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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夜星照亮回家的路 / 第十二节

第十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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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磊走到他身边时,江奂已经平静下来,拿着照片,“最近一段时间,我经常能梦见他。远远的站着望向我。看着他的眼睛,悲伤,憋闷,难堪…白天工作的时候又会恍惚,觉得他就在身边。受着那么多的委屈…居然在菜窖里……”他抱着腿哭的很伤心。
  “我知道的江叔,热心肠,有求必应。我馋冰棍儿,他都舍得给我买。这样的人,一定……”高磊说不下去,带着哭腔拍了他的背,“你别哭了。我也想江叔。咱们都是没妈的孩子,我爸揍我一顿,都是江叔收留我的。不止你想他啊!”
  江奂忍住抽泣,感慨的说:“他大概是想看看老汪的身体状况。没有高度酒就活不下去的人,每天都需要吃药。那段时间他给我邮的信里,提到给几个收入不多的朋友,送药……”
  兄弟两个人抱头痛哭起来。
  韩所抽着烟,听着陈敬简短的汇报,“他,真的有点特别。”
  “嗯?”陈敬不解的走到他身边,看着外面哭的伤心的两个人,“是很特别。别人破解不了的事,他却做到了…”
  江大成的遗骸还不能交到江奂的手里。为了回报韩所的帮忙,江奂答应给所里翻新房子拉建筑材料。所里的人对江奂已经很熟悉,加上高磊的关系,他们把江奂看成了自己人。有的时候有任务缺人开车,就趁他闲班征用过来当司机。
  这天。他刚进所里,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向外走去。高磊捧着刚出锅的饺子,塞进他的嘴里,“看到了?就是和曲司机经常吃饭的大夫。叫徐达。说是去进西药才回来。手续齐全…找不到瑕疵啊!这不所长让他听通知,随时过来。”
  江奂又抓了一个酸菜馅的饺子塞进嘴里,“我怎么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你别逗我了。像他长得这么正直散发着男人魅力的,这一片怕是没有第二个。”高磊端着饭盒回去继续写报告。
  江奂记在了心底。
  家中西屋柜子最上面,放着一个铁皮盒。那是与江大成相关的,为数不多的东西。江奂打开盖子,看到了一张女人的黑白照片。和那位极其相似……信封外面写着一位女性的名字。这些年,江奂一直认为,她没有家人,之后孤独的离开。所以父亲才会每年祭奠她。
  江奂用手绢包好那封信和照片,返回所里想见一见那位徐达大夫。
  照片中的女士,原本家境富裕充足,27岁那年自由恋爱,与心爱的人结婚。双方都有亲戚在多年前旅居海外,她在一年后生下双胞胎,周围环境一夜之间突变。为了丈夫与孩子的安危,她决议留下来并且照顾卧病在床的父亲,让丈夫带着孩子前往香港,与在那里生活很久的亲戚取得联系安顿下来。
  79年初的时候,她送走了唯一的亲人,父亲病故。将近四年的时间,父女俩受尽保卫孙科长的骚扰与折磨。她写下了一封信,说明自己这些年的状况与自杀的理由。希望有一天能公布这些内容,让凶手伏法。保卫孙科长和厂长,行政主任酒后遇到夜班回家的她,语言调戏不过瘾,居然动了真的……而这样的暴行还没结束,他们的家属第二天跑到她的家中,大声骂着破鞋,又侮辱了她的人格。没有丈夫在身边的女人,如同寡妇被人欺凌辱骂。悲痛万分也只能强忍,直到送走父亲,结束了自己悲惨的生命……
  徐达看着信上面的内容,眼泪止不住的流,双手攥成拳头渐渐泛白……
  江奂觉得胸口憋着的闷气释放了一样,回想父亲看着照片上女人的模样。也许这就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韩所站在后面,看着江奂的后背。更加确认,这就是自己想找的人。而徐达将要面临的,不仅仅是真相……
