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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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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再来一瓶酒!”
  喘着粗气的男人看起来已经有了醉意,但是扔在柜台上的钞票并没有多出一张。酒吧老板把钱拿了起来,数了数,然后扔进了身后的钱箱里,同时摆出一瓶酒。
  男人抓起酒瓶一饮而尽。
  “这是你今天喝的第六瓶了,”老板说道,“怎么了,看你的年纪也不小了,难道是刚刚离婚?”
  “嘿嘿……”男人含糊不清地笑了笑,“离婚……算个屁。”
  “那可不能这么说,”老板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昨天坐在你这个位置上的人,就是因为妻子出轨离婚,也是喝了和你差不多的酒,现在还在医院抢救。”
  “这酒有那么厉害?”男人抬起通红的眼珠。
  “他是喝多以后,出门被车撞了,”老板说道,“腰部以下瘫痪,我现在担心你出去重蹈覆辙。”
  男人哈哈大笑,举起酒瓶和老板碰杯。这时候,身后忽然有人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真的是你?”那人发出了惊喜的叫声,“天呐!我刚开始还不敢相信!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男人慢吞吞的扭过头去,打量了他几眼,含糊的说道:“你……你是……?”
  “喝酒吗,我请客!”身后的男人大声喊道,他挤到男人旁边,“三年了!舰长!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酒吧老板斜靠在柜台上,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两人表达重逢的喜悦。准确的说,是其中一人在表达重逢的喜悦。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由始至终没有动过,只是冲着自己勾了勾手。既然有人请客,老板爽快的又从柜子里拿出两瓶酒来。
  “自从退伍以后,我就开始做生意了,”后来者大声说道,“不过都是沾了家族的光!我现在在做葡萄酒的进出口,每天都要盯着账单……舰长!我时常会想起那时候的时光!感觉只有在那几个月,我的生命才算真正的活着!现在的我就像行尸走肉……”
  “你说得对,我刚刚离婚,”男人对着老板说道,他再次将手中的液体一饮而尽,“本来我也有一个出门被撞的机会,不过现在,你看,”他指了指身后喋喋不休的人,“可能要等下次了。”
  男人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去,他的脚步有些不稳,旁边的人赶紧过来搀扶着他,但是并没有扶住。因为下一刻,这个男人就直挺挺的朝着地面倒下去了。
  老板看着眼前这个人手忙脚乱的把地上的人背到背上,往外冲去。他收起柜台上空空的酒瓶,开始擦拭酒杯,口中喃喃自语。
  “酒不厉害,又怎么会喝醉人呢?”
  斯科特·米斯兰奇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非常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印象中,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种床了。看四周的装饰,显然是一间酒店。他揉揉脑袋,开始回忆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不过并不需要他思考太久,因为房间的门铃被按响了,一个甜美的女声说道:“您好,客房服务,您的午餐已经送到。”
  斯科特坐起身来,感到饥肠辘辘。
  “舰长,你醒了!”房门突然被猛地推开,一股烤肉的香气随着冲进来的人飘进他的鼻子里。斯科特赶紧伸出一只手,阻止了来人准备给他的热情拥抱。
  “昨天你突然就倒下了,我还以为你犯了癫痫呢!结果医生说你只是喝多了,”来人兴致勃勃的说道,“我赶紧把你送到这里来休息,睡得还好吧!头还疼吗?”
  面对着这喋喋不休的关心,斯科特终于还是不能无动于衷,他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几年不见,卡尔你的话还是这么多。”
  叫卡尔的男人哈哈大笑,一把搂住斯科特肩膀:“舰长!你不知道啊,这几年我真的想死你了!我无数次做梦,我们都仍然在大洋洲号上面,面对着黑暗的宇宙深空,仿佛下一秒就会死掉……”
  斯科特脑海中闪现出几幅画面,他甩甩头,把它们赶走。
  “以前的事就不要再说了,”他用低沉的声音说道,“那是我犯下的错误……不可挽回……”
  “但是你救了我们啊,舰长!”卡尔大声的叫道,“在那种情况下,你已经做到了最好!毕竟谁也不是救世主!”
  他后退一步,拍了拍胸脯:“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舰长你知道吗,我每年都会往全世界捐助一大笔资金,救助那些连水都喝不上的孩子们,每年我都会用两个月的时间,去那些环境极其恶劣的地方,为那里的人无偿捐献设备和物资,我希望这世界上每一个活着的人都能活的更好一些……那段日子改变了我,让我明白了活着是多么的可贵,而生命是在不断延续的,舰长!你不必为往事自责!”
  但是斯科特并没有听见他的话,在他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艘钢铁战舰,在冰冷的太阳光下缓慢旋转,背景是漆黑的宇宙。在战舰之上,爆炸的火花四处闪耀,一千二百零三人正在痛苦哀嚎。
  三年前,斯科特·米斯兰奇,成为“大洋洲”号正式舰长的第一天。
  “舰长你知道吗,据说这艘飞船的前任舰长和大副,是因为倒卖矿石被抓了,”斯科特的大副名叫卡尔·塞纳,是一个英国人,但是却并非那种彬彬有礼的绅士形象,而是一直像个老妇人一样样喜欢闲言碎语,“但是干活不能停啊,所以咱们才被调派过来火速上岗。”
  两人在来到大洋洲号之前,就一同在其他战舰上服役,这次调遣也被一同调了过来。卡尔自从接到调令后就神经兮兮,认为这其中一定有阴谋。不过斯科特倒是很淡定,因为他接到的通知是临时抽调,也就意味着他并不会在这艘飞船上待太久,仅仅是出个差。
  对于卡尔的小道消息,他也早有听闻。但是这可是“大洋洲”号,虽然多年未见,但前任舰长费舍·斯通是他士兵时期就认识的老熟人,还有那个远近闻名的大副,要说那两个人会去倒卖矿石并且还被抓了起来,他一万个都不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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