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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的大地一片黑暗,空气中弥漫着着淡淡的湿气,不经意的呼吸,都能让人感觉到一股细微的土腥气往鼻子里面钻,这是将要下雨的征兆。
灰色的苍穹下是一片破败的残垣断壁,断裂的砖石,横折的楼板,从外处旁侧观察只能粗略的看出这片大地的残荒败景。
若是从天空俯视而下,却能略微看到这片废墟的大致形状。
它以前肯定是一座很大的诚池。高达上百米的残破楼层,比比皆是,这是能够给人带来最直观的视觉冲击景象,也能让人们去遐想它们之前的宏伟光景。
然而如今它们已经摇摇欲坠,摇挂着的楼板,被旋风掠过的时候还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废墟的外层是一片胡乱堆砌起来的类似于房屋一般的东西。
而更多的则是一些用很宽大的破布和茅草搭建起来布包。
最令人不解的是废墟中渺无人烟。
废墟的外围却是似乎布满了人气儿。
不时传来的婴儿的啼哭像是饥饿着的野猫求食,偶尔传出的一两声粗犷男人的喝骂和女人尖利的哭嚎也似乎显得这片旷野并似乎不是那么的空旷。
这些布包缝隙中偶尔冒出的闪烁的光亮,在深夜的狂野之中就像是一颗颗的点点萤火,微弱,却蕴含着生机。
“哥,你下午还要出去么?”一个小孩子仰着黑漆漆的小脸望着那个背对自己,其实并不自己高大多少的哥哥询问。
“嗯。”被唤作哥哥的少年只是沉闷的嗯了一声。
见自家哥哥并没有想要和自己说话的想法,小孩子的脸上并没有什么不高兴的表现。
只是抿了抿嘴,又重新坐在了用干草铺成的很像是床的破布垫子上,接着望着自己的哥哥忙碌,他显然也是习惯了这样的对话。
哥哥脸也不扭,头也没回,听到自己弟弟的问话之后,也只是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握着自己手上的“利器”—一把白色的骨剑,少年握着骨剑的剑把,又磨了几下之后,将其从一块青色的石头上拿起,双手掂了掂,接着右手握把,歪着脑袋,眯起自己的右眼,睁着左眼仔细打量了一下。
观察了之后,哥哥的眼中露出些许的不悦,显然是有点不满意,但是看着骨剑的有些薄的剑身,觉得再打磨下去,这把骨剑可能就要报废了。于是便将之别在了自己用草绳编制而成的腰带上。然后站了起来。
这样类似的骨剑,加上刚刚打磨好的这把,少年的腰身上足足别了四把。
骨剑并不是简单直接的竖着插着,而是斜着别在腰胯的位置。
把剑别好之后,少年还左右双手各握着剑把。像是一个有着矫健英姿的猎人。
少年蹦跳了几下,发现这样的动作并不会将骨剑整掉,才停了下来,直立转身看向自己的弟弟。
等少年站起身来,才可以发现这个少年个头也并不高。一米五六左右的身高,上身穿着一件极不合体的棕褐色衣服,看衣服的款式这很像是是一件衬衫,不过少年看样子明显没穿过衬衫,衣领处的角角在往里面窝着,看着有些别扭。
少年的下身是一件满是破洞的裤子。裤子的大体样式很像一件运动服。什么牌子都看不清了,因为有着标识位置的右侧裤带,有一块很明显的洞。
少年裤子明显也和衣服一样都不是合体的衣服。而且都很宽大。
少年刚刚在打磨骨剑的时候,衣服都直晃荡。衣服的手脚脖子的位置被少年用草绳扎着,看样子很结实。
额头微微渗着细密的汗水。用脏兮兮的袖子抹了一把汗水。少年的嘴唇有点发白。看样子刚刚的活计,用掉了少年不少的气力。
少年把刚刚有些松动的草绳腰带,又系了系,这下越发显得少年的腰愈发的纤细了。少年微微喘了喘气,显瘦的胸膛露出根根清晰分明的排骨,这是明显长期无法饱腹和营养不良导致的。
少年的脸庞同样黑漆漆的,微微抿起的薄唇,和明亮漆黑的双眼,紧绷着的脸颊,显得少年的稚嫩和倔强中似乎透漏处一丝的不符合其年龄的成熟和坚韧。
“咕喽喽。。。”
少年的腹部传来一阵响动,旁边的弟弟听得真切,咧嘴一笑,露出上牙口缺失两个门牙的豁儿,似乎想到了什么,觉得这样很难看,赶紧用黑黝黝的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又连忙转身从一块破的已经可以看到里面黑色棉絮的被子的里面掏来掏去,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弟弟却不知道,他灵巧中透露出笨拙的行动,看的他背后的哥哥面色微暖。
也为这个简陋残破的小窝棚增添了不少的温馨。
“哎?我记得我藏在这里面了啊,怎么找不到了。”弟弟声音有点慌,他知道食物对他们兄弟俩来说意味着什么,要是真的整丢了,今天可不单单是饿肚子这么简单的事儿!
