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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夜星照亮回家的路 / 第十五节

第十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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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奂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唐伟。或许是想偿还对高磊的歉意。从唐伟家,两个人骑着自行车到了火葬场。孩子的遗体被送进去,唐伟哭成了泪人。骨灰是江奂和工作人员收起来的。高磊有事晚到,站在门口看着他们。
  三个人一起到了大河边,孩子的骨灰一点点被洒进河里。高磊和江奂看着他的背影,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
  高磊叹了口气,点燃一支烟又递给江奂一支,“抽吗?最近多了这个嗜好,花销也变多了。”
  江奂没接,冷漠的说:“确实不是好习惯。你为什么向他推荐了我?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秘密,别人不知道以为我乱说一通的。你是想帮忙还是想害我啊?”
  “这个事得声明一下。我真的没有害你的意思。只是看着他那么恳切的想问个为什么。就算是更奇葩的方式,我也会告诉他去尝试。要断这样的缘分,就要正当的去面对。给他一个答案,不是坏事。也有可能会救他一命。”高磊吐出烟圈看向更远的地方。
  送唐伟回家后,江奂跟着高磊回到派出所。一张纸一支笔,江奂画了很长时间。一位年迈的老妇人,看起来非常眼熟。高磊对这位没什么印象,年龄也无法推算。江奂坐在椅子上想了很久,看着外面天黑了下来,才猛地站起来。带着画像和高磊向唐伟的家走去。
  唐伟的家,其实是临时的教工宿舍,孩子坠楼后领导让他搬到这里,防止他想不开。江奂看着屋内几乎没有家具,空空荡荡更显冷清。高磊给他使了眼色,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
  江奂把画像递给他,“我实在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你仔细看看,是不是身边熟悉的人?”
  唐伟的眼睛从疑惑变成惊讶,接着不知所措害怕起来。双手紧张的有些发抖,“这个人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这里面应该有很长的故事吧?毫无保留的告诉我们,也许就能找到答案了。”江奂严肃的对他说。
  唐伟羞愧的低下头。“她是我老师的母亲。那几年所有人都在批评老师,我也不例外。埋怨别人的时候很兴奋。恨不得让她在地上磕头赔罪。年轻气盛,把所有不是问题的问题全部放大。起因很简单,老师指导我们的作文。满心欢喜以为她会夸奖我,却等来了狠狠的批评。老师指出我的文章具有攻击性,目的不端。这样煽动的文章会迷惑,甚至诱导一些人跟着走偏。我很生气。恨不得撕碎她。几天之后,轮到这位老师接受批判。我作为代表推举上台。她鞠躬90度向学生和我反省。台下不远处,她年迈的母亲看在眼里。没说任何话抹着眼泪回去了。在大会上,我被所有人推崇为英雄,批判的代表者。自己也认为这么做是对的。膨胀的欲望想让更多的人站在我这边。我做了一件最难以启齿的事……”
  高磊倒吸一口冷气,“真是可怕的时代。”
  江奂看着角落,对他说:“那件事。就是你碰见了那位老师的母亲。见死不救…之后才认识到,原来一切都错了。是吗?”
  唐伟惊慌的瞪着眼睛看他,“你怎么知道的?为什么要看角落?难道……?因为这件事,她索取我儿子的命吗?”
  江奂摇摇头,“老太太没有怪你的意思。她想保护你的儿子,却错过了时间。子女是父母上辈子的债。你那么疼爱他,却只有这几年的缘分。记住曾经幸福的时刻,才是对他最好的纪念。不是吗?从现在开始,反省每一天的自己,重新生活吧!”
  唐伟哭的很伤心。他抱着儿子的枕头,说不出一句话……
  从唐伟的家出来。高磊无法平静,“你说的都是真的?!啊!真让人意外啊!原来一个人的品行,也能导致悲剧的结果。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却有着一定的联系。可是你为什么又说让他重新开始的话?不是有点晚了吗?”
  “我爸说,想重新开始,什么时候都不算晚。何况他已经知道自己错了。咱们也没必要落井下石。鼓励的话终归比恶毒的咒骂,更能促使人进步。”江奂停下脚步,“你最近没少锻炼啊!身上的肌肉穿衣服也遮不住。”
  高磊自豪的露出肱二头肌,“我也得找出自己擅长的部分。要不以后怎么在派出所生存啊?何况!我新的梦想,是进刑警队。所以运动起来比以前更有劲了!”
  “切…”江奂冲他翻了个白眼,骑着自行车快蹬了几下和他拉开距离。
  拖了很久的打靶练习,赶在五月中旬才实现。高磊开着吉普车停在江家门口。江奂凌晨回到家补觉才起床刷牙,他满嘴泡沫举着牙刷走到车边,“你小子神通广大啊!借车去玩。陈敬也一起?你们最近很清闲吗?”
  高磊得意的扬着下巴,“那你看看。兄弟我努力工作,换来的短暂休假。韩所吩咐,陈敬也要练习打靶。我没办法只能把她带上了。”
  陈敬坐在后排,兴奋的抱着副驾驶的座椅,伸着脖子和他打招呼,“你快点洗漱。趁着午饭前到,我还能多打几回。有这样的机会,怎么能错过呢?”
