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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夜星照亮回家的路 / 第一节

第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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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0年代末,在四面环山的小城里,人们依靠砍伐木材和发电两大工业,支撑了他们的艰苦生活。那个时候只有机关单位使用楼房,大多数百姓还是住在集体建造的平房中生活。每天看着炊烟袅袅升起,听着工厂放送的广播,上下班的职工们洋溢着幸福的笑脸。刚刚恢复起来的安宁生活,未来有着无限的可能……
  2月初的天气还是有点凉。江奂熬夜连续拉了十几车木料才回家休息,还没顾得上吃姥姥做的饭,他趴在床上睡着了。隔着他家房子的第三家,邻居把那里围得水泄不通。高磊带着两个人房前房后转了几圈也没找到证据。邻居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江奂被吵醒,爬起来拿着馒头走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早上刚到单位,高磊就接待了住在东头的乔老汉,他报案说自己养的鸡和狗被人投毒,并且一口校订就是老丁头做的。原来在这里工作的李所长在前一天接到调令,没等新所长过来交接就走了。高磊不敢推脱怠慢,又怕乔老汉闹起来没办法正常办公。这才和老丁头商量,对他的家进行搜查,来排除嫌疑……
  江奂从老丁头家门口大步流星的走过去,不料小跑出来的高磊抓着胳膊拖了进去。
  “哥,帮帮忙!乔老汉咬定是老丁头用药毒死他们家的鸡和狗。我这边都找了一个小时了。在找不出来这脸都没地方搁。你看他们那眼睛瞪得,简直要吃了我!救急救急!”高磊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着。老丁头和乔老汉分别站在院子里怒视对方。要是在找不到证据,两个人瞬间就能掐起来。看到这些,江奂心里直冒火,心想躲着走都来不及,偏偏高磊又抓着不放。作为相处十多年的朋友,他咬咬牙勉强忍了下来。总不能看朋友的笑话。
  江奂收回目光叹口气,把手上最后一口馒头塞进嘴里,“你跟我进屋,其他人站到院子里。”高磊按照他说的一一落实,跟后面一起进屋。
  “看出什么了吗?老丁头上来就坚决否认,我真是毫无头绪。”高磊越说越激动,没看到江奂皱着眉毛生气的样子。“哥。咱能不能发挥你那个隔空看物的能力?就一次也行!求你了!真把兄弟我难为坏了。你说所长又不在,大家对我熟悉还信任……”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这是东西屋,后仓房的布局。灶台边离火近,温度变化可能引起药物变质。他喜欢玩小牌,对计算很擅长。屋内摆设…”江奂仔细的看着东屋的摆设。物品摆放整齐,地上打扫的干干净净,挂在墙上的摆钟也没有灰尘。屋内的棚顶和部分墙壁用纸糊的结实。“老丁头算是认识的大爷中,穿戴最整齐的。换作是你,会把东西藏在什么地方?”
  高磊靠着门边扫视屋内一圈,托着下巴思索着,“换做是我,一定放在随手够得着的地方。不能让孩子们接触,也不能让家里人误食。引起不必要的……”他看着如梦游似的江奂往后屋走去,在里面打个转又返回来。接着站在摆钟前久久凝视。
  江奂拿来板凳站上去,仔细观察着摆钟,“丁婶腿脚不好,喜欢生闷气。平时又很喜欢抱怨。家里的卫生都是老丁去做。所以糊墙纸,给钟上弦…”他把挂钟拿了下来,干净整洁的墙壁露出半个砖的空缺。里面是用油纸包起来的东西。江奂把东西拿出来,小心翼翼的打开,那是山上随处可见的红豆子,只要一到两粒就能要人的命。用这个毒死乔老汉饲养的家禽很容易。如果众人皆知的话,事情会闹的很严重。他又重新包好小心的揣进兜里。
  高磊急了跑上来抢他手里的东西,“你要干嘛?东西都找出来了,这可就是赃物。给我啊?你为什么要收起来?”
  江奂举起板凳交给他,假笑道:“你交给我的事,我办了!接下来就看你的。让老丁承认自己的过失,总比拿着东西让他低头要强。有些事,大事化小。懂我的意思?”他拍拍高磊的肩膀走了出去,在邻居们鄙夷的目光中去往上班的路上。
  大家围拢在高磊的身边七嘴八舌的问,“找到什么了?”“为什么让江奂进去?是回去还是继续找?”高磊给身边的人使了眼色,带着乔老汉和老丁一起回所完善笔录。人群中一双眼睛认真的从头至尾都在观察着。
  回所的路上,高磊的心里七上八下。江奂的话一直在耳边打转,大事化小不容易。所长又不在,该怎么做?也是他第一次郑重思考的问题。乔老汉和老丁被安排在两个屋分别休息。高磊急的在走廊里打转,想到江奂又把赃物私自拿走……他捂着脸蹲在地上,郁闷的呜咽着…
  “我说这位同志!里面的人都进去十分钟了,您不进去吗?”一个男人站在他的面前,“据我所知,这两个人没有深仇大恨。是要两个人握手言和?还是让他们反目成仇?老死不相往来呢?”
