绵,甚至盖住了那无处不在的“噪音”。
粉碎的玉石粉末在爆炸制造的风浪作用下,向上空飘散,弥漫成了一朵朵云,最终,遮住天空。
狂风席卷。
飓风涌动。
盹盹竭尽全力趴窝在山巅,四肢死死抓住岩石。
不让自己被这狂暴的能量撼动。
然而浑身的毛发却已是野草般狂舞。
那原本悬浮在不远处的千鹤却没有这般好运气。
被狂风猛地掀飞,高高地抛起,连带的,整个录制的视野也天旋地转起来。
好在它毕竟距离方碑尖塔较远,且由桐仁操控。
狼狈地翻滚了一阵,迅速爬升高度,尝试躲避尘暴……也因此,拉高了整个视角,将这一幕完美记录了下来。
偌大的平原上,无数朵火焰爆开,恍若地上星河。
竟予人某种心惊的美感。
然而,通过转播看到这一幕的修士,心中却只有震撼。
……
地球上。
十方竹林。
宽阔的禅舍之中,桐仁大师身躯僵硬,一动不动,宛如雕塑。
四周,鸦雀无声。
一个个僧人瞠目结舌地看着光幕中的情景,张大了嘴巴,似乎是要呼喊,却愣是喊不出声音来。
“这……就是大圆满修士的力量?”
良久,那名何悠比较眼熟的迎客僧人忽然双手合十,嘴唇发白地喃喃。
旋即,却听桐仁和尚苦涩摇头:
“想想前些日子,我等还心存怀疑,薛照更屡屡出手试探,如今看来,何其可笑?”
众僧人默然。
是啊,何等可笑?
倘若当日这位何供奉全力出手,不知道整个十方竹林,是否还能存在。
而这,还只是一位陨落了百年的九品大圆满,重新夺舍不足一月,所能施展的力量。
那么,他全盛之时,又该是何等强大?
怪不得……当年可以横扫江宁。
……
……
府城。
焚海剑派总部大楼,某座房间中。
已然是落针可闻。
隔着画面,没有人完全掌握里面的情况,更不敢确定,何悠到底想做什么。
然而,当看到这画面,此前的猜测与算计似乎也全然没了意义。
“青苍真人啊……”
剑派掌门,那名老者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
似乎想要与少年时期的一些记忆重合,然而,曾经的记忆却早已模糊不清。
他是见过当年的青苍的。
远远见过。
当年,尚且年轻,也曾凑热闹远远观瞧过,只是因为修为不及,难以靠近,更不要说上台,与大圆满境交手。
只是记得,对方真的很强大。
然而,那毕竟已经过去了上百年。
远不如今日所见的这一幕震撼。
灵气枯竭二百年,人间难觅大圆满。
一方势力,只要手握通玄境,便可以号称一方豪强。
尤其对于年轻的后辈修士而言,更是对于真正的,古代强者缺乏印象。
直到今日……目睹这抬手碎千山的伟力,才终于明白,长辈口中代代相传的上古修士,究竟是何等风采!
“掌门……白氏……”那名中年修士似乎想说什么。
却见身旁老者疲倦地摆摆手,继而,在房间中所有人注视下,剑派老掌门幽幽一叹:
“罢了……罢了……”
众人一怔,有些不清楚,这句罢了究竟指代的是什么。
只是所有人都敏锐注意到,这位本就早有退隐之意的老掌门此刻似乎越发苍老数分。
……
类似的一幕幕,近乎相同的情景在不同的宗门中上演。
面对这等伟力,曾被某些人自嘲为“垮掉的一代”的当代修士,尽皆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唯有的,只是对强大力量的本能敬畏。
以及,对于何悠身份的再无怀疑。
……
宁城。
白氏秘境中。
相比于其他宗派,他们的心情更要复杂的多。
尤其是白枣,傻乎乎地盯着屏幕画面,反复揉了好几次眼睛,似乎完全无法相信看到的一幕。
何悠?
真的是何悠?
不是什么人伪装的吧?
不……
确认过眼神,分明就是他!
可是……
为什么……
这力量真的是他释放出来的?
