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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博神色复杂地看着吴明扎远去的背影，他觉得这个少年与自己见过的其他年轻球员有些不同。
但具体哪里不同，他又有点说不上来。
汪薇可怜兮兮地拉了拉王博的袖子：“王哥，我饿了，咱们该吃饭了吧。”
王博被汪薇这一拉拉回了现实，他笑着说：“好啊，忙了一天了，是该找个地儿吃饭了。今晚吃什么，你定，我买单。”
汪薇的双眸因为开心眯成了一条线：“说定了，不许反悔。”
两人开车到米兰市区一家中餐馆好好搓了一顿，算是犒劳一下今天辛苦的自己。
吃完饭，他们又马不停蹄地回到了驻地，开始整理今天采访的材料，写采访稿。
两人一直忙到凌晨才收工。
王博将稿件发回国内，刚躺下准备睡下，报社就打来了越洋电话。
“情况属实么？”电话那头的《体育周报》总编辑尹强劈头就问，他指的自然是王博刚刚发回的吴明扎采访稿。
刚刚接到采访稿的时候，尹强也非常惊讶。虽然信得过王博，但还是忍不住打了电话。
“绝对属实，尹总。我特地上意大利足协网站看过，这个小孩简直就是个天才。”
“另外，采访的时候我让小汪拍了一些照片，还有意大利足协官网的截图。等照片洗出来就一道发回国内。”
“好好好，我等着你的照片。到时候我给你这篇稿子上头版。”尹强有些兴奋，直接给了王博头版待遇。
与尹强通完话，王博之前积攒的睡意早已消失殆尽。
他走到阳台，点了一根烟，望着米兰城的夜景。
他就这么一边抽着一边回忆着之前的采访。
尤其是当他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时，吴明扎那让人捉摸不透、模拟两可的回答。
这个天才的未来会如何，见过无数年轻球员、自问见多识广的王博也不敢肯定。
一根烟很快就抽完，王博决定哪怕睡不着也得强迫自己睡了。
明天还有明天要忙的事呢。
他走回房间躺下，开始做着每次睡不着时都会做的一件事。
一只羊。
两只羊。
三只羊......
......
张爱民这天起得很早。
为了不打扰到还在熟睡的妻子，他轻手轻脚地出门了。
此时还不到7点，延平府街头依然十分冷清。
街上只有一些赶早市的小商贩以及急着到学校赶早读的高中生。
张爱民是延平府剑州区政府下面一个清水衙门的二把手。
他的单位并没有这么早上班，但他却喜欢早早起来，享受小城清晨的宁静。
这与他年轻时喜欢熬夜的习惯大相庭径。
当几年前他发现自己这种转变时，不禁哀叹自己老了。
在张爱民去往单位的路上，有一个邮政报刊亭。
这个报刊亭的老板与其他人不一样。
别的报刊亭都得等到上午8点才开始营业，而这位老板却起的特早。
每次张爱民经过报刊亭，他都已经摆好报刊，等着顾客上门了。
于是，酷爱足球运动的张爱民都会在路过这里时买上一份新鲜出炉的《体育周报》。
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当张爱民从报刊亭老板接过《体育周报》时，报纸头版上一张照片引起了他的注意。
“咦，这个少年好像是老吴的孩子啊。”他盯着报纸小声嘀咕着。
他凑近认真看了看，又扫了一眼正文。
猛然间，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一把把报纸揣在腋下朝单位走去。
......
吴威像往常一样走进了办公室，只是屁股才刚沾上皮椅，就见自己的副手张爱民拿着一份报纸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吴威和张爱民是90年代初在延平府下辖的大宏镇就共事过好多年。
90年代末两人各自被调走，两年前又在剑州区政府下辖的这个清水衙门再聚首。
前后加起来差不多共事了有十年的时间，相互之间可以说非常了解。
在吴威看来，张爱民一向稳重，像今天这样风风火火可不常见。
在吴威疑惑的目光中，张爱民将报纸拍在吴威的办公桌上：“老吴，你儿子上报纸了。”
吴威拿过报纸一看，只见那报纸头版用大号黑色加粗字体写着：“国际米兰青年队惊现中国小将。”
标题下面还有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少年正是自己的儿子吴明扎。
虽然自从去欧洲后鲜少回家，但去年暑假吴明扎还回国小住过，是以吴威一眼就认出了儿子。
吴威愣了愣，继续往下看。
几个小标题和豆腐块又进入他的视野。
“10场21球25助攻，横扫意大利U15青年联赛。”
“看门人：吴是国际米兰的希望之星。”
“场上闲庭信步，场下惩恶扬善。米兰警察：吴有一颗勇敢的心。”
吴威彻底斯巴达了，这都什么跟什么。
自己儿子不是去意大利读书了么？怎么转眼间成了足球运动员，还顺便帮米兰警察抓了一次小偷？
他的书不读了吗？他的学业不要了吗？
还有，国际米兰是什么球队？私人老板开的？他们没有体校吗？
对了，还有老外(叶春旺的绰号)这个家伙。
当年自己可是把叶琳完好无损地交还给他。现在把儿子托付给他，居然跑偏了？
想到这里，顾不上心疼电话费的吴威掏出手机给叶春旺打了个越洋电话。
“喂，是老吴啊，这么晚什么事啊？”电话那头传来叶春旺充满睡意的声音。
吴威愣了愣，这才想起意大利这会儿正是晚上睡觉的时间，不过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老外，我在国内报纸上看到明扎跑去踢球了，是不是真的？”
叶春旺稍微清醒了些：“对，是这样的。之前小扎参加校足球队的比赛，被国际米兰的球探看中，现在在那里的青年队踢球。”
吴威急了：“他去踢球，那他的学业怎么办啊？”
“哦，那个啊。不用担心的，老吴。球队一周才训练3次。其他时间小扎都是照常去上课、学习。”
“意大利平时也就半天左右的课，作业少得可怜。这点课业负担难不倒国内这些经历过应试教育的孩子。”