  高磊觉得这个人说的有道理,拿开手腾地站起来,却被一张纸挡住了视线。上面调令两个字非常醒目,他迅速读出后面的文字,任命韩遇同志为新所长。“所长好!”高磊反应快,啪的站直敬礼。所有人都被他的喊声吓到,跑过来一起问好。
  简单自我介绍过后,韩所把高磊叫到值班室。
  高磊关上门,“韩所,您什么时候到的?肯定都知道了。”他反应很快,一下子明白过来,接着低下头,“我错了。到现在没办明白这件事。办事没有效率,群众对咱们肯定会有怨言。”
  韩所点上一支烟靠在窗边瞥了一眼院里,“承认错误倒是挺快的。落埋怨是常事。因为这一件事,你可不能灰心啊!搜到东西却不进去对峙的原因是什么?”
  “那个……”高磊心想坏了,又不能说是江奂拿走的。不是自己找到的物证,怎么应对新来的领导。越想解释就越磕巴……
  这时有人敲了值班室的门,“小高,你朋友来了。”高磊看了韩所一眼。韩所扬了手,“去吧!一会再说。”
  江奂靠着走廊的墙边站着,看着紧闭的办公室,脸色比平时更加严肃。高磊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发什么呆呢?手里拎的什么?”江奂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他,“拿给老丁。他喜欢喝的小烧。只能倒一杯,剩下的等他说完再喝。这样的话,他才会乖乖的告诉你。”
  “你是说请他喝酒?就完事了?”高磊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江奂没有回答他,又递上另一个袋子,“解决完了,早点回家。你爸总在你值班的时候叫我过去吃饭。自己爹还是自己孝敬吧!这是让我捎给你换洗的衣服。”
  看着江奂离开,韩所走过来,“他是你朋友?看来关系不错。他怎么确定老丁会亲口承认?”
  “我也有点不太理解。老丁和他住一趟房,可是这一年多的时间,没见过他和谁走的近啊?怎么就知道他的习惯呢?”高磊也捉摸不透这件事。
  韩所也觉得很有意思,“去吧!就照他说的试一试。就算没结果,也不是什么坏事。”
  高磊半信半疑打开办公室的门。老丁气鼓鼓的坐在椅子上,眼珠通红的瞪着他,“怎么让我一直等着?你们这叫办的什么事?我老伴腿脚不好,没有我在家……”高磊从袋子里拿出白酒和酒杯放在他面前。老丁眼睛一下子直了,接着脸色变的羞愧。
  韩所落座给他倒了一杯放到面前,“喝一杯吧!换做平时酒桌遇见,我还得敬您一杯。”
  老丁不好意思拿着酒杯在手里慢慢转了几圈,“是小江那孩子吧!他最知道我的喜好。”他一口气喝进去,“那天和乔老头喝酒吵了几句,他就说我那几个孩子没出息,炫耀自己的孩子买了这个买了那个!我供几个孩子多上几年学。手头紧,一直紧巴巴的生活。他就对我和家人品头论足。乔老头什么都好,就是喝了酒之后胡说八道让人烦。放在挂钟后面的药,是药老鼠的。他家附近有个朋友要打个柜子,我过去帮忙。路过他家,想到他经常数落我们家,一时生气就喂了那些东西。”
  高磊吃惊的瞪大眼睛看着韩所,用嘴型对他说:“这也太厉害了吧!”韩所装作没看见,拍拍老丁的肩膀,“都是朋友。我陪你一起过去道个歉。没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就算是朋友也得互相尊重,不是吗?”
  老丁眼圈转着眼泪,嘴角激动的有些发抖,“我听您的!”
  事情解决的很好。老丁和乔老汉是笑着一起离开派出所的。临走的时候说什么都要请韩所吃一顿饭。高磊被眼前的状况逗得不知所措。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言自语道:“江奂也太神了。怎么做到的呢?”
  韩所拍拍他面前的桌子,“过来和我谈一下。”高磊乖乖的跟他到外面的台阶忐忑的坐下,“您要说…那个……”
  “紧张什么!就是普通聊会天。今天刚到这里,和同事熟悉一下环境。”
  “哦!您想问什么?”
  “你那个朋友叫什么?”
  “江奂。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从山上搬到山下,又一起当兵一起转业回来。”
  韩所默默点头,点上一根烟,“你父亲是武装部的。应该能一起分配到所里。可是为什么,他去了工厂当了车队的司机?”
  高磊叹口气,情绪很激动的回答,“当时我也这么跟他说,咱们一起到派出所多好?可是接收单位拒绝了。”他撇着嘴带着哭腔,“我兄弟这么正直诚实的人,绝对信任可靠!居然被拒收。他的能力不在我之下,却受这样不公平的待遇。他知道这个结果后笑着对我说,去工厂开车也挺好的。毕竟他还有一个姥姥需要赡养。这一年多的时间,我这心里从未好受过。”。
  “不可能啊!如果他的能力在你之上又被拒收。肯定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才会这样。”韩所刨根问底的架势,让高磊觉得不能在隐瞒下去。于是他支支吾吾,“我们转业回来前的半年多,江奂的父亲被认定有杀人嫌疑。传言说他杀人之后逃跑。至今下落不明。这件事到现在都没有一个结果。成了一件悬案。”
  韩所长眯起眼睛吐出烟圈,靠着墙仰头看着黑黢黢的天,半天吐出三个字,“真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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