白枣心中无限疑惑,甚至怀疑这一切都只是个巧合。
然而……“巧合”的概率终究是太小了。
她终于意识到,何悠的秘密比她想象中更要多太多。
她茫然地扭头,看向房间中的家族长辈们。
却见,无论是供奉长老,还是各位姨娘叔伯,都是一副恍惚,难以置信的模样。
即便是始终努力维持着“镇定”的老家主,白枣的外公,也难掩惊愕。
“二姨……”
“大舅……”
“外公……你们……”
白枣咬着嘴唇,手里还攥着沙发靠枕,小脸上满是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潮红,依次环视众人,低声呼唤。
旋即,她便听到身旁的老家主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位身材单薄的老者扭头看向她,满脸的苦笑:
“他……真的是你拐回来的那个小供奉?”
“肯定是他!我不会看错的!”白枣用力点头。
“你说……他只修行了一个月?刚刚踏入二品开脉中境?”老家主又确认一般道。
白枣哑然,却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应该……是这样。”
应该个屁!
老家主心中骂道,摇头苦笑,环视众人道:“看来,我们都被迷了眼……”
“您的意思是……”一位三代长老忍不住问。
“我们此前还笑其余宗派被骗的团团转,如今想来,或许,我们才是最蠢笨的那一家……我们都只以为,青苍夺舍是包装出来的戏码,可现在看来,恐怕……是真戏假做。”
“您是说……这位何供奉……真的是青苍真人夺舍?只是在将计就计,陪我们演戏?”白枣的“大舅”不敢相信地说。
声音很大,震耳欲聋。
老家主看了他一眼,似乎是责怪他嗓门大,却还是负手叹息道: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当然,暂时也无法完全确定。
起码,在他本人承认前不能确定。
可无论真实与否,他隐藏的力量都足以让我们所有人侧目,所以……”
顿了顿,他叹道:“他是不是青苍,重要么?”
众人沉默。
重要么?
或许……根本不重要吧。
“那我们以后该如何……面对他?”白枣的一位姨娘开口问道。
老家主却是摇摇头,没有接话,只是看向屏幕画面,说:
“谈这些还太早,事情还未结束呢。”
说着,他闭上了嘴,眼神却骤然深邃。
心中叹道:如何面对?主动权从来都不在他们手上啊……
……
……
句曲秘境中。
千鹤悬浮于高空,静静地俯瞰着大地。
爆炸极为猛烈,但却在何悠有意识地控制下,尽可能地没有波及底部。
起码,是留给了那些游荡在实验区的修士们一个清醒与反应的时间。
就如同他料想中的那般。
随着整个太微阵列的各个计算节点以及信号塔纷纷损毁,这张句曲仙宗耗费数百年织就的大网终于不可避免地破裂开。
渐渐的,失去了“监听”星门的作用。
随着爆炸,天地间弥漫的“噪音”迅速地远去。
那无数由能量场复现的古代修士的影像也随之消失……一同消散的还有那些徘徊于此地三百年的魂火……
当那些魂火彻底被狂暴的灵气冲刷干净,天地间,仿佛回荡起一声叹息。
与此同时,那些被“噪音”操控,吸引来的修士们纷纷惊醒!
恍若惊梦!
“啊……”
“这是……”
“我怎么……”
来自不同宗门势力的修士队伍们陆续苏醒,旋即茫然地看向周遭连绵的爆炸与头顶飘动的灰尘云。
来不及细想,纷纷下意识地展开秘法,亦或者移动身体,四下躲藏,避免被坠落的少许爆炸物波及。
然而,他们毕竟没有彻底失去意识,随着清醒,也都渐渐找回了之前一段时间的记忆。
生出无穷的后怕。
“是……他?”
