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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来自深渊的凝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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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野蛮人被硕大的钢索束缚在一起,由法师们施下了层层禁制,可以说是真正的手无缚鸡之力。但是阿卡波显然并不完全相信这些法师拍胸脯的保证,几乎所有的战斗牧师都被紧急集合起来,里三圈外三圈的包围着这一小撮俘虏。
  狂化后的后遗症加上或多或少的创伤再加上缺水少粮的无情待遇,烈日下暴晒了一个下午的蛮族在照明术的光晕中显得有些萎靡。
  “你们几个里面谁愿意回答我的问题?站起来。”
  背手而立的李琦站在释放照明术的法师身后,单向照明让李琦只有一个黑漆漆的身影。
  几道仇恨的目光立刻钉在了李琦身上。
  “谁站起来,我赐给你的兄弟们每人一碗水喝。”
  原本淳朴的蛮族如今性情大变,肯定有其深层次的原因,对此,李琦十分的好奇。
  “此话当真?”
  一声沉闷的声音从这群俘虏中传来,就像是一头壮实的老牛。
  “神之长子不会欺骗任何人。”
  走上前去,李琦露出了真面目,原本仇恨的目光立刻变成了恐惧。这些战俘发出了不安的噪音,拥挤着向后退去。
  唯独刚刚那个发声的壮汉站了起来,婴儿小臂粗的铁链与他结实而硕大的肌肉相比滑稽又可笑。
  李琦与他的目光相接,只感到清澈明亮,正气凛然。他的肌肉饱满健美,透露着健康的小麦色,也与那些被黑丝缠绕,面目可憎的蛮族截然不同。
  “每回答我一个问题,你的兄弟们都能得到一碗水。现在,第一个问题:为什么要进攻帝国?”
  “哼,明知故问,这还不是你们帝国人先挑起的!”壮汉闷哼声中带着浓浓的愤怒,更加深了李琦的好奇,也让泼尼松和阿卡波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先把水缸搬过来,多拿几个碗。”既然愿意开口,那就肯定能问出一些有用的情报来。李琦回过头低声吩咐着阿卡多,继续问道:
  “帝国一向与周边国家井水不犯河水,和平共处是帝国一向的原则,这一点百年来都不曾改变,又何谈都怪帝国一说?”
  壮汉显然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扭过头随意指了两个同伴:“看看他们身上的黑死痕,这一切都是帝国魔法师做的好事!你们为了消灭我们,侵占我们的土地,不惜释放上古的诅咒!万幸,我们的王有着沟通战神的灵通,部落中的祭祀们联合起来释放了战神指引的大净化术才没让更多牺牲者出现,但这些黑死痕却永久伤害了我的兄弟姊妹们!不少人失去了言语的能力,甚至就像野兽一样行事!”
  这宝塔一般的壮汉越发激动,但李琦的疑惑没能解答反而越来越多。
  这是帝国魔法师释放的诅咒?李琦狐疑的目光转向泼尼松和阿卡波。前者也是一脸的疑惑,后者却是一脸的凝重。
  “阿卡波,有这回事儿?”
  李琦示意周围的兵士将水分发给这些俘虏,转头询问起最有可能知道些什么的阿卡波。
  “不久前,光明教会的确剿灭了一个邪教组织,我也是那一场围剿的一员。”
  沉吟了一会儿,像是回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细密的汗珠逐渐浮现在阿卡波的额头上。
  “那时候这群邪教徒正在进行召唤邪神最后的仪式......”
  幽暗的地下墓穴当中,诡异扭曲的肢体如同树枝般横亘在马车宽的过道里,数不清的尸体被开膛破肚。这些可怜的穷人,流浪汉的鲜血波浪般拍打在阿卡波与他率领的的战斗牧师脚边。
  “我们快抵达祭坛了,我感受到了一股邪恶的魔能正在前方汇聚,兄弟们,向那里突破!”
  阿卡波挥舞着杀伤力惊人的特制钉头锤横扫千军,不断将从甬道深处窜出的邪教徒击倒在地。高阶牧师的魔力将他整个人都化成了一根圣光火炬。
  “不时有同袍被过道突袭的邪教徒纠缠,但我们还是一路杀到了祭坛那里...”
  阿卡波的脸上浮现出了恐惧的神色。
  “喝啊,圣光啊,赐予我力量!”
  墓穴中的阿卡波怒喝一声,被圣光之力包裹的钉锤重击到邪教徒身上后往往会激发燃烧的效果,惨叫与哀嚎回荡在整个墓穴之中。阿卡波再一次激发了一道强大的圣光,前往血色祭坛的通路终于被打通了。
  “弟兄们,突进!净化所有污秽!父神将赐予我们胜利!”
  无数战斗牧师挥舞着连枷涌进了布满邪祟的祭坛之中,血花飞溅,怒吼与邪教徒越发高亢的亵渎之语纠缠在一起。
  此时,异变突起。
  祭坛之上的邪教徒统领抽出了祭祀短刀,将自己的头颅一点点的割开,直到将自己的头颅一分为二,那诡秘的笑容依旧挂在刺满恶毒咒符的脸上。
  所有余下的邪教徒也开始用各种方法自尽,有开膛破肚将自己的脏器统统掏出作出奉献状的,有干脆利落剁下自己头颅的,也有仿效统领切开脑髓的,但无一例外,他们的脸上都带着狂热而诡秘的笑容。
  ...我亲眼看到那些邪教徒一边高喊着亵渎的语言,一边将自己的头颅割开,真是...”
  阿卡波的神色开始痛苦的扭曲起来。
  “别忘了现在是谁站在你身边,阿卡波,继续说。”
  李琦的平静的话语似乎给予了阿卡波力量,虽然此时此刻的李琦心中也掀起了惊涛骇浪。
  “嗯...”
  想到有这么一个扛把子站在身边,阿卡波的恐惧消散了不少。
  “我...咳...我看到了邪神,就在那个血色祭坛里....”
  极力对抗着恐惧的阿卡波让李琦眉头狂跳。
  “它的无数个复眼就这样看着我们在场的所有人,一瞬间,所有人都失去了意识。而等到我回过神来,祭坛已经被赶来支援的教皇和主教团联手净化了。”
  邪神!
  从李琦尾骨处升腾起了一股毛骨悚然之感。
  阿卡波这个战斗主教在面对这些蛮族时没有丝毫惧色,是个实打实的硬汉,但却被这个邪神一眼看的直接丧失战斗力,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看起来,就算不是直接导致所谓的诅咒,这个能召唤所谓邪神的邪教组织也肯定与此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但至少,这不是帝国的错,与帝国无关,甚至为了消灭这个组织,帝国还付出了不小的人力与物力。”作为帝国高层的泼尼松对这件事也略有耳闻。
  “那段时间军队中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一切都很正常。而帝国魔法学院与魔法协会都被集中起来探寻魔力大震荡的缘由,根本不可能有空余人手去释放一个针对一整个种族的巨大诅咒。”
  “哼,卑劣的帝国人,有胆做却没胆量承认。”
  啐了一口唾沫,这蛮族壮汉只当眼前这些帝国人是在狡辩。
  “你们这些滥杀无辜的蛮族才是罪该万死!”
  两方人各执一词,李琦的脑海中却生出了一个更大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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