  周密计划的复仇原来从未开始……
  四月中旬的天气多变。天还没亮,江奂抱着坛子骑着自行车,往火葬场的方向慢慢骑。一路上,他和江大成一句接一句聊着。
  “你终于可以笑着离开了。这几年你肯定看到,我过得很好,姥姥除了烟袋抽的次数多,白酒喜欢多喝点,一切都挺好的。”“听你的话,当了兵回来。”“你那些技能我都没学会。眼色倒是会看了一些。”“高磊还是像以前一样,什么事都会照顾我的情绪。真希望他能不自责。”“高大爷的身体,你在那边就少惦记他。我和高磊会照顾好的。你呢!什么都放下,好好完成心愿。”“这辈子,你的孝心也尽到了。还照顾了没有血缘关系的我,辛苦了……”
  一边捡着江大成的骨灰,一边念叨着。火葬场值班的师傅看的头皮发麻,做完自己的事赶紧走出屋外深呼吸。江奂抱着坛子,凄惨的笑着看远处的墓地,“真对不起你。坛子是给姥姥买酒装酒用的。墓地周围的草也挺多。将就一下,等明年开春的时候,给你找个好地方。暂时在这里委屈一年吧!好歹也是高大爷,给你找的位置。”
  这时江奂听到大门附近有自行车刹车的声音,高磊和陈敬推着车向他走过来。
  “谢谢你们过来。本想着悄悄下葬。”江奂抱歉的看着两个人。
  高磊摸着坛子上的纸,那上面写着江大成的名字,“江叔就这么偷偷的走,我过意不去。我爸一会自己过来。都是朋友,你就不要见外了。陈敬和我是在去你家的路上碰到的。姥姥一个人哭的眼睛通红。”
  “是啊!如果江叔晚生二十年的话,没能亲眼见到这位前辈,真遗憾…”陈敬的话多少给了江奂安慰。
  高磊从布袋子里拿出一把香,还有一盒火柴递给江奂。三个人看着碑前的香慢慢燃尽,也到了该分开的时候。陈敬给江大成行了鞠躬礼,先一步离开。高磊和江奂看向墓地的另一个方向,久久没有说话。
  在西北角落,埋着吕梦的衣冠冢。她是江奂和高磊的好朋友,在他们转业回来的第二个月莫名其妙的失踪,至今没有找到尸骨。家人为了她的事已经四分五裂。能记得她曾经在这里生活过的人,只有他们两个了。
  从火葬场回来,陈敬就陷入忙碌之中。一会电话打来,需要协查。一会文件送来需要整理。要做的事情太多,她翻开最上面的一个,现场勘查已经完成,需要整理成文字内容。两起命案,一个是女工在家被杀。一个是住在招待所的客人被杀。推测死亡时间在晚上七点到十一点。详细的内容,需要更细致的勘察。这两件事让陈敬勾起了好奇心。
  她把这两起案扔给高磊,“不想试一试吗?碰见这样的机会不多。怎么样?”
  高磊摸着自己的脖子,几乎咆哮着对她说:“这样的事有什么好尝试的?现场很好看吗?味道很好闻吗?我们又不是专业的。破案这件事就如同把你扔在山里,自己找下山的路一样。你还是饶了我吧!我还不够这个级别!”
  陈敬急了,“谁说就你一个人了?团队知不知道?搭档知不知道?”高磊还想辩解…话茬被韩所捡了过去,“陈敬说的没错。最近人手忙,又要挨家挨户询问,又要现场细致的观察。我看你就不错,把江奂带上。你俩一起到现场,总行了吧?那个…有他在你的心肯定不突突乱跳。对了,你跟江奂说,他答应我的事别忘了。”
  高磊表情僵硬,看着所长转身回办公室,他恨不得抓住陈敬生吃下去。说白了,他对进入现场还是有点恐惧……
  江奂一边换衣服,一边听高磊学案件的内容,“对了。说完字面上的内容。韩所让我给你带句话,说是你答应他的事别忘了。”。
  “哎呦!我是上了他的套,跟卖给他差不多。我把衣服泡上,吃口包子就跟你去现场。事先声明一点,有人质疑我,你得替我说话。”江奂放了一盆水,把换下来的衣服扔进去。昨晚夜班一直装车干活,凌晨打盹也就睡了一个小时。
  高磊苦着脸,跟在他的后面,“你跟着我去现场挺好的,不会害怕又不用担心别人笑话我。可是吧!这个案子,心里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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