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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吗!好了吗!”控制室的门被撞到一边,一个人喘着粗气冲了进啦,斯科特发现这个人居然是他的大副卡尔。
“不是叫你去逃生艇了吗?”斯科特瞪着眼看着他。卡尔挠了挠头:“舰长,我可是大副啊!我怎么能走?”
“多亏了大副去把玛姆的一部分接线拔掉,”方启宇说道,“不然我们人手不够,光凭几台电脑,没有硬件的配合,还远远不能这么快就侵入玛姆的系统。”
“这么看来,我倒成了最没什么用的人了。”斯科特叹气道。
卡尔则兴冲冲的说道:“舰长!我也没想到,这一次居然会遇到这么严重的事情!刚才去拔线的时候,我一想到随时都会被玛姆发现,然后次声波提前攻击,把我整个人变成一团血雾……那种感觉,我现在全身都还在发抖!”
“都结束了,”斯科特挥手说道,“但是卡尔,我现在还需要你去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几人都转过头。
“盯紧逃生艇。”斯科特说道。他再次打开全员广播。
“通告全员!我是‘大洋洲’舰长斯科特·米斯兰奇,全体机械师现在分组集合!务必以最快的速度去玛姆的主控制室!目标,重启主机!重复一遍,全体机械师现在分组集合!务必以最快的速度去玛姆的主控制室!目标,重启主机!在机械师小组重启玛姆之前,挂载的二十艘逃生艇都将调整到启动状态,请其他船员全部进入逃生艇待命!”
电子讯号以光速在飞船中传播,一分钟后,斯科特已经收到了机械组发来的位置讯号,有三只小队已经出发。同时,越来越多的安全确认不断地发送到他的通讯器上。
“还好,本来我预计会有很多人受伤,”斯科特松了口气,“现在我已经收到七百条安全确认了,比想象中的好太多了。”
“这条船上的人,已经在一起共事过很多年了,”方启宇说道,“面对生死考验的时候,周围的人都是亲人和好友,这也能让大部分人都保持理性。但如果是一百年前,不管你我什么关系,为了争夺逃生艇上的一个位置,至少都要死一半人。”
“幸好一百年来,人类的素质也在发展,”斯科特说道,“不过预料之外的状况也得考虑,卡尔,去吧,直到玛姆重启,确认威胁真正解除为止。”
“明白了。”卡尔说道,他转过身,一边回头向外走,一边打开通讯器,开始呼叫其他人员。
“好了,伙计们,”斯科特对着眼前三名工程师说道,“我们也去玛姆主机吧,清除bug可少不了系统工程师。”
对于已经获得飞船系统最高权限的方启宇来说,恢复飞船的设备运行不过是举手之劳。几人乘坐电梯朝玛姆主机所在的楼层进发,一路上不断遇到正在有序进行疏散的船员,斯科特则不断的接收着各种各样敬佩的目光,这让他十分不自在。
“我什么都没做,全都是你们的功劳,我这个舰长当的,”斯科特说道,“太失败了。”
“哈哈哈……”方启宇和另外两名工程师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斯科特则一头雾水。
“舰长,你刚才那句话,是我们中国一个网络红人的经典名言,”方启宇说道,“虽然已经过了很久,但是一听到这句话,还是让人忍不住发笑。”
“哪句话?”斯科特不能理解。
几人对望一眼,同时脱口而出:“太失败了!”
比想象中更容易的是,机械师小组毫无阻碍的到达了玛姆主机控制室。控制室的门甚至都没有反锁,刷卡就能轻易进入。
最先赶到的机械师小队首先关闭了玛姆的主机,启动了人工操作权限,开启主机自检,同时调出了全部的操作日志。
斯科特也随后赶到,开始使用舰长权限来重新设置飞船的最高控制权限。二十分钟后,玛姆自检完成。
没有错误。系统自检也没有bug。而且,最重要的几个时间节点里,监控日志中的数据也确实出现了异常。
15:30分,机械师卡曼·福伦手术期间,医疗舱的气压数值突然飙升到异常范围,持续十分之一秒。之后,仿佛是接力一般,货仓、推进舱、轨道舱等等,全部都一个接一个的出现气压异常,每个舱室间隔时间为十秒钟,持续时间均为十分之一秒。
从15:30分开始,玛姆就注意到了各个舱室的异常状况,开始追踪并搜集数据。这场气压异常接力赛在跑遍“大洋洲”号所有舱室之后,重新回到医疗舱,用时二十分钟。
接下来再次开始循环,15:58分,卡曼·福伦所在的手术舱室出现气压异常,持续时间二分之一秒。玛姆的监控录像表明这绝非监测失误,因为在这二分之一秒内,两位辅助医生同时向前扑倒,而他们的手术刀则割破了卡曼·福伦的大腿动脉血管,以及手臂血管。
但这并非致命一击。在二分之一秒过后的瞬间,一只机械臂突然失去控制,整体向下移动,握持的手术刀精准的插进卡曼的腹部。旁边的辅助医生则迅速反应过来,一位立即奔向控制台,试图关闭机械臂,另一位则冲上去为卡曼止血。
此时,机械臂再次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瞬间在卡曼的腹部划出一道血线,而这也不是结束,手术刀在脱出卡曼身体后并未停止,而是稍一转动,调整了角度,再次迅速迎上了正朝着这边扑过来的医生,划过了他的喉咙。
短暂的两三秒钟内,机械臂连杀两人,表现出了一种经过精确计算的清晰思路。而这并非由玛姆控制,也完全不是来自于计算机内部的手术设置程序。此时,另一位医生已经发觉了异常,他立即将手术台的电源全部关闭,然后冲上前来想要扶住被割喉的医生。
但是令人胆寒的情况再次发生了。在一旁的另一只机械臂此时突然瞬间启动,它在半秒钟内调整了角度,并同时向左前方移动了半米,手术刀划出一片雪白的亮色,精准的刺进了后一名医生的喉咙。
两名医生跌跌撞撞的后退,但是气管和动脉被割破,让他们无法做出任何呼救措施。此时,已经被断电的机械臂仍然在缓慢旋转,其上装置的摄像头也在逆方向的来回转动,似乎是寻找下一个目标。
同时,在隔壁的其他医疗舱内,那些连灯都没开的舱室内,其他的机械臂也全部都缓慢的动了起来,似乎是从久违的沉睡中苏醒。
玛姆立即得出结论:医疗舱遭到侵入!但是它无法扫描出侵入源。不管是机械臂,还是机械臂上装载的摄像头、手术刀,扫描过后全部是正常的设备,它们之所以能启动,是因为控制台虽然关闭了电源,但是这些设备统统都有一根线连接到备用电源上,以在主电源损坏后仍然能进行手术操作。
于是玛姆判断它们并没有问题,而是由于辅助医生“误操作”打开了备用电源。但它无法找到这一“误操作”的操作日志,于是玛姆进而判断,误操作并不存在。但是它同样无法找出三个人的死因,这已经超出它的能力范围之外。它做出的下一步措施,就是将医疗舱整体断电重启,同时向全舰发送警告。
接下来的事情,斯科特就亲身参与经历了。医疗舱电源重启之后被打开,他进去后就看到了卡曼被腰斩的画面。如果他当时回放监控画面,也就能看到机械臂发疯杀人的情况。但是所有人都被卡曼的死亡震惊了,而玛姆第二波的警告来的太快,让人完全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