  江奂吐掉嘴里的泡沫撇撇嘴,“你俩无可救药了。看着就想起小学生去春游。”他一边摇头一边回去,洗了脸换了新衣服。和姥姥打了招呼才出门。
  开了半个小时的车,才拐进山窝里。到了靶场,管理员老刘和守着废弹药库的小杨,还是和以前一样在门口等他们。高磊把车开进去,靶场大门从里面锁上。三个人下了车,向办公室走去。
  陈敬去过很多地方的靶场,基本上都是针对内部人员开放。这里的靶场过不久要被废弃。老刘和小杨坚守到最后。她对任何东西都很好奇,央求小杨陪他四处转转。江奂看着周围的绿色,几个月来的压力此刻舒展开来。
  老刘和高大爷是朋友。武装部需要联络打靶的场地,逐渐两个人成为朋友。这样算下来,老刘也是看着高磊长大的。
  休息了一会,高磊急着和江奂比试枪法,老刘拿出仅有的两把枪交给他们。一个小时过后,高磊皱着眉头还枪,“刘叔,你说句公道话。江奂不像我们经常用到枪,可是打靶的成绩却好的离谱。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老刘把枪放在抽屉里,用钥匙锁好。给他们倒了两杯茶,“小傻瓜,有些人是天赋,有些人是后天努力。想做好一件事,可不是想的那么容易。你这么害怕输给他,是因为技术还是因为胜负欲呢?找到这之间的差别,你肯定会赢的。江奂,你说呢?”
  “是啊!刘叔说的对。举枪的瞬间,你想到的是什么就会导致什么样的结果。”江奂端起来喝了一口。
  高磊不服气,腾地站起来,“那你呢?在想什么?”
  江奂摊开手无奈的回答,“什么都想不起来。”老刘哈哈大笑,“这才是问题的关键。你要是想着赢,八成都会输。话说陈敬和小杨转悠到什么地方了?晚上准备吃点什么?”
  高磊早就肚子饿了,“还是和以前一样吧!咱们好久没聚了,今晚说什么都不走,我要在这里度过休假的时间。”
  老刘笑的不行,起身去做饭。太阳渐渐坠落,江奂看的跑了神。高磊有些不解,“一个太阳都能看的这么专注。你想什么呢?”
  “奇怪…总觉得有什么事如鲠在喉。总之今天的比试感觉挺好的。晚上比跑步怎么样?”江奂感觉心里有些发堵,又不敢多说什么,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饭做的差不多了,小杨和陈敬才回来。大家把桌子搬到靶场,不一会满桌子的菜,引得大家直流口水。老刘招呼大家坐下,又分别倒了几杯酒。都是年轻人吃东西嘴急,把肚子填饱就有话题聊。
  陈敬指着周围,问老刘,“您一直都在这里工作吗?四季变化的环境,一定很开心吧?听说您以前也是跑现场。”
  老刘摆摆手谦虚的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身体不允许,就缩在这里熬日子。这里很快就要废弃了。小杨会调到武装部去做文职。我……”
  江奂觉得他与以往不同,似乎是在做道别回顾一样。“你有什么事吗?经常和小杨去市里转转,偶尔热闹一下就当调节生活。”
  老刘笑的很勉强,“说实话。你们算是我看着长大的。现在有了这样的成就,让我很欣慰。高磊以后要多加锻炼,有好的体魄才能脱颖而出。你不是一直期盼那么一天吗?江奂…大成的名誉让你找了回来。他最厉害的一点你知道是什么吗?”
  江奂摇摇头。老刘抬头看着星空,身边的篝火暖暖的,目光中透着慈爱,“他是我见过,追求真相执着不懈的人。人们不讨厌活人,却会讨厌死人。江大成会把死人残留的怨念,一句不差的告诉遗属。你……和他相处十几年。像他一样聪明。肯定都学到了吧?”
  “暂时还没这个打算。继承我爸的能力,去做他做的事……还没有那个自信。”江奂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会的。人得迈出第一步。看透生死,看透人生,看透自己。以后遇到什么事都不会畏惧。也说不准,我的遗体就是你检查呢?那么我再啰嗦一句。衷心的祝愿你们,在任何领域中,都是佼佼者。”老刘举杯,大家互相递了眼色。最后一杯酒,就收了饭桌各自回去休息。
  一大早,老刘和小杨送他们三个离开。看着后视镜里,老刘悲伤的模样。江奂心里咯噔一下,惴惴不安回到了家。
  一场普通的打靶练习,一场普通的聚会。在他们回到家的第二天,变成了一场神秘的谋杀案。老刘在靶场中间,坐在椅子上,头部太阳穴中弹身亡。韩所放下电话来到走廊,拦住准备出去的高磊,“你们前天去哪了?”
  “怎么了?韩所,我休假出去玩了。不是你让我带着陈敬,一起去打靶吗?还说女孩子技术一定要过硬,才能关键时刻不受伤……”高磊还想说,看韩所脸色不好忍住了。陈敬从档案室探出头,“是啊!所长,发生什么事了吗?”。
  韩所看着他们俩,压抑住心中的火,“看守靶场的老刘没了。守废旧弹药库的小杨报了警,你们三个连同小杨,被列为嫌疑人。一起过去还原一下那天你们的活动范围。出事单位特殊,是市局的人过来勘察。你们说话注意一下。这会江奂应该是见到他们了。”
  江奂接过对方递来的证件,看着上面所属单位,心里明白了一些。配合他们坐上车,与韩所他们在靶场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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