“别急小虎,仔细想想,咱们就这大的地方,食物跑不到哪里去。”哥哥拿起一小堆篝火旁的一块大一点的木头垫在自己的屁股下面,坐下之后,拿着两根用竹子削成的筷子,在瓦罐的里面轻轻搅动。
瓦罐就是他们兄弟俩个平时煮饭用的锅。
瓦罐虽然不大,但是现在每烧一顿饭都可以为他们兄弟俩煮好两碗刚好的热汤饭。
虽然热汤饭里面现在仅仅有几根野菜,当然有些时候甚至连野菜也不曾有。
可是这也不错不是?
“要是里面能有点肉就好了。”少年搅动着瓦罐这般想到。
“啊,找到了。”弟弟小虎发出一声惊喜的叫喊,手里捧着两个黑乎乎的东西小步跑了过来。“哥,给!”
少年伸手接了过来,想了想又递了一个给自己的弟弟。
“这个你放着,明天我要是回来晚了,或者回不来了,你还能靠着这块食物找老姚收你当干儿子。”
“哥!你说啥呢!”小虎不高兴的望着自己的哥哥,不乐意接。
“拿着!”哥哥声音大了一点,紧绷的瘦脸很严厉,唬的弟弟抖了一下。“记着我说的话,听到没有!”
小虎抿了抿嘴,伸手将食物接了过来,低着头,扭着脸,沉闷的“嗯”了一声。
这样的对话其实兄弟俩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一次。
只是经过了这么多次了,弟弟依然不乐意听哥哥这样说话。
因为昨天刚死去的牛大叔似乎说过,这样的话不吉利。
牛大叔,小虎实在自己的心里这么称呼的。因为自己的哥哥对自己说过,这个被自己称呼过牛大叔的家伙,不是好人。
什么是好人?
自己曾经问过自己的哥哥。哥哥说他也不知道。
老姚是这片聚集地的曾经的老铁匠。现在的老猎人。
老姚说过这个集镇他知道的最多,因为他活的最久。
集镇,这是小虎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说这片聚集地的称呼。
什么是集镇?小虎问过哥哥。哥哥说,我们这样的地方就是集镇。
老姚一直想要自己当他的儿子。他也曾经拿出过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对自己的哥哥说,只要自己的哥哥同意让自己成为他的儿子,他就把那把大刀送给自己的哥哥。
自己的哥哥没同意,这让小虎很高兴。
小虎知道,自己的哥哥每次路过老姚铺子的时候,都会狠狠的看上几眼墙上挂着的这把明晃晃的大刀。小虎知道自己的哥哥很想要这把刀。这样哥哥就能猎到更多的食物,换到更多的钱,买更多的东西。
比如说粮食,比如说新衣服,比如说新被子,比如说自己哥哥念叨了很久的大铁锅。
但是哥哥没同意。
哥哥有着和他身体不相符合的力气。所以小虎知道,那把大刀对别人来说恐怕很难用的顺当,但是自己的哥哥绝对可以。
哥哥每次出去都会打磨好几把骨刀,就是因为自己的哥哥力气太大,稍微一不注意就会把骨刀磕断。
野外危险么?哥哥说还好。
但是小虎不信。
要是不危险,隔壁的牛大叔昨天出去打猎的时候就不会死。
要是不危险,那么厉害的老姚头也不会每次出去再回来身上都带着伤。
要是不危险,哥哥更不会再每次外出打猎的时候和自己说这样的话。
哥哥不知道自己弟弟在想什么。他用掰开硬的像是砖头一样的馒头,一半塞进自己的怀里,另一半用手细细的掰碎,一点点的丢进瓦罐里面。
然后用筷子慢慢搅拌。
“我给你捡的书,你看的懂么?”哥哥一边搅着瓦罐问,“看不懂就去问花姐,她识字。”
“不想问她。”小虎闷闷的回复道,“别人都说她。。。说她脏。”
“当。”
哥哥停了下来,用手把瓦罐直接端下来,也不嫌烫。然后用一个用骨头制成的勺子把饭盛入有着豁口的破碗里面。。
端了一碗给自己的弟弟,然后自己也端起一碗,吹了吹,喝了一口,嘟囔道。
“她比那些说她的人,要干净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