某座方碑尖塔下。
一身火红长袍的钱思也终于摆脱了精神影响,抬起双目,望向不远处山巅之上,穹顶之下的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一时恍惚。
心神震动。
以至于被吹来的残破玉石碎片打烂了衣袍,皮肤刺痛,渗出血迹。
这才彻底醒过神。
旋即,钱思最后看了何悠,以及盹盹脚下那片山丘一眼,深深地叹了口气,心头忽地明悟:
或许……今日之后,江宁修仙界格局便要改写。
焚海剑派这许多年的积累几乎葬送一空。
只剩下自己这个通玄,以及一批修为低微的弟子尚且幸存。
即便加上总部留守的,也再难以与白氏对抗,更不要说,面对“何供奉”……
“终究是一场空啊……”
叹息一声,钱思收敛情绪,果断转身,原路返回。
她要立即带着残余的弟子们离开这里,越远越好,直到秘境消失。
……
远处。
焚海剑派残余的弟子们也纷纷苏醒过来,然后躲藏在“青苍真人”打穿的那条山道门口。
惊恐地望向远处。
望着那山巅最醒目的,沐浴星光的身影。
队伍中有几个修士当即施展了类似“鹰眼”的秘法,于是,更为震惊。
且议论纷纷。
刘茂愣愣地站在队伍末尾,听着那些人的交谈。
听着“何悠”与“青苍真人”的名字反复出现,终于大概拼凑出了事情的经过。
焚海剑派主力生死不明,“青苍真人”出手,碑林尽毁。
这一切变化都太快,让人无所适从。
却又给予刘茂一种奇特的熟悉感……
他果然是青苍……他重返此地,果然另有目的。
最关键的是……他果然这般强大……比自己想象中,都更强大。
刘茂本以为,何悠再强,也最多与通玄大修士相当,自己只要抱住焚海剑派,就不用担心对方的报复……
可如今,何悠展现出的力量却远超他所想。
“你们说,焚海剑派挡得住他么?”
忽然,刘茂低声对身旁的两个道法门师弟说。
两人早已慌了神,闻言看了眼前方的景象,犹豫了下,不约而同,摇了摇头。
刘茂叹息:“我也觉得挡不住……所以,我们必须早做打算了。”
“师兄?”
“我们之前把他得罪狠了,如今看来,焚海剑派怕是自身都难保,我们得提早另谋出路。
否则,即便是他懒得对付我们,光是白氏的反击我们都抵抗不住……
最差的情况,焚海剑派可能牺牲掉我们,去换取与白氏的和平。
小声点,我们先溜走。
然后等秘境结束,立即把其他师弟们叫回来。
看情况,如果实在不对……我们就只能离开江宁了。”
刘茂神情哀伤地说。
“离开江宁?那我们还能去哪?”一名道法门弟子茫然问道。
刘茂咬了咬牙,眼神坚定:“实在不行,就去申城!”
“申城?”
“对……申城。动作要快,趁着我们手里的‘情报’还有价值……”
刘茂的声音渐渐消失。
处于慌乱之中的焚海剑派弟子们,没有注意到他们的离开。
或者说,即便注意到了,也浑不在意。
几个道法门的丧家之犬,又何必在意呢?
……
爆炸还在持续。
但终究有停止的时候。
何悠立于山巅,一动不动,神情平静,在千鹤的视角中,他似乎是在望着无尽的虚空出神。
然而事情的真相是,何悠被震得脑子有些晕。
即便调集了灵气封堵住了双耳……这爆炸声,终归还是太吵了些。
此外,何悠也注意到,随着整个太微阵列的损毁。
投影在他视网膜上的“虚拟面板”也连续弹出一个个“弹窗”,密密麻麻,似乎在频繁地发出某种请求。
又因为何悠没有及时反馈而自动运行……崩解。
最终化为了一道数据洪流,径直撞入何悠的脑海,不知所踪。
于是……脑子更晕了。
……
……
而就在何悠以秘法引爆整座太微阵列,用物理性断网的方式掐断了信号的同时。
在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投向句曲秘境中的时候。
远在地球万里之遥。
大气层之外。
太阳系内。
一片冰冷、寂静、亘古不变的太空某处。
空间短暂地扭曲,隐隐的,一道旋转的光晕浮现。
那是空间虫洞。
再然后,一艘怪异、古朴、神秘,且伤痕累累的“飞行器”自虫洞钻出。
它由白玉晶石铸造,呈梭型。
通体包裹着一层淡淡的,几乎消失殆尽的能量防御力场。
在能量场的微光照耀下。
可以勉强辨认出,那刻在这艘神秘“飞船”表面的三个硕大古篆字:
“朝歌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