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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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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备好马车,在一种护卫的簇拥下,陆长明等人向郡城之内最大的酒楼——红满楼赶去。
  当天边的最后一丝晚霞余晖消失,陆长明来到红满楼。
  红满楼作为郡城第一酒楼,内部空间自然非常宽敞,长宽足有三十余丈,共三层。
  平日里,这里热闹非凡,人声鼎沸,今日依旧如此,不过却是稍稍有些不同。
  今晚,红满楼被陆家包场,整个酒楼之中摆满了宴桌,桌上放有丰盛的食物,每一桌都坐满了人,他们互相之间有说有笑,却没人动筷子。
  此时新任太守上位的消息亦传遍整个郡城,吸引了许多平民老百姓前来看热闹,几乎将酒楼大门围得水泄不通。
  本来这种正规的宴会不应该在酒楼举行,但现在太守府大殿已毁,正在抢工之中,便只能选择这里了。
  前方专门有人提前开道,陆长明等人通行无阻,很快便走进酒楼大门。
  “太守大人驾到!”
  随着一道尖细声音响彻整个酒楼,红满楼中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大家纷纷起身,热情洋溢地欢迎临海郡的新任太守。
  这次王清清跟着孟清水,陆长明依然走在最前端,向所有来宾含笑致意。
  在赶来的途中,总管事宋贤已经详细讲述一些要在宴会上注意的细节,甚至那些幕僚还专门给他准备了一份标准语录。在宋贤的殷切注视下,他才仔细看了几遍后,熟记于心。
  他来到酒楼大厅正中央,轻轻抬手,大厅顿时鸦雀无声,唯有灯笼内的蜡烛在炽炽燃烧。
  陆长明前世最讨厌讲台上的那些领导长篇大论,但现在他不得不如此,突然有一种仿佛活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样子......
  首先,他讲述了祖父陆胜的丰功伟绩、传奇一生,然后又叙述了陆家港郡建立发展的艰难险阻,接着肯定上一任太守的功绩,最后为死去的家人默哀陈词。
  众人亦默哀几许后,陆长明举起酒杯,礼敬众人,然后一口饮下,宴会正式开始。
  最累人的环节过去,陆长明直接来到一间事先准备好的包间,在侍女的帮助下脱掉华丽而沉重的官府,换上一身轻装后,再次回到大厅。
  蒋都督则在旁边的房间内休息,独自享受着新鲜丰盛的晚餐。
  这时候大厅之内已经十分热闹,陆长明的出现瞬间引来诸多目光关注,尤其是那些世家大小姐和一些寡妇,本来就经过精修打扮,此刻她们的眼神更是明亮而羞涩,脸颊绯红一片,诱人之极。或妩媚、或清丽、或柔美、或明艳、或英气,总之秀色可餐、群芳争艳。
  刑部主事来到他身前,闲聊几句后,他才说明来意:“太守大人,您确定要任命冯林为郡城巡逻大统领?”
  “当然!”陆长明笑着点点头,说:“你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来。”
  “咳咳!”不想陆长明如此果断,刑部主事闻言连连干咳一阵,旋即笑着说:“冯林此人我也有所耳闻,既然太守大人如此赏识他,那我明日便将推荐文书上交吏部。”
  “无需如此麻烦,我会直接颁发签令。”陆长明轻轻摆手道。
  “一切均由大人做主!”刑部主事张了张嘴,犹豫片刻,最终说了一句,直接转身离开。
  没过多久,一个须发皆白、年过花甲、眉目肃然的高大老者走来。
  陆长明对此人印象很深,他叫西门松,嗓门很大,以严谨务实闻名郡城,是当前的户部主事,身世非常坎坷。
  西门松所在的西门家族原本是县令世家,但到了西门松的爹这一代,整个家族实力呈直线下滑。因为他爹是个名副其实的纨绔子弟,不学无术,废物一个,最终失去了官位,整个世家在一小镇上靠着前人余荫,苟延残存。
  大周皇朝的官府世家理论上都受正天宫的保护,但若是你自甘堕落,他们也不会有那个闲心来管。
  西门松出生时,他的家族已经落魄到一定程度,生活水平与底层平民相差无几,连读书识字的费用都是家中节约出来的。他生平清苦,从而养成艰苦心志和非凡的眼光。
  他动用家族最后的人情关系,在陆家港城找了一个官方职位,然后凭借个人能力,慢慢爬升,最终成为户部主事,掌管整个临海郡的税收、户口等等。
  经过多年的执政,他在郡城威望十足,声明显著,牢牢把持着财政司,且与上一任太守,也就是陆长明的二伯关系亲近,算得上郡城本地势力的领袖人物。
  陆长明之所以对他印象深刻,是之前在所有官员的会面中,就只有他的态度极为冷谈,没有丝毫敬畏之心。
  陆长明一开始还以为他铁骨铮铮,但太虚老头却告诉他,在他没注意的时候,西门松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轻蔑。
  西门松一走近便开门见山,面无表情地说:“太守大人,老朽听说您直接把那个叫什么冯林的小副队长提拔为巡军大统领?”
  他看起来老态龙钟,实际上精神抖擞,声音更是洪亮之极。顷刻间,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而来。
  陆长明两眼一眯,抬起头来,直视西门松,淡淡说道:“怎么?您老有意见?”
  西门松好似没察觉他的不满,仍然大声嚷嚷:“恕老朽直言,太守大人,您还年轻,且刚到郡城不久,甚至连皇帝圣上的诏书都没有拿到,并不适合掌管临海郡。老朽认为,您应该去太府都学府深造十载,然后再回来掌管临海郡!”
  陆长明目光一冷,旋即摆出一副笑脸,点点头说:“西门主事说得在理,本官经验确实不足,不过,任何事情若不试上一试,又怎会知道结果呢?如果冯林当上巡军大统领后犯了错,我一定会重罚他!”
  西门松恍若未闻,得寸进尺道:“太守大人,恕我冒昧。老朽以为您应该收回签令,按照正规流程调动官职,由刑部主事上交推荐书,于吏部审阅。”
  陆长明面不改色,一脸微笑地环视大厅内表情各异的众人,而六部那些高层则目光闪躲,不愿与他对视。
  不远处的冯林见此,脸都气黑了,心中把西门家的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可西门松官位比他大多了,又不敢上前去怼,只能憋着,